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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春意濃濃的親情

  時間: 2009-02-23 15:05     來源: 台灣網     
 
 


  1994年的農曆正月初一, 是中華民族的盛大傳統節日春節。

  這一天的清晨, 安化縣平口鎮的黨委書記胡厚坤先生,在一片歡笑聲, 主賓熱情握手後, 送走了4 他家四位尊費的客人。這讓正在歡度春節的鄰鄰居們感到詫異了: 按照這裡的傳統習俗與民族風情, 一般來説: 這一天, 是只和父母子女在一起吃團年飯的。因為該走的年前就回去了, 拜年的親友, 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才來。他們是書記的什麼貴客呢?怎麼今天就歡送走了呢?那麼他們又到哪去呢?人們都用疑惑不解的眼光, 送走了遠去的吉普車......

  那麼, 要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還得從過去的10小時——也就是難忘的除夕之夜説起:

  徘徊車站的臺胞

  1993年農曆12月29日的上午10時, 從未去過大陸的臺胞夏青雲之長子夏懷湘先生, 接到了先期回到大陸老家的爸爸媽媽打來的電話, 要他按原計劃(他是因臨時有急事要處理才未 能與父母同行的)趕回大陸老家。並告知有滿叔到平口火車站來迎接他的。懷湘接到電話後,感到時間太緊了, 開始時內心也很矛盾,但他記起了父母離家前夕的交待:“爸爸因為長期想 念大陸的親人, 但又不能回去看望, 就和你媽商量, 因我是湖南省安化縣大倉村人, 就將你們三兄弟依次取名懷湘、湘安、懷倉。你是弟妹中的老大哥, 還是要爭取時間早一點趕回老家, 認親敬祖啦!”於是懷湘就在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這一天,按時坐飛機離開桃源市,下午六點四十分, 在長沙市黃花機場降落, 接著就坐上湘黔鐵路的西去列車。因是除夕, 無特殊情況滯留在外的早就回家了, 所以車上的旅客很少,而且只有他一個臺胞。列車工作人員對他非常熱情,服務很週到。怕他旅途寂寞和疲勞, 就主動前來陪他説了一會兒話。在閒談中,告訴他:"到平口車站還有好幾個小時, 特地安排在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休息, 下車也方便些。現在, 你就放心睡覺吧!到時, 乘務員會叫醒你的, 不會誤車和過站的。"

  懷湘先生初來大陸, 在列車工作人員的熱情照顧下, 毫無陌生之感。於是漸漸地進入了夢鄉。淩晨三點多鐘, 乘務員輕輕搖醒了他, 幫他提著行李送到車廂門口,讓他下車了。

  這時, 車站晨霧很大。近處不見人影, 遠處不見燈光。出站口在哪,怎麼走,滿叔在哪等他?他想了很多。他在焦慮的等待中隨意地向站臺的一端走去……要尋找到站臺出口才好啊!走著、走著,覺得不對呀, 怎麼這麼近就走完了站臺?啊, 確是一個小站臺呀!他立即又返回走上站臺……正徘徊著,只聽到站臺旁邊, 遠處一幢小房的三層樓上, 傳來了一聲親切的問話:"站臺上的年輕人,你是從臺灣來的嗎?" 他趕忙回答:"是的!" “請等一下,我就下來接你!”來人約30 歲的年紀,面貌清瘦,精明幹練的樣子, 他熱情幫懷湘先生提著行李, 兩 人一路上也沒多説話, 只將行李送到工樓一間佈置得非常漂亮雅致並貼有紅雙氣喜字和婚聯的新房裏, 送來一杯熱茶之後就出去了。

  這時年輕臺胞懷湘先生感到很奇怪: 這位非常客氣地接待他的人是誰呢?滿叔不會這麼年輕吧?再説他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呢?他為什麼不向我作自我介紹呢?這裡,分明是一問佈置得很富麗很高雅的結婚用的新房呀,那麼新娘、新郎在哪呢?為什麼又讓我進來呢?懷湘在新房裏坐著又站起, 站起又坐下,內心很是納悶和不安, 但立即穩住自己, 且慢, 別慌張, 先喝茶, 讓他再進來時讓我問個明白好啦!

  一場有趣的誤會

  懷湘先生在沒有新娘陪伴的洞房裏, 稀裏糊塗地又很焦灼地當了’"漫長"的十分鐘的"新郎官"之後, 終於等到接他的男主人和他的夫人從三樓下來了。兩口子又很客氣地藉口請他吃茶點將懷湘先生請出新房, 行李也悄悄地放回到客廳裏。然後沒有等懷湘先生先開口就主動問了這位年輕臺胞的姓名,到哪去……等問清了詳細的情況後, 這時兩口子才相視一笑, 連聲説:"對不起, 我們發生了一場有趣的誤會啦!"


