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童薇菁
2015年,中國有超過7部科幻題材電影進入拍攝日程:張藝謀忙著籌備他的首部英文科幻片《長城》;周星馳也向公眾確定,科幻片《美人魚》將於來年賀歲檔上映;寧浩繼《心花路放》之後,就趁著“三體”熱效應,緊鑼密鼓地開寫劉慈欣早年作品——《鄉村教師》的劇本;中影公司則同時啟動3個新科幻電影項目——《超新星紀元》、《流浪地球》、《微紀元》。
記憶中的中國科幻電影,似乎還停留在數十年前的《珊瑚島上的死光》、《大氣層消失》、《霹靂貝貝》……在2015年,科幻題材卻成為左右中國電影製作方向的風向標。
有評論認為,單片票房過十億、製作高水準、有良好投入與産出比,這些電影市場的利好因素,將給中國科幻電影帶來機會。因而,很多人把今年稱為“中國科幻電影元年”。
國産科幻電影缺少國際一流水準
作為商業電影重要的類型之一,科幻電影一度幾乎被好萊塢的壟斷。自2012年起,中國內地引進片的數量超過30部,其中科幻影片就佔到了三分之一。越來越多的票房被《超體》、《星際穿越》、《地心引力》這些國外科幻片卷走,而本土科幻題材卻長期在銀幕缺席。
其實中國並非沒有“科幻電影”的製作先例。1980年國産科幻電影《珊瑚島上的死光》可算是中國內地新時期科幻啟蒙之作。由於條件限制,影片的製作手法相當“簡潔”,比如銀幕上的蘑菇雲是用在水中倒入沙子,讓沙子自然下沉,然後再將鏡頭上下顛倒拍攝出來的。上世紀80年代中國內地還拍攝了《大氣層消失》、《霹靂貝貝》等科幻電影。在《霹靂貝貝》中,“貝貝”因偶然機緣被賦予的超能電力,在影片結尾時被“沒收”了。此後,國産科幻片幾乎處於停滯狀態,僅有《長江七號》、《未來警察》、《機器俠》等影片勉強可歸集到科幻片的範疇中,但是觀眾認為它們和好萊塢“硬科幻”(有科學依據的科幻作品)相比,還是有一定距離。
多年後,中國科幻小説家劉慈欣帶著他的《三體》橫掃科幻小説大獎星雲獎等多項大獎之後,中國原創科幻影片,似乎迎來了崛起的契機。
“科幻作品的題材與科技發展密不可分。”中科院上海天文臺左文文博士在一次訪談中認為,上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美國正在執行登月計劃,由此掀起了科幻作品中的太空題材熱潮。電影《三體》導演張番番認為,今天的中國已經具備了科幻片的土壤:“之前做得不多,一是因為中國電影工業體系不夠成熟;二是以前的一些科幻小説離生活比較遠,變成電影比較困難。”有評論認為,雖然很多《三體》小説迷都對“電影化”心存疑慮甚至“唱衰”,但最終走進影院的主力觀眾,還將是這些科幻愛好者。畢竟,觀眾等待中國一流的科幻電影已經等得太久了。
拍科幻大片不是有錢就能“任性”
就在科幻作品的影視化熱潮中,一部自稱“中國首部科幻原創網路劇”的《金剛葫蘆王》率先在開年爆紅網路。然而,它“爆紅”的原因並非是它的科幻元素令人震撼,而是劇情之“雷”令觀眾大跌眼鏡。該劇導演自我解釋道:“我們是二次元科幻網路劇,就是用動漫科幻的新形式,利用大家耳熟能詳的動漫人物或故事情節進行創作。”他坦言,這並非是一部“硬科幻”的網路劇,雖然打著科幻的旗號。
眼下,國産電影並不差資金,也不缺電影特技,但科幻電影涉及劇本、創意和美術設計等各個方面。誰能把相關各個環節銜接起來?有學者表示,中國科幻電影缺乏成熟的電影工業化體系、科技和影視跨界合作的機制與高水準創意人才。
去年叫好又叫座的好萊塢影片《星際穿越》,呈現了黑洞、蟲洞、時間旅行等科學知識亮點,而這部影片就是由前沿理論物理學家基普·索恩構思的。科學家跨界參與科幻片編劇,在好萊塢電影的運作體系中由來已久且相當成熟,很少有僅靠電影導演就能駕馭一部科幻大片,但在中國卻很少聽到有科研機構專家或大學教授與電影主創密切合作“研發”科幻影視産品。
科幻小説在中國原創小説排行榜中,一直排名有限。但是,歐美市場每年會有上千種原創科幻出版物面世,科幻作家層出不窮,其中更有許多非科學專業領域的“票友”。科幻電影要推向更大的受眾面,就不得不重視關聯市場的培育。例如,與《星際穿越》相關或相近的普及類科學讀物就有很多,吸引了無數的科普讀者。科學顧問兼編劇索恩本人寫的《黑洞和時間彎曲》、加來道雄的名著《超越時空》,還有霍金不久前出的《我的簡史》等等,這些書籍通過平實的語言培養了一批具有科學素養的讀者,他們也很容易成為科幻電影的鐵桿粉絲,並“倒逼”科幻電影的品質更過硬。
有學者認為,國內科學與文藝之間長久以來常常有一層隔閡。這種隔閡一方面造成了文藝作品類型與題材的缺失;另一方面則使科普作品少了科學的吸引力和文藝的審美魅力。看來,要拍出一部成功的科幻大片,電影人、科學家都不能缺席。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