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坦尚尼亞發表演講時提到了《媳婦的美好時代》,令國人驚喜:我們的電視劇竟然播到非洲去了。其實,這只是近年來中國電視劇海外傳播的一個側影。《甄嬛傳》、《士兵突擊》等劇作紛紛登陸國際市場,在日韓劇、英美劇流行之後,中國劇也悄然升溫。
中國很早就開始向海外出口文化産品。上世紀末,張藝謀、陳凱歌的電影就曾風靡歐洲各大電影節。千禧之後,以《英雄》為代表的東方武俠大片也進軍海外。這些瞄著國際市場而生産的作品在海外的暢銷並不意外,它們符合了海外觀眾,尤其是歐美觀眾關於中國的印象。但《媳婦的美好時代》這類反映“中國老百姓家庭生活的酸甜苦辣”的電視劇,是中國人自拍自看的作品,竟然也頗受歡迎。此間微妙的差異卻折射出大的變化。
以前我們向海外輸出文化作品,總是琢磨著別人想看什麼,生怕逾了丁點兒規矩。歐美觀眾有一種“西方中心”的觀念,他們希望在東方作品裏看到自己想像的東方。所以一些作品為了走向海外,就順著西方人的想像,照著他們的規矩,滿足他們的口味。恰如中國工廠為國際公司生産貼牌産品,我們辛勤勞作,創造的卻非自己的夢想。
現在的情況卻不同了。我們的文化出口從電影擴展到電視劇,實際上是從中國印象轉變為中國故事。電影是短詩,往往浮光掠影;電視劇是長篇,能翔實而真切地表現生活。電視劇能在“細無聲”處沁潤人心,日日與劇相伴,觀眾會在潛移默化間把劇作帶進生活,又在生活中認同劇作。
形式的轉變蘊含著更深的意義。我們在電視劇裏講著家長裏短,在雞毛蒜皮的生活細節中寄寓了中國人民的情感和夢想。海外觀眾的感同身受,恰恰説明我們的情感與世界相通,我們的夢想與世界相同。這是一種鼓勵,鼓勵我們要自信地去講述真正的自己,展現真實的中國。不用循規蹈矩,不再亦步亦趨,我手寫我心,將中國製造升級成了中國創造。
中國創造,創造的是多元世界。歐美一直壟斷著世界的文化領導權,這種壟斷為歐美主導下的不合理的世界秩序提供了合法性。中華民族的復興與構建公平合理的世界秩序相輔相成,而要達到這一點,就必須打破文化領導權上的壟斷。如今我們開始掙脫桎梏,講述中國故事,分享中國夢想,喊出中國的聲音,為多元而和諧的世界作出貢獻。
不過,相比美國好萊塢、乃至日韓流行文化,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才剛剛起步。如何用中國獨特的方式走向世界,如何用世界歡迎的方式展現中國,我們還任重道遠。但中國需要世界的理解,世界需要中國的聲音,中國劇的海外傳播一定會迎來美好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