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天,金門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高粱酒,追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住。月明樓高休獨倚,酒入情腸,化作想思淚。 ------作者題記
人生如酒。酒以獨特的方式,隱喻和展示了我們的人生,帶給我們無窮的回味……
打開中華民族五千年文明史,幾乎每一頁都可以聞到沁人心脾的陣陣酒香。中國是酒的故鄉,是酒的原産地。古人稱酒為天之美祿,顯示出古人對酒的重視和喜愛。我本不是好酒之人,但不同種類的酒多多少少也曾喝過一些,眾多的酒中,我獨鍾愛高粱酒。
女人與酒這個話題不像女人與花、女人與服飾一樣容易被談起。因為酒在女人的生活中實在像是一位隱士,它不肯經常拋頭露面光顧美麗的紅唇,害怕飛觴醉月會遜色了女人的淑女風範。女人愛酒但不嗜酒,我覺得是一種品味,淺酌巧笑,不會用“玉碗盛來琥珀光”,但卻喜歡寫酒的詩。身為女子的我,沒有“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的豪邁,卻又貪戀著快樂,不敢正視自己的心傷,也就不會“舉杯消愁愁更愁”。但也並不是滴酒不沾,在過去很多的日子,也曾喝過一些酒。酒是有靈性的,酒不醉人人亦醉!這久久消散不盡的酒香總是能如此輕易地勾起我對金門“高粱酒”情結……
按説我是個小女子,對酒談不上喜愛,但也不是反感。曾記得上大二的時候,微醉過一次,醉酒的那天是很特別的日子。那一天,我們班的籃球比賽輸了,本以為一定會拿冠軍的,結果輸了。同學們的情緒都很低落,晚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拿來了白酒,當時是想同醉的,但我沒有太醉。也許自己太保守,也許是不敢這樣放縱自己,也許是知道,還得有人,清清醒醒地打掃那個污穢的場地,還要把喝醉了的同學想辦法送回宿舍。在酒醉的感覺中,七分的酒意十分的失落,它都會真實地寫在臉上。現在想來,或許真的只是因為有些寂寞吧,它使我覺得,天下儘是有情事,世間滿眼無奈人。
那一晚,住在下鋪的女孩半夜醒來,胃疼得在床上呻吟。我知道是酒在作怪,在忙亂了一個晚上之後,很長時間不敢再去嘗試酒。
現在想來,相信第一次喝酒的人,都忘不了那種又苦又辣的味道。人生如酒,人生亦苦。人的一生既有生理上的痛苦,也有生存和發展的艱難。而人生的苦難,反過來也磨礪鍛鍊了人,從而漸漸脫離苦海,領略到人生的樂趣。
不喜歡烈酒,同捨得女孩就從家裏帶了女孩子喝的泡酒來,有木瓜泡酒什麼。我略為喜歡,特別是梅子泡酒,並不是喜歡那種酒,只是喜歡這四個字:“梅子泡酒”。把青青的、酸酸的梅子泡進了酒裏,酒也就有了梅子的青與酸澀。
這世上樹葉有千萬片,人有千萬種,寒暄握手或者擦肩而過,不一定都要相愛,不一定都要相守,只要學會欣賞。曾記得上大二的中秋之夜,追我的東北男孩來宿舍與我們共慶佳節。那天,為了“梅子泡酒”這個名字,全捨得女生都陪他舉了杯。晚一些的時候,就有女生喝醉。並不是為酒醉,而是為一份愛情的苦痛而醉。我喜歡看男人喝酒的樣子,男人舉杯邀酒,從輕脆碰擊到翻轉酒杯都很性感。酒中的男人,充滿了一種野性粗獷和原始的力量。不管是好友相聚開懷暢飲,還是孤苦失落端杯沉醉,隨酒香而溢出的純真性情讓人喜歡。如梅子一樣青澀的愛情,壓在心底太久,就發酵釀成了酒,醉了自己,傷的,也是自己。微醉的我送他出門,他遞了封信給我,看我無知無識地拿了信紙往回走,他就拉住我説:“裝包裏。”
