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本《標目》
《蝶戀花》忙處拋人間處住。百計思量百計四量,沒個為歡處。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玉茗堂前朝復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湯顯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
第一齣[訓女]
南宋南安太守杜寶,只生一女,取名杜麗娘,年方十六歲。為讓女兒成為個知書達理、有教養的大家閨秀,他訓勸女兒做女紅處,還要多讀些書,多寫些字。
第二齣閨塾]
杜寶請了迂腐秀才陳最良教導女兒。陳最良教授麗娘〈毛詩〉,卑女春香伴讀。陳講授《詩經.関雎》,引動了麗娘的惜春情思。嬌憨頑皮的春香在一旁打趣胡鬧,並藉口出恭外出,發現了後花園,回來告訴了麗娘。陳最良要責罰春香,杜麗娘當著老師面,雖也則斥春香,但內心已被春香引動,準備第二天到花園遊玩一番。
第三齣〔驚夢〕
麗娘在春香鼓動下,背著爹娘去後花園遊賞春天的美景,只見園中百花盛開,姹紫嫣紅,美好的景色引起了她的春情。麗娘于園中小憩。睡夢中見一書生持柳枝請她題詩,牡丹亭畔,芍藥欄前,緊靠湖山石邊,杜麗娘與秀才柳夢梅兩情繾綣,雲纏雨綿。
第四齣〔言懷〕
柳夢梅乃唐朝柳州司馬柳宗元之後,原表字春卿。自小孤單。雖已三場應試得手,然時運不佳,窮困潦倒;依賴園公郭駝,栽種花果度日。某日偶得一夢,夢一花園梅樹下,立一美人訴之:“柳生啊柳生,遇奄方有姻緣之分,發跡之期”,夢梅之名因此夢而改。在郭駝支援下,柳決定及早赴臨安應試,教夢中事成真。
第五齣〔尋夢〕
杜麗娘時時憶起夢中歡會,尋思輾轉,竟夜無眠。這天背著春香去後花園尋夢中景物,欲見亭臺淒涼,花草冷落,杳無人跡,心中無限感傷。
第六齣〔虐諜〕
李全歸順大金皇帝完顏亮,完顏亮其招兵買馬,準備騷擾地方,開徵杭城,霸佔趙宋剩水殘山。
第七齣〔寫真〕
杜麗娘自遊園後,寢食悠悠,頓成消瘦;取鏡自照,見往日豐盈竟贏瘦至此,一旦無常,還有誰知往日美貌?自知之起,乃在中秋前夕自描真容。並題詩一首,留“他年得傍蟾宮客,不在梅邊在柳邊”句。
第八齣〔道觀〕
石道姑自憐生理上殘缺,出嫁紫陽宮,為人消災祈福。受杜府托為相思而疾的杜麗娘祈禱。
第九齣〔離魂〕
杜麗娘中秋之夜病情轉重。麗娘病殹前拜別父母親,請求母親把她葬在梅樹下,並囑春香將其自畫小像以紫檀匣藏在太湖石下。麗娘身死魂不滅,在花神的庇祐下等待他日重生。
中本—印子[地府]
中本開場,鬼差引杜麗娘魂上。
第一齣[冥判]
杜麗娘魂到陰司,閹羅帝胡判官問明死因,查得姻緣簿知杜麗娘與柳夢梅日後有姻緣之份,又得花神認證,即放麗娘出枉死城,待柳夢梅開棺後,方可復生。
第二齣〔旅寄〕
柳夢梅路遇風雪,饑寒交迫,遇陳最良搭救,帶至梅花觀休息。
第三齣[憶女]
杜麗娘將死之際,聖旨傳來命杜寶速赴淮陽鎮守,麗娘孤墳只托石道姑看守。時光匆匆已三年,杜父、杜母、春香睹物懷人,齊悲麗娘青春早殤。
第四齣[拾畫]
柳夢梅寄居梅花觀,一日至後花園遊賞,在太湖石畔拾得麗娘自畫真容,柳生欣喜非常,回到書房,並將畫像挂于書桌前。先以為是菩薩像,又以為是嫦娥像,後見題詩,方知是一女子自畫像。後更覺畫中人酷似其夢中美人,於是日日燒香拜球,希望畫中人能走出與之相會。
第五齣[魂遊]
麗娘鬼魂夜間從花園墳初,至梅花觀閒遊,適石道姑為自己住持道場畢,又聽見柳萌美的叫喚聲。
第六齣[幽媾]
杜麗娘遊魂聞柳夢梅叫喚,動其心魄,便悄然入房,與夢中情人幽會。
第七齣[淮警]
賊獎李全與壓寨夫人楊坡商議金主命之攻打淮揚事。
第八齣[冥誓]
杜麗娘鬼魂與柳夢梅兩情相悅,夜夜歡會,他倆嬉笑之聲,引起了石道姑的懷疑。一日,兩人夜會讓石道姑查房衝散後,杜麗娘始將為柳夢梅一夢而忘之實情相告,並求柳生至後華園挖墳開棺,使她回生。柳生聞之大驚,欲不負兩人跪拜天地結為夫妻之盟誓。
第九齣[回生]
柳夢梅把杜麗娘話告訴石道姑,並求她幫忙。於是至後花園拈香叩祭鬼神,挖墳開棺,在眾花神庇護下,杜麗娘得以還魂復生。
下本—第一齣[婚走]
麗娘還魂後,唯恐挖墳開棺事為陳最良知,當夜柳、杜即匆匆雇船,與石道姑一起奔逃,兩人並在船上曲成婚事。
第二齣[移鎮]
李全助金兵攻淮安,杜寶帶軍改走旱路赴淮安鎮守,杜母與春香經走水路前往臨安。夫妻分離失散。
第三齣[如杭]
柳夢梅與杜麗娘落居杭州,兩人新婚燕爾,恩愛非常。石道姑告訴見許多秀才皆赴考場,麗娘勸柳緊赴京應試。
第四齣[折寇]
淮安久攻不下,金主派番使前去質問李全。番使貪楊婆美色,輕言調戲,李全見狀大怒。適拿陳最良,放之勸説杜寶獻城,杜寶將計就計,讓陳最良復勸二賊歸降。
第五齣[遇母]
杜麗娘與石道姑一路尋親,客店孤淒。杜母、春香亦逃離客店投宿。杜母與春香乍見麗娘,以為鬼魂,經石道姑解釋後,杜母寧可麗娘是鬼亦要將她留下,一意相認。母女團圓。
第六齣[淮泊]
柳夢梅赴科應試後,受妻央請尋岳父母,知杜寶困守城中,慾前往搭救。尋至淮城下,一心與岳父相見,遞杜寶投太平宴,門仆見其窮泊不予理會,柳夢梅衝席而進。
第七齣[索元]
朝廷放榜,柳夢梅高中狀元,軍校奉命尋找。遇郭駝亦至臨安尋主,便與軍校們同去。
第八齣[硬拷]
杜寶將柳夢梅押解臨安監禁。臨安杜府裏,杜令手下從柳夢梅身上搜到杜麗娘春容,認定柳是盜墳賊,遂命衙役將柳吊起,用桃枝拷打。此時四處尋柳的郭駝與軍校們恰好尋到杜府門前,柳夢梅被救下,趕赴天子瓊林宴而去。
第九齣[團駕]
劉忠狀元,杜寶預告其劫墳。杜麗娘、杜母出面上殿,杜寶欲告杜麗娘乃花妖狐媚,假托而成。皇帝命人以瞻鏡照麗娘,朝廷殿上證明杜麗娘是人身。杜府全家團圓,柳夢梅與杜麗娘有情人終成眷屬。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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