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先生到過南洋,而且住了一段時間。有些事情還能記得起來。記得有一天晚上,中山先生召集了許多人在討論將來國旗的樣式和顏色問題,剛好旁邊有人端上來一杯開水,中山先生瞥見杯中泛起了紅色,就若有所感地説道:“紅的顏色很好!”説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這時孫先生正為革命而奔走,前途困難重重,但是他卻充滿了樂觀的精神。
當時海外華僑對於孫先生領導的革命賦予極大的同情和期望。新加坡華僑中有“小刀會”等組織,都是反對清朝,擁護中山先生的。孫先生看到華僑對革命的支援後很感動,他説華僑是“革命之母”,而且説了不止一次。
辛亥革命勝利後不到兩三個星期的時間,福建就光復了。當時消息不靈通,只看到外國通訊社模模糊糊的一些報道,但是華僑們已經興奮得了不得,新加坡的福建會館華僑開會慶賀,當場成立了“福建保安會”的組織,準備以財力來支援革命。大家推選我當會長,打電報到福建問光復的消息是否確實。以後接到回電證實了這個消息,我們馬上匯了兩萬元到福建。過了幾天又匯去二十多萬元,去支援革命的財政,安定人心。我們只希望從此以後,祖國能夠享受到獨立平等的權利。
中山先生不幸患癌症逝世,曾經追隨孫先生的汪精衛、胡漢民等人相互攻訐,打來打去,蔣介石叛變了革命,拋棄了中山先生新三民主義的革命思想。從此我對於國民黨沒有好感。以後我到了延安,覺得共産黨的政治很好,他們有前途,他們的實踐和中山先生的主張是吻合的,因此當時我同情了共産黨。
中山先生逝世前,聽到俄國革命成功的消息很興奮,以後就採取了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政策,對蘇聯抱著無限的熱情和友誼。中山先生死後,蘇聯人民還贈送了玻璃棺材。但是,蔣介石國民黨卻到現在還在喊反共抗俄。他們的行為愧對孫先生,孫先生如果地下有靈,一定是很生氣的。
我還清楚地記得當時孫先生為革命而在海外奔走的時候,始終不曾坐過頭等船艙。孫先生總是坐二等艙,一則節省費用,二則可以不必象坐頭等艙的紳士們那樣吃得華貴,穿得筆挺,可以較為隨便一些。中山先生在新加坡的時候,從來沒有聽説他到外面去玩的事情,他總是那麼實實在在的樣子。
的確,中山先生的為人很值得後人傚法。我認為,周總理提倡紀念中山先生,學習中山先生,是很有意義的。我們應當隆重地紀念這位革命先驅。
(作者:陳嘉庚(1874-1961),福建同安人。僑居新加坡。中國同盟會會員。)[*此件是陳嘉庚1956年應《文匯報》記者鍾錫知之請,在廈門集美的住所裏的談話記錄.]
(來源:孫中山紀念館網站)
編輯:齊曉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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