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訪華，中菲關係能否重回正軌？特約

　　連俊經濟日報社國際部主任編輯

　　10月18日，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將訪問中國，這是他上任3個多月來的首次國事訪問。在出訪前夕，杜特爾特接受媒體採訪時重申，在他任內中菲兩國將良好發展，兩國全力合作，避免分歧。對於陷入困境的中菲關係而言，這一承諾令人樂見。不過，承諾能否真正落到實處，將對推動中菲關係重回正軌産生重要影響。

　　由於南海非法仲裁案的原因，中菲關係一段時間以來陷入低谷。在這個問題上中方的立場一貫明確，“這一仲裁案由菲律賓共和國時任政府單方面提起，有違中菲兩國協議和地區國家共識，不符合國際法，註定要被拋棄。”在申明立場的同時，中國也多次向菲律賓伸出橄欖枝，“中方願同菲律賓新政府共同努力，妥善處理南海問題，推動中菲關係早日重回正軌。雙方越早移除仲裁案的障礙，就越有利於儘早全面啟動合作，儘快為兩國人民帶來實實在在的合作成果。”

　　中方的態度已表明，中菲關係能否重回正軌，真正的障礙並不在中國這一邊。因此，杜特爾特的這次中國之行被外界普遍視為菲律賓態度的轉變。10月10日，杜特爾特在菲律賓巴西蘭省拉米坦市發表演講就宣稱，此次訪華的一個關鍵策略就是不會拿南海仲裁案大做文章。不僅如此，菲律賓輿論普遍寄望，這次訪問能夠修補因阿基諾政府肆意妄為而受到傷害的兩國關係，進而給菲律賓帶來實際的利益。在這方面，250名菲律賓商界領袖隨同杜特爾特訪華即是明證。菲律賓有關商業組織和政府官員也並不諱言，“菲律賓的企業高管們都非常渴望能夠與中國的商政領袖，就鐵路、旅遊、農業和製造業等多個領域展開對話。”

　　菲律賓對華態度出現巨大轉變，外界普遍認為新當選的總統杜特爾特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自就任菲律賓總統以來，杜特爾特以其特立獨行的執政風格和個性鮮明的話語受到世界輿論的關注。在國內，他堅決果斷的推行掃毒行動，甚至不惜對毒販大開殺戒；在國際上，他一言不合就開罵的“清奇”風格讓全球輿論為之瞠目。不過，杜特爾特的特立獨行並不能掩蓋當前菲律賓在政治、經濟乃至於安全方面面臨的諸多問題，這些或許才是促使菲律賓在對華政策方面採取更加務實做法的原因。

　　政治方面，杜特爾特就任之後兌現選舉時的承諾，向菲律賓毒販和毒品交易“宣戰”。他甚至號召菲律賓國民一旦發現毒販，不用通過合法和正常程式，就可以就地擊斃。此舉在讓杜特爾特收穫巨大民望的同時，也受到來自美國、歐盟乃至於聯合國方面的壓力，以至於杜特爾特貴為一國總統，卻在不同場合對美國總統奧巴馬、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破口大罵，指責他們對菲律賓內政的干預。有分析指出，杜特爾特以掃毒為切入口，既是針對菲律賓國內政治勢力林立所採取的一種發動民眾、收攏民心進而為整合國內各方政治勢力作鋪墊的一種手段，同時也是為經濟發展、國內穩定和秩序建設所作的必要工作。從這個角度來看，外界對掃毒的種種非議，自然會引起杜特爾特乃至於菲律賓方面的強烈反彈。與之相對應的是，中方多年來一貫堅持的不干涉他國內政的立場更符合菲律賓本國的利益。

　　經濟方面，菲律賓近年來保持了較為穩定的增長。不久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甚至還調高了菲律賓在2016年的經濟增長目標，由6%升至6.4%。由於眾所週知的原因，中菲間經貿往來這兩年雖然仍有增長，潛力卻並未完全釋放出來，中國自菲律賓進口額還呈現出下降的態勢。據中國海關統計，2015年，中國自菲律賓進口額189.76億美元，同比下降9.57%；2016年1-6月，中國自菲律賓進口額77.12億美元，同比下降14.5%。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中菲作為亞太地區的近鄰，雙方的合作空間巨大，尤其是中國成為資本輸出國之後，菲律賓豐富的礦産資源、落後的基礎設施以及巨大的人力資源都可以成為中菲雙方合作的亮點。

　　安全方面，南海的和平與穩定，不僅關係亞洲國家和地區的共同利益，也關係到世界和平與發展，特別是在國際金融危機深度影響、世界經濟低迷的形勢下，攪亂南海局勢所引發的地區動蕩，將直接威脅世界經濟增長，威脅來之不易的亞洲的繁榮、穩定與和平，也不符合菲律賓的利益。中國在南海非法仲裁案出爐後的堅定態度已為國際社會所認知。同時，對於杜特爾特而言，既不願意讓菲律賓成為大國地緣戰略博弈的棋子，也更多地想要利用各種國際資源促進菲律賓的發展。以此為出發點，推動中菲關係儘快回歸正軌，也符合菲律賓的利益。

　　總之，菲律賓對華態度的轉變，杜特爾特即將開始的對華訪問，是一種務實的選擇，也是有遠見的選擇。然而更需要強調的是，在推動中菲兩國致力於和平與發展的戰略性合作關係重回健康穩定發展正軌這件事上，拿出行動，作出成果，比説了什麼更加重要。在這個問題上，杜特爾特總統先生應當有清醒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