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發
自古希臘詩人荷馬開始,西方追逐自由的藝術生命體就開始了離鄉漂泊。但是在現代西方社會,“背井離鄉”的理由改頭換面成了另一種唏噓的形式——“避稅”。
顯見的是,富翁和企業避稅已在歐美國家掀起浪潮。《華爾街日報》調查發現,60間在2011年持有50億美元海外資産的企業,去年共將1660億美元盈利轉移海外,佔全年應課稅盈利逾四成。
英美媒體本月11日報道,生於紐約昆斯區的美國億萬富翁約翰·保爾森正考慮赴波多黎各避稅。波多黎各通過《個人投資者法》,鼓勵富豪向這個並非傳統避稅天堂的加勒比島嶼移居。波多黎各擁有美國聯邦領土地位。
法國奢侈品巨頭路易威登集團首席執行官貝爾納·阿爾諾去年9月也傳出申請比利時國籍,在法國掀起軒然大波,並引發有關法國對富人徵稅措施的爭議。
美國增稅讓富人自危
據了解,保爾森現年57歲,據《福布斯》最新富豪榜,他身價大約112億美元。他于2007年做空美國次級抵押貸款,賺取37億美元。2010年,他賺得將近50億美元,打破對衝基金紀錄。
根據波多黎各法律,過去15年未曾在波多黎各居住的新移民,在移居後獲得的資本增值,以及在波多黎各註冊企業所獲收入,可以不用向美國政府上繳資本利得稅。
儼然波多黎各已成為富人們避稅天堂。但是通常情況下,美國公民即使住在另外一個國家,在境外所獲收入仍需向美國政府繳稅。為利用新法律,相關人士必須每年在波多黎各居住至少183天,以及證明在波多黎各擁有實質親屬和社會關係。
為何富人和企業避稅風潮在美國集中爆發?業內分析,此前美國因財政懸崖的懸而未決,美國政府增稅和減支兩大利器的呼聲甚囂直上,美國富豪避恐不及。
而保爾森避稅消息傳出之際,正值美國針對另類投資管理合夥關係的減稅政策今年可能因為國會預算爭鬥而取消。
還有2010年3月,奧巴馬簽署了《海外賬戶納稅法案》,目標是為了防止美國公民和持綠卡的永久居民濫用離岸地避稅。結果該法案一齣,美國富豪人人自危,並引發美國富豪小規模的“退籍潮”。
據穆迪數據顯示,俄羅斯企業和個人在塞普勒斯持有310億美元的存款。另外,塞普勒斯銀行超過三分之一的分行在俄羅斯境內,截至去年9月底,該行持有塞普勒斯整個國家27%的存款。
廣東國際戰略研究院副秘書長劉繼森認為,富豪的逃離説明歐洲主權債務危機仍在繼續發酵,不時引爆定時炸彈。資本是逐利的,由於存款減記40%,這無異於赤裸裸對財富的掠奪。歐洲是否會陷入長期衰退,我們要跳出歐洲看歐洲,如果世界其他大經濟體比如美國和中國的經濟能夠強勁持續復蘇,歐洲也會迎來經濟復蘇和增長的曙光。
奧巴馬任期頒布法案嚴懲逃稅
“從大的背景來説,美國富人避稅的根本原因和美國財政懸崖的關聯不大。”中央黨校美國問題專家陳積敏博士告訴記者,政懸崖危機現在已經過去,不應該成為避稅大潮的始作俑者。美國本就有“萬稅之國”的稱號,富蘭克林不是有句名言:唯有死亡和納稅無可避免。可見美國稅收的嚴格。
由於稅收過高又過繁,為避稅而棄籍的例子在美國並不鮮見。Facebook聯合創始人之一愛德華多·薩維林去年“逃離”美國:這位在16歲時正式移民美國的巴西裔億萬富翁宣佈放棄美國國籍,他選擇成為一名新加坡公民。
2011年12月,《海外賬戶納稅法案》細則終於公佈,其中規定居住在美國境內、在海外擁有5萬美元以上資産或者居住在美國境外、在海外擁有20萬美元以上資産的美國公民和持有美國綠卡的外國人都需要在2012年4月15日前向政府申報;而納稅人所必需申報的資訊則包括海外股票及債券、已達退休年齡人士的海外退休金、各種對衝基金和私募基金等。
懲罰措施也相當嚴格:藏匿海外資産拒不申報被視為有意逃稅,一經查出會被處以一萬美元罰款。如果在國稅局接連通告後仍不繳納相關稅費,最高罰款額度可達到5萬美元。如果刻意少報並被查出,少報的部分將被課以40%的重罰,當事人還可能會面臨刑事起訴。
歐債危機令富豪逃無可逃
相似的故事在歐洲也有樣板。奧朗德在今年的大選中極力主張“劫富濟貧”:對年收入超過100萬歐元(約合人民幣800萬元)的富人徵收75%的富人稅。這令法國富豪階層人心惶惶。
相對法國政府計劃對年收入超過100萬歐元的自然人徵收最高額達75%的稅收,而俄羅斯的個人單一稅僅為13%。所以法國國寶級演員“大鼻子情聖”德帕迪約今年1月熱情擁抱俄羅斯國籍。法國經濟、財政和對外貿易部主管預算的部長級代表熱羅姆卡于扎克表示,德帕迪約因稅務原因決定背井離鄉到東邊那麼遠的地方,這是很可笑的。還質疑了他的愛國心。
在國內,奧朗德決定兌現去年2月提出的競選承諾:將會對年收入超過100萬歐元的超富裕階層徵收75%的邊際稅率,以此將法國2013年的財政赤字控制在3%以內。
奧朗德説,法國將會採取行動縮減預算額,這需要法國人民團結一致,尤其是高收入階層,必須要作出更多犧牲和貢獻。但前總統曾發出警告,再推“富人稅”計劃很有可能將企業家們趕出法國。
業內人士稱,“換國籍”看似是自由的個人選擇,實際上背後卻是個體對國家經濟政策信任的喪失,往大了説,它折射了現下歐洲社會更深層面的信任危機。以前一個國家患上慢性赤字病時,可通過將貨幣貶值贏回出口競爭力。
中信銀行總行國際金融市場專家劉維明説,這是一個惡性迴圈,積聚的財政債務沉重,使得歐洲陷入了兩難。如果緊縮,會導致資金外逃,不緊縮,財政赤字就會增加。這種趨勢從目前看,還是要抓主要矛盾,就是緊縮。在他看來,資金外逃還會延續下去。這些富豪的資金不會再在國內使用,歐洲本來就缺錢現在更會加重。 ●南方日報記者 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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