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文學的代言人”的旅匈翻譯家、小説家余澤民推出原創長篇小説《紙魚缸》。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邱華棟坦言,這部“個人成長史”式的小説讓作家體現出最大價值就是讓世界變得更豐富,讀了這本書理解到人的成長有這麼精微的感覺。
余澤民2005年出完《匈牙利舞曲》和《狹窄的天光》後有10年沒再出自己的小説,期間只在雜誌登過長篇小説、雜文和散文,這十年主要精力都在翻譯許多匈牙利文學作品。這本書最早的線索是他一九九幾年一個日記裏兩三頁的一個故事,寫了一個姐妹的匈牙利鄉村婚禮。余澤民表示:“這個小説確實寫了許多年,而且在這許多年過程中也翻譯了許多書。所以我也可以這麼説,這既是我自己的一個作品,也是我對匈牙利作家的致敬,因為有幾條線索有我翻譯的這幾個作家的影子。”
《紙魚缸》講述蘇東劇變之際,中國男孩司徒霽青逃離了自己的家庭和父輩,輾轉來到美麗卻又充斥著不安和暴力的匈牙利。他漸漸走入好友佐蘭的生活,不由自主地捲入到種族、家族與歷史的劇烈衝突中,演繹出一段盪氣迴腸的異國友情。小説通過幾個異國青年與霽青的愛恨糾葛,把匈牙利的種族、家庭、歷史融為一體,以個體的愛與哀愁映照出一個時代的悲歡。
談及書名為什麼叫《紙魚缸》,在日前的出版座談會上,余澤民介紹:“我1991年出國,在匈牙利已經生活了25年。魚,是我在異鄉漂泊中産生的一個真實意象。魚總是在游動,穿梭,交錯, 但很難有相互真實的碰觸。事實上,當代快節奏生活中的人們大都像是魚缸裏的魚,即便被命運安排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共生,即便穿梭遊曳、貼近,但永遠難有實質性的碰觸、擁抱或佔有。現代人的本質是孤獨,只是像我和司徒霽青這樣的流浪者來説體會更強烈罷了。另外,年輕人在青春日子裏的生存狀態,也很像魚缸裏的魚,青春的愛不是廝守,而是交錯、流動、傳遞、不安、永動。”
至於創作這個小説的初衷,余澤民表示,“凱爾泰斯説過:‘只要我想構思一部新的小説,總會想到奧斯維辛。無論我在思考什麼,總要思考奧斯維辛。即便我所講的(從表面上看)完全是另一回事,但實際上講的還是奧斯維辛。我是奧斯維辛靈魂的代言人。’當我打算在《紙魚缸》裏涉及歐洲歷史時,首先也想到奧斯維辛。表面上我寫了一場在枷鎖下徒勞的青春之舞,實際上講述的是脆弱個體在歷史中的掙扎。我們每個人都有著無可救贖的罪,也有無可辯白的無辜;每個人都是魚缸裏的魚,雖然不停地游動、穿梭,但是各自孤獨、失語。”
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邱華棟認為《紙魚缸》這部作品本身像一個鏡子一樣映照出了匈牙利和中國,在20世紀那麼複雜的歷史裏,通過一個中國男人和一個匈牙利男人他們之間鏡子般的互相的映照、交叉、敘述,像兩個藤蔓在旋轉,像兩條蛇在糾纏,這是歷史記憶對兩個人及其背後的家族歷史的捆綁,然後不斷頑強地上升。“雖然我不懂匈牙利語,但覺得有一種堅實的、思辯的質感在裏面,就把經驗和質性結合起來的那樣一個語言。”
余澤民是著名翻譯家、作家,他被稱為“東歐文學的代言人”。 1989年畢業于北京醫科大學臨床醫學系,同年考入中國音樂學院攻讀藝術心理學碩士研究生,1991年移民匈牙利,現居布達佩斯。出國後做過醫生、教師、編輯、記者、導遊、翻譯、編劇等職業。 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説集《匈牙利舞曲》,長篇小説《狹窄的天光》,文化散文《咖啡館裏看歐洲》《歐洲醉行》《碎歐洲》《歐洲的另一種色彩》等,主要譯作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凱爾泰斯的《船夫日記》《另一個人》《英國旗》《命運無常》,馬洛伊《燭燼》《一個市民的自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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