收到了他的信,一份如海深的愛情放在我的面前。也許,不該在喝梅子泡酒的夜晚收到這封信,那麼,我也不會因同青澀如梅子酒的愛情而傷了自己。醉酒還需要理由嗎?誰又能説清自己醉酒的理由呢。人在酒中演繹著酣暢淋漓的故事,在醉與醒之間吟唱著喜怒哀樂,述説著悲歡離合。雖然那一夜,我沒有醉。心早就醉了。回到宿舍,我並未去看包裏的信,而是冷靜、清醒地收拾殘局。女人喝酒,喝的是感覺,女人愛的不是酒,而是飲酒時的心情。或許,我的冷靜,仍是冷血吧。夜深時,我輕輕地打開信,打開了他對我的真言。為了學業,我拒絕了他。笨笨的我就這樣放他走了、、、、、、
樹葉綠了又黃,黃了再綠。在歲月幾個輕巧的轉合裏我們便悄悄的分離。僅一念之隔,他卻是我再不能望及的千里之外,與他只能對望于愛海的兩岸。幾年後,碰巧單位組織去旅遊,我去他的家鄉廈門,找到了那年月圓之夜給我寫信的他。剛到廈門,他就很快到旅行社辦理去金門的手續,在廈門遊玩兩天后,我們終於等到旅行社辦妥去金門的手續。一進廈門海灘,翹首東望,儘管霧氣騰騰,金門列島躍入我們的眼簾,雖然看不清什麼,但那朦朧的背後依然吸引著我們的好奇心,海峽東方的小島充滿著迷人的誘惑,那個美麗富饒溢滿果香的地方,一直是我們心中的嚮往。金門的生態保護得很好,金門古有“海上仙洲”之譽,無論走在哪,都可以感到一派綠意,感覺金門就像一個乾淨、安靜而安祥的現代化小城。雖然經過昔日炮火的洗禮,那些四通八達的坑道,海邊上豎立的用於防降落傘的石柱,以及一些戰場遺址都保存得相當完好。太武山上趕路的阿兵哥,還能讓人偶爾想起那硝煙瀰漫的年代,然而這裡更多的是安靜祥和。不管我們與臺灣同胞們相距多遠,我相信我們的心永遠是連在一起的;不管我們各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不管我們説的是國語還是閩南語,有一點是永遠不能改變的:我們都是黃種人,我們的血管裏都流動著中國人的血脈!而我慶倖,在短暫的旅途中與他再次相遇。知道與他的緣也許只能停留在這燦爛的夏日,我早以滿足。我想我們就是這樣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在特殊的時段裏成為朋友。他用金門高粱酒招待了我,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如高粱酒一般,所以,我們不會走近,儘管依依不捨,但我知道,這樣一個日子畢竟要結束,這樣的我也畢竟要走,這樣的城市也畢竟會被另一張漆黑的夜所覆蓋。因為,我們已經錯過了自由擁有的年齡。恍惚裏,我轉身、入車,然後消逝。身後,他的淚水奔騰而下。
一路行來,我想,酒已經成為生命的一部分,沒有這種必須,生命就會失去彈性,很容易風乾和脆折。在無人的夜裏,雙手捧著透明的液體,生活的寧靜與簡單,隱隱浮現。我從這漫長的品酒過程裏,似乎還真的積澱出了些許感悟。感覺酒這東西不僅僅是一種日常飲品,更是一份獨特的文化的蘊體。因為酒,平凡普通的日子,有了詩情畫意;因為“高粱酒”,春來秋去的時光,成了藝術享受。
車上一直在放那首歌“再回首,背影已遠走,再回首,淚眼朦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溫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對多少傷痛和迷惑……”?遠遠追去,也並不是全為了他,如遇上就是有緣,如沒有,那就是無緣。還是冷血吧。在這個城市裏。就連輕吟那樣的一首繾綣的歌你也已經不能夠。雨在飄飄灑灑,短暫的相遇和離別後,我還是忘不了他的背影,我冷靜地去街心,一家一家商店地走過,始終沒有發現他的背影,後來只好購得幾箱“高粱酒”酒放回車上,算是一種寄託吧!
