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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親屬在家裏設靈堂痛悼
偉大的愛國者張學良逝世的消息傳到天津後,張學良先生在津的20多位親屬在張學良侄媳吳量績女士的家中設置了靈堂,張學良先生的巨幅照片周圍擺放了天津各界送來的一個個鮮花怒放的花籃、一朵朵芳香素雅的鮮花。張學良先生在津親屬已將寫有“舉世同悲德高望重悲日月,永年不朽忠肝義膽譜雲天”的輓聯和花籃,委託他人飛赴美國夏威夷參加葬禮,代獻給張學良先生的親屬。據悉,張學良之子張閭琳已發出公告,張學良的葬禮定於10月23日在檀香山的博恩威克殯儀館舉行。
記者來到吳量績家中,50多歲的她正在屋裏忙碌地整理行囊,準備趕火車赴京,與將軍在北京的親屬們一同商議去看望將軍。據吳女士介紹,張學良將軍在國內的親屬,絕大多數都生活在天津。和將軍同輩的親弟弟張學銘等均已作古,吳量績的丈夫、張學銘二兒子張鵬舉先生也于去年過世。
吳量績説:“在張學良將軍99歲生日時,我和丈夫張鵬舉曾飛赴美國舊金山,參加了親朋好友為將軍舉行的隆重的生日慶典。”吳女士説,第一眼見到將軍,就感到將軍和她的公公張學銘的長相、説話聲音和笑聲都十分相似。張鵬舉一見到將軍就跪下了雙膝,連給大爺磕了三個頭,將軍笑著説:“快起來,快起來。”將軍很喜歡我們給他帶去的京劇臉譜等禮物,張鵬舉給將軍翻看一本我們送去的畫冊時,可能是翻頁快了點兒,將軍用胳膊肘邊打他邊説:“慢點,慢點!”
據將軍八弟張學銓的夫人馬蘊蘭講,10月上旬,將軍五弟的大女兒曾給她打來電話,説大哥住進了醫院,過了兩天又來電話説沒什麼問題,大哥出院了。她説:“我們的心剛剛平靜下來,現在又傳來不幸的消息!”馬蘊蘭説,“大哥十分喜歡他的八弟,小時候八弟得腮腺炎,就是大哥請外國醫生給治好的。當他看到八弟的病痊癒了,笑著張開雙臂,一下子就把八弟抱了起來,還托舉著他歡呼。”1998年張將軍在夏威夷過生日,見到張鵬舉第一句話就問:“老八現在怎麼樣了?聽説他半身不遂了,治療見效嗎?”
黃宏:張學良一開口就是地道的東北話
著名喜劇演員黃宏1993年應邀赴臺演出,並專程登門拜訪了張學良。據他後來撰文回憶道:
到了臺北,我一直有個非分之想,那就是見一見張學良。聽説張學良住在臺北郊區的一所公寓裏。從張學良的秘書那裏得知,張學良每星期五進城一次,到臺北市的五弟家中,一是吃西餐,二是吊嗓子。張學良特別喜歡京劇。
這天,正趕上少帥進城。車子來到了臺北市中心的一座四層樓的公寓門前。我站在門前,摁響了門鈴。我一直渴望見到的少帥張學良終於出現了。
和我一直在腦海勾畫的少帥神話般的形象相比,出現在面前的這位老人顯得極為普通和平常。他身穿一件灰色的夾克衫,花白的頭髮有些謝頂,戴著一副茶色眼鏡,臉上有些老人斑。可是,那挺直的鼻梁,依稀可見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和英俊瀟灑。
“張伯伯,您好!祝您高壽!”我們向少帥鞠躬。張學良一開口就是地道的東北話:“別高壽了,再高壽就成老妖精了!”一句話打破了我們的緊張和拘束,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聽説你們是演員?”張學良問道,“前一陣子中國國劇(指京劇)來了,我去看了。哎呀,真是精彩!”我接著他的話題説:“早就聽説您老喜愛京劇,還聽説您現在每到星期五還要吊嗓子。”他樂了:“你們情況摸得挺細啊!你是搞什麼的?”“我們這些人都是從事説唱藝術的。”最後我説:“我是一名軍人,是部隊文工團的演員。”“你是演什麼的?”“小品!”“小品?!”他好像沒聽説過。
