眾多華人導演無論是高調赴好萊塢闖蕩,還是不惜用高成本大製作“衝奧”,最終仍舊敵不過李安的沉靜與堅持。
就像李安藉以第二次捧起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影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樣,他征服電影業乃至整個世界的歷程也堪稱“奇幻”。
將一本內涵複雜的哲學小説創作為成本昂貴的3D電影,已經躋身世界一線導演的李安,不惜放棄公眾曝光率,靜心打磨劇本整整4年時間。而如果回溯李安22年的導演之路,我們會發現從1991年的電影《推手》開始,這種沉靜便一直伴隨他左右。如同在海上經歷著內心信仰融合與體悟的少年“派”一樣,李安在一以貫之的執著與堅持中,將東西方電影文化間的衝突與磨合,結晶為自己獨特的全球視角。今年,用英語、漢語和印度語致謝的李安,展示了他對東西方文化的圓融交匯與對全人類終極關懷的深刻追問,讓李安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後站到了華人導演的巔峰。
這不免令人感慨,自從1988年《紅高粱》獲得柏林電影金熊獎以來,逐漸開放、發展的中國電影,熱切盼望著得到全球電影世界的承認,向世界傳遞中國文化。可惜,眾多華人導演無論是高調赴好萊塢闖蕩,還是不惜用高成本大製作“衝奧”,最終仍舊敵不過李安的沉靜與堅持。
在遍地浮華的中國電影界,有哪個導演甘於忍耐6年“家庭主男”的沉寂和堅持學習,又有哪個導演能既深切了解本民族個性,又能走出國門對不同種族間為共生而必須經歷的文化融合有自己的思索和體會。至於類似30年無“小三”、無緋聞的李安式執著,都足以讓很多內地導演自慚形穢。
眼下,在技巧和資金上,中美電影業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漸縮小,但想要拍出打動人心的電影,還需要導演具備超越地域、語言和文化界限的“人情”,而深藏在李安心中的深沉情感與體悟,正是很多中國導演心裏最欠缺的。因此,當公眾像歡呼莫言問鼎諾貝爾文學獎一樣為李安身上的中國意象激動時,內地電影界最好先平靜片刻,感受一下李安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