  原來這家男主人姓陸, 是平口鎮辦企業教學黑板廠的廠長, 經營管理得好。企業賺了錢, 自己也有了積蓄, 就在緊挨車站建了這棟小樓房, 剛裝修粉刷完畢, 他們自己才搬進來不久。而在平口鎮招待所工作的張小姐正準備和一位年輕臺胞結婚, 兩人已商量好了時間,約定在過年以後, 正月初三來大陸。他們打算在農村老家舉行婚禮會過親友後, 就來鎮上租的新房裏度蜜月。她將新房佈置好後, 先回鄉下過年去了。陸廠長然後笑著説:"我是偶然起來解手, 在陽臺上看到你在站臺徘徊走動,以為是那位即將作新郎的臺胞, 改變計劃提前來大陸了。",“不過不要緊”,陸廠長趕快安慰懷湘先生説:“你的滿叔也許正在到處找你,我陪你上街去, 會碰上來接你的滿叔的。”於是陸廠長又領著懷湘先生下樓再次走進站臺, 四處張望; 又走出站臺到街道上, 連續問了車站附近的幾家旅社, 答覆都沒有看到有林大倉村來接臺胞的專人專車。這時, 陸廠長也急了, 覺得這事非同小可, 立即打電話將情況報告了平口鎮的黨委書記胡厚坤先生, 陸廣長又幫助懷湘先生提著行李親自送到胡書記家裏。胡書記爽朗地説:"歡迎、歡迎、小夥子莫著急, 路上辛苦了, 你先美美地睡一覺, 一切聽我來安排。"胡書記聽陸廠長説他: 忙中"亂點鴛鴦譜", 將懷湘安排在張小姐的新房裏當了十分鐘沒有新娘的新郎後, 相互打趣, 哈哈大笑。懷湘雖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全部談話,但主要意思也明白啦,不禁也在內心發出了有趣的微笑。

  滿叔深夜喚侄聲

  來車站接懷湘先生的滿叔和同來的大倉村黨支部書記夏建勳先生是準時到了的。火車進站後,他們立在站臺的中部, 就是因為濃重的夜霧影響了視線, 什麼也看不清楚, 等火車開走後, 仍然沒有見到下車的初次會面的侄兒。便跑到站臺調度室給正在行進中的列車打電話詢問, 是否坐過站了?得到的答覆是:"有一位臺胞在平口車站下車了。" 當他們回頭再找的時候, 恰好懷湘先生已被陸廠長接進了新房。滿叔找遍了車站的房前屋後都沒有見到人。於是再央求車站調度室向前進到了低莊的列車打電話問情況, 得到的答覆仍然是:"臺胞已在平口車站準時下車, 且只有這位臺胞一人在該站下車。"調度室的工作人員幫助分析:"可能是你的侄子, 見不到來接他的親人, 自己先住旅社了?於是滿叔他們就將平口鎮上所有大小的旅社都問 過了。共同的答覆是:"沒有見到有臺胞要住店。" 滿叔沒有法子, 只好第三次央求調度室向列車打電話作詳細詢問。這時,列車已到了懷化市的終點站, 列車長和乘務員們都已經回家休息了。但還是得到了很負責任的, 更肯定、更確切、更有具體情況的詳細答覆:" 大年三十夜,車上的乘客很少, 在平口車站,只有一位旅客下車,就是這位年輕的臺胞。大約30 多歲, 中等身材, 胖敦壯實。為了下車方便, 安排他在最後一節車廂, 怕他孤身一人旅途寂寞和疲勞, 車長還和他閒談了一會, 才安排他休息……"得到了這樣有具體情節的並且十分感人的答覆,再不能懷疑是坐過站下錯車了。這時, 滿叔可是更急了, 他想了很多: 年輕的臺胞, 初來大陸, 語言不通, 人地生疏; 年三十晚上, 一些社會上的不法分子, 侯而走險,要弄個過年盤纏,甚至不光謀財, 而且還會……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著急, 越想越擔憂, 甚至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揪心……他想一定是侄兒出了意外。於是他大聲而急驟地呼喚侄兒的名字:"懷湘, 懷湘!" 接著又拖長聲音:" 懷一一湘, 懷——湘, 你在哪?"最後急得滿叔幾乎是帶著難過的哭腔,充滿感情地拖長聲音: “懷湘, 你在哪?滿叔來接你啦! 跟我回去啊!”一邊大聲呼喚侄兒, 一邊在車站邊緣的草堆茅叢, 土坎溝邊,到處尋找 ……長久而大聲的甚至有些淒涼情感的呼喚, 在寂靜的夜空, 穿山過谷,一浪一浪地傳出很遠很遠,也驚醒了附近許多酣睡的人們。這時, 終於走過來一位有心人, 在問清了情況之後,他説:“在大約三個多小時前, 我見到了陸廠長,在車站附近的旅社門口, 向服務員們打聽, 看沒看到從大倉村 來接臺胞的人, 在他身後站著一位年輕人, 他沒有説話。從穿著打扮和表情上, 我看有點像個臺胞,你老人家莫急, 問問陸廠長就會有個眉目的……”於是滿叔他們走到小樓下, 大聲將陸廠長從睡夢中喚醒, 這時, 一切都明白了。熱情的陸廣長又將滿叔送到胡書記家裏, 他們叔侄才得以初次見面。

  書記家裏的圓年飯

  懷湘先生在胡書記家裏見到了來接他的滿叔後, 心情十分激動,只想爭分奪妙早一點見到因為沒有準時趕到老家,會十分掛念他安全的爸爸媽媽。要求滿叔趕快上車帶他回去。這時,厚坤書記發話了, 他笑著説:" 按常理講應讓懷湘先生早點見到親人。但話又説回來,不慢也是己經慢了的。不擔擱也是已經擔擱了的,哪有不留住吃早飯就讓客人走的道理呀!" 再説:" 我們這裡的民情風俗是大年初一, 全家歡聚一堂共吃團年飯。你們四位都是我難得請到的貴客, 這是我們大家有福有緣, 是千百年難逢的好事, 來,不要客氣了, 請入席吧!" 兩岸的親人,初次見面的叔侄,共同在書記家裏吃了團年飯。這時, 旭日東昇, 艷陽高照, 春意濃濃,懷湘滿心喜悅地坐上滿叔來接他的吉普車, 飛速地直奔嚮往已久的老家大倉村......

  作者姓名:劉建湘

 
編輯: 賀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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