回到家,卻沒有把那酒開封,不敢面對那份香與醇,怕一飲就是淚。説是一杯酒,其實是一汪春水,隨著年深月重,把日子裏所有的悲喜酸甜都醞釀在內,都鬱積其中。又到月圓之夜,沉封的瓶口,能封住一切,卻不能封住歲月的沉香。雨依然在飄飄灑灑的下,微醺而意猶未盡的我,仍不捨在自我世界的暢想。我又想起了當年,於是打開“高粱酒”,仔細的看著介紹:“高粱酒由以高粱、小麥為原料的單糧固態發酵清香型白酒,加上有高出其他酒的營養價值,因而形成了澄、香、醇、柔、綿、爽兼備的綜合風格。金門高粱酒以其獨特純正的美味香溢全球,它的另一個美名是東方XO”。我把那如女人一樣清醇的東方XO緩緩倒進玻璃杯,淺淺品一口,酒味很綿甜、爽凈,極易下口,但醇和與香冽全拋至一邊,我只是喜歡了這份成熟的色彩與身為女人的嫵媚。微醉的我,夢幻對要與我相伴一生的人舉杯,並不説什麼,只是微笑,把笑容映進酒裏,然後,一飲而盡。痛快!這酒,微辣,甘甜。清新而淡雅真可謂酒中之極品也。從口中的綿軟到慢慢滲入舌尖的陳香現到引領著流進喉嚨的酒氣至最終砸到胃裏的激蕩真個是甚愛猶憐。感激這樣的一場雨,把鬱結的都浸軟、浸化了,我依然可以笑對現實了。
勸君更盡一杯酒,與爾同消萬古愁。我仿佛又回到了金門,又走過那條街道,又買了許多的高粱酒,我又看見曾經的喜、怒、哀、樂,是那麼微不足道地變成了一個個的標點,我已經分不清它們的區別與模樣了。越過青蔥歲月的徬徨,我們的友誼愈加的濃郁香醇,就如同那深埋長白山的高粱酒,開壇時的氤氳便醉倒了我們,於是我便看見了兩坨緋紅映在你的臉上,因為它們此時也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臉頰。我們何時還能在一起酩酊大醉,如畢業的那最後一個月圓之夜?可是,我也知道,其實那晚醉了的只是心情,不醉的是友情,這友情讓我在往後的日子裏百轉千回的懷念,只是,我們都是喜歡淡泊的人,所以,只用一根電話線進行心與心的接觸。
人生本該如此,生命賦予每個階段不同的色彩,不經過人生的煉達和磨礪,難能以後的精彩。現在,我在擁有了家的溫馨、擁有了兒女的成長、擁有了事業的收穫之後,正經歷人生的典盛時期。曾經的坎坷、勞累、磨難、滄桑都將離我們遠去。換一種心境是一種風度,一種修養,一種胸襟,一種智慧,一種謀略。換一種心境,就要學會安靜,學會思考,學會感悟。一般人喜歡喝茶,覺得清和溫潤,可我卻喜歡高粱酒的醇厚。金門之行,更讓我相信:曾經是陸地相連,如今卻隔者浩瀚海洋,不管地殼怎樣變遷,中華民族的血脈始終難以割斷。一個統一的中國,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是世界進步的標誌,也是無數炎黃子孫共同的心願!歸來吧,巍巍五嶽,是你堅強的靠山;長江和黃河的濤聲,是對你的呼喚;十三億骨肉同胞,和你同根同源。你我共同祭拜,同一個炎黃祖先。不要給祖國的歷史留下遺憾,請你揚起歸航的帆,歸到母親的身邊。歸來吧臺灣,歸來吧我的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