“我給您表演一段《打電話泄密》吧,您是位老軍人,看您能不能聽出來我是怎麼泄密的。”説著,我表演起來。張學良津津有味地看著,還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過後,我問:“張伯伯,您了不了解東北的二人轉?”張學良認真地想了想:“是不是叫二人臺呀?”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我知道。”沉吟了一下説:“那,我就來試一試吧!”他吊了吊嗓子,字正腔圓地唱了起來……張學良問我:“你是哪人啊?”“我來自瀋陽。”張學良的動作一下子靜止了:“什麼?你是來自奉天?”“對。現在叫瀋陽。”“噢,我知道那兒,我知道那兒……”我説:“東北的父老鄉親都非常想念您。”鼓了鼓勇氣,我終於忍不住説出了見到張學良一直想説的一句話:“不知道您老什麼時候能回家鄉看看?大帥府已經粉刷了好幾次了!家鄉人在等著您哪!”
張學良沉默了。臨別之時,我拿出一張紙,懇求地説:“張伯伯,能不能給東北老鄉寫句話呀?”少帥在紙的一角工工整整地寫下了張學良三個字,用緩緩的聲調告訴我:“我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就光寫名字了。剩下的話,你就替我寫了吧!”張學良沒有給我、沒有給他的父老鄉親寫下一句話。也許,這小小的一方紙片根本承載不了少帥對家鄉父老的親情,也許他真正想説的話不能寫在紙上,也許……老人爽快地接受了第二天去國父紀念館看我們演出的邀請,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才轉身回去。
李金鬥:我為張學良表演相聲
1993年,李金鬥隨中央廣播説唱團赴臺演出,93歲高齡的張學良將軍攜全家到劇場觀看了演出,李金鬥回憶説:
我和李老師(李永泉)、姜昆、唐傑忠、倪萍、馮鞏、牛群、黃宏、馬增蕙、孟昭宜等演員,來到張學良將軍的五弟張學森先生府上,專門為他們表演了節目。
張學良將軍是個傳奇性的人物,那些年,祖國大陸光描寫張將軍和趙四小姐的電視劇,就有好幾部,一演就是幾十集,連小孩都知道張學良、趙四小姐。
這時的張學良將軍已是位93歲高齡的老人,他花白的頭髮,穿一身春秋裝,一雙禮服呢布底黑鞋,就像一個平常的老人。我看著他,透過他總戴在眼睛上的茶色眼鏡,一邊看一邊想像著當年少帥年輕時的樣子。
被電視劇渲染,加上人們的想像,趙四小姐應該是一個千姿百媚美麗動人的女人,一會兒穿著旗袍燙著卷髮是個美艷無比的溫柔的女人,一會兒滿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一副颯爽英姿的模樣。如今的趙四小姐,也已經是一位老人,但在公共場合她從不露面,我們在五爺府上演出,也同樣沒有看見她的身影。
聶衛平:訪台的最大遺憾是沒能見到張學良
1992年9月,著名棋手聶衛平受臺灣奧委會副主席李慶華先生之邀訪問臺灣。聶衛平回憶説:那次訪台的最大遺憾是沒能見到張學良:
在離開機場時,李慶華在汽車裏問過我來臺灣有什麼心願。我説我的心願之一就是見一下張學良將軍。這本來是我私下對他説的,可他在記者招待會上給我捅了出來,於是就有記者追問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是不是有什麼政治背景。我否認有什麼政治背景,我説:“張學良是抗戰英雄,是個傳奇式的人物,我從小就崇拜他,聽説他快90歲了,所以很想見他。”
出來之前,我曾和呂正操打過一次橋牌,他聽説我要來臺灣,就對我説,如果有機會見到張學良,替他轉達對張學良的問候,並希望他有空回來看看,他很想念他。呂正操是張學良的老部下,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人之常情,而且是在牌桌上偶然談起的,根本談不上什麼政治背景。我怕有人借題發揮,多了一個心眼兒,在記者招待會上沒敢提及此事。
