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險些因預算之爭“關門”之際,美國政府發表了《2010年國別人權報告》。這樣的報告一年一度,風雨無阻,即便政府面臨“關門”也不受影響,足見美國對其自詡的世界“人權法官”角色是多麼的珍愛。
其實,自二戰結束以來,作為國際社會的實際主導力量,美國扮演著很多世界級角色。因為美元是世界貨幣,美國成為“世界貨幣的發行者”,憑藉這個角色,美國不僅通過控制貨幣來保證自身的經濟發展和繁榮,甚至通過濫印美元來挽救因經濟危機帶來的衰退。美國不僅“掌管”世界貨幣的“貨幣發行者”,而且是“掌管”世界匯率變化的“匯率法官”,不管哪一個國家,只要美國覺得其貨幣的幣值被“低估”了,那麼,在美國的要求下,他的貨幣就必須升值,即使是經濟實力僅次於美國的日本也不例外。
不僅貨幣發行和匯率變化由美國來決定,經濟信用等級也由美國來決定。世界上不管哪一個國家,即便是一個富庶的歐洲國家,其信用等級都得由美國的公司來進行評估和定級,美國實質上充當著世界“經濟信用等級評估師”。美國所扮演的世界級角色不僅局限于經濟領域,凡是涉及到全球利益與美國利益相衝突的地方,美國都會出來“掌控局面”。最突出的例子就是充當世界“氣候法官”。近年,為了抑制對經濟全球化做出巨大貢獻的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美國一再要求發展中國家減排,並對此進行“裁決”,用氣候問題制裁發展中國家,然而,在這之前,美國自己的碳排放對全球氣候造成那樣大的破壞,卻拒絕在全世界公認的《京都議定書》上簽字。
美國的這些“世界級角色”都在反映美國對於世界事務説怎麼樣就怎麼樣,甚至美國可以讓別人都怎麼樣,而他自己卻可以不這麼樣。這些角色是美國主導國際社會的基本特徵。在這樣多的“角色”中,美國世界“人權法官”的角色原本並不太顯眼,但今天,隨著美國駕馭其主要“角色”能力的衰減,這個稱謂卻顯得越來越突出。因為扮演那些“顯眼”角色越來越力不從心,而只有這個角色似乎還可以駕輕就熟地扮演著。
次貸危機,使華爾街遭受重創,而美聯儲要用美元來拯救美國,卻只有狂印美元這一個辦法,這麼做能不能拯救美國經濟很難説,但卻一定會害了全球經濟,這一點已經使美國從世界貨幣的“發行者”蛻變成了世界貨幣的“印刷者”;從廣場協議到歐債危機,匯率始終是美國主宰全球經濟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但當它欲對人民幣匯率行使“裁判權”時,卻遇到了強有力的抵抗,雖然中國經濟不一定強于當年的日本,但美元自己的瘋狂行徑早已使它筋疲力盡,再無力於在亞洲上演一次“廣場協議”;近幾年,隨著一輪又一輪的氣候談判無果而終,氣候大會似乎成了一個專門用來爭吵的場所,在哥本哈根聯合國氣候大會上,美國等發達國家乾脆單方面強推一個“丹麥草案”,結果遭到發展中國家普遍反對,這實際上標誌著其“氣候法官”虛偽稱號的終結;至於那個所謂的“信用等級”評估,連他的盟友都不以為然。
美國的一個個角色之所以不能長久地扮演下去,是因為他借助經濟實力在全球所要構建的是一個強權政治的體系,而不是要樹立一個公正管理的氛圍,這既是導致其經濟不振和政治失信的主要原因也是其必然後果。而“人權法官”的角色還要強撐著扮演下去,那多半是因為這牽涉到美國乃至西方的價值觀。美國的所謂“人權”,代表的不是人的權利,而是金錢的權利。美國始終相信,錢的力量大於一切,所以即使其他角色日漸衰弱,他也不會放棄宣揚“人權”,即其所恪守的金錢價值觀,即使這一價值觀已是危懸在愈發膨脹而虛無的美元泡沫之上。
發展中國家在針鋒相對地反擊美國所謂“人權”謬論的同時,應該清楚,這種披著“人權”外衣的西方國家的基本價值觀,不可能引領世界走向一個公正、美好的未來。發展中國家應該以此為契機,對發達國家進行廣泛、深入的“反評估”和再審視,進而為全球化市場經濟的未來發展探尋新的路徑。(周寂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