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的“自傳”

　　周實

　　湖南作家吳昕孺最近出版的長篇小説《千年之癢》，我是把它當作“自傳”來讀的，既看作他的生活史也看作他的心靈史，或者他這一代人的。

　　這是他第三個長篇了。我沒看過前兩部《高中的疼痛》和《空空洞洞》，但我能夠想像到這第三部應當是前兩部的“正－反－合”，或者“螺旋式上升”了。小説寫了些什麼呢？書的勒口上這樣説：小説講述了一個叫烏去紗的書生，跨越少年、青年，直抵中年門檻的生活歷程。以一個人一座城市為線索，展現了20世紀和21世紀初中國社會的發展變化。其間，既有少年的夢想又有青春的歌哭，既有婚姻的無奈又有事業的困惑。懸疑貫徹始終，情愛糾纏不清。烏去紗十多年的苦苦尋找，他找到了嗎？他找到的又是些什麼呢？

　　是崩潰！

　　是那雙美好動人的眼睛變成了兩個深深的黑洞！

　　於是，時間停滯了。

　　於是，你也隨主人公或者作者一齊感嘆：“真正的覺悟永遠與迷茫同在！陽光是這個世界的臉，陰暗是這個世界的腎！你所處的時代就是最好的時代！哭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人生就是這樣矛盾，人性就是如此複雜。

　　小説是好看的，卻並非“通俗”的，字裏行間充滿了對社會的認真思考與奇妙的幻覺想像，這就是所謂“純文學”所具有的特色吧。“純文學”相對於“通俗文學”“紀實文學”“科幻文學”或“類型文學”，就是它既非“純寫實”，也非“純想像”。它總是來回地穿梭在想像與現實的世界之間，虛幻與真實的邊緣之上。它要有現實感卻又不能局限于現實，它要有想像力卻又不能胡思亂想。它是這兩者結合的産物。這兩者結合得越是好，藝術的表達也越好。

　　吳昕孺在寫作時很明白這一點並進行了有益的探索。正是因了這一點，他才把我説的這部“自傳”弄成了一本“純文學”。

　　（ 作者係原《書屋》主編。《千年之癢》吳昕孺 著 南方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