可第二天報紙上一發表出來就不對了,説我到臺灣的最大心願是看望張學良,估計我要給中共某些高層人物傳遞口信。這件事新聞界“炒”得很厲害,後來我被告知:張學良身體欠佳,不能接見。事後沈君山告訴我,本來我是有可能見到張學良的,可讓新聞界這麼一鬧,張學良不願意招惹麻煩,只好謝絕了我的求見。這成為我訪台的最大遺憾。
耿其昌、李維康夫婦:我們默默地為將軍祈禱
張學良將軍最喜愛京劇表演藝術家李維康的唱段。在北京西城區中國京劇院宿舍大樓裏,記者見到了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耿其昌和李維康夫婦。
説起聽到將軍逝世的消息,他們內心十分難過。李維康老師十分激動地説:“1993年8月,我和耿其昌應邀到臺北將軍家中做客。一進屋,正趕上張將軍放我的CD盤聽,我們的到來使他很高興,一見面大家就一同唱了起來。《空城計》、《捉放曹》、《女起解》等十多齣戲,將軍全都記得住唱詞。”
提起將軍為她題字的事,李維康老師更加激動地説:“我一直深深敬仰將軍,特別希望他能給我簽名留念。雖然聽説他從來都拒絕題字簽名,但我還是盡力爭取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爽快地答應了我,在我的本子上寫下‘愛人如己’四個大字,並簽了名,這四個字引起我久久的思考。它們告誡我不要傷害別人,這四個字比‘博愛’有著更高的境界。”耿其昌老師拿出了有這個題字的筆電。他展開這一頁時,真誠地説:“我們已經接受過多少次記者採訪了,但從來沒有讓他們看過。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公開展示這珍貴的題詞。”
二位老師還説:“將軍走到哪也不肯改他的東北口音。我們在將軍93歲高齡見到他時,他耳不聾、眼不花,食欲還特好,愛吃燜牛肉。上很陡的樓梯也不用人扶。將軍特別健談,興趣廣泛,和他聊天的人都能感到將軍特別開通,而且幽默隨和。”
百歲老人追思當年三見張少帥
張學良先生的離去,古城西安102歲的王耀東先生,淚流滿面,追思他在70年前謀面時的少帥風姿。
據王耀東透露,他和張學良是東北同鄉,張小王一歲。他們之間有過交往,在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王耀東曾三見少帥。
當時,王耀東是名普通體育教員,王耀東回憶説,他第一見到少帥是1929年在瀋陽。王耀東正在錦州交通大學任教,帶領學校運動員參加當年的東北運動會。當時,兼任東北大學校長的張學良,也每日都到賽場觀看助威。王耀東注意到這位少帥,容光煥發,體格矯健,脫了戎裝,換上西服,十分瀟灑。
1932年,張學良在北平順承王府官邸接見王耀東。他們當面請張學良對處於困境中的黑龍江籍在平學生予以救濟。張學良答應與黑龍江省主席萬福麟商議辦理。據王耀東回憶説,當時張學良一身長袍,腳蹬拖鞋,留著短鬚,由於他那時已染上毒癮,滿臉病容,精神萎靡。
三見少帥是1934年在武漢。當時,黑龍江省在北平的同鄉辦了一所復光中學,推舉王耀東為校長。因辦學經費困難,王耀東去武昌行營求見張學良。這次會見給王耀東留下的印像是,張學良換了個人似的,戎裝筆挺,滿面紅光,神采奕奕,談吐爽朗。原來他已戒除毒癮,又在國外接觸了一些新鮮的東西,回國後很想有一番作為。見面後,張學良指示秘書給王耀東他們開支了旅館費用,並買好火車票讓他們返回北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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