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合同制消防員“吃香” 富家子弟也愛上救火

　　11月9日是消防日。滅火、搶險、救援，任何出生入死的地方，幾乎都有消防員的身影，同時，他們又有嚴格的紀律、管理。這樣的職業，豈能輕鬆？

　　但就是這樣的職業，許多年輕人搶著幹，走招聘、簽合同成為“合同制消防員”的人越來越多，有退伍軍人、農村青壯年，更有家財幾百上千萬的富家子弟。

　　消防員這個職業，到底是哪吸引人，怎麼會有那麼多年輕人爭相報名？難道，他們沒有考慮安全，沒有考慮家庭、未來？

　　火熱　消防員錄取比例10：1

　　回憶廈門招收首批“合同制消防員”的場景，一位消防支隊派出的考官説，人出乎意料的多。

　　以往，消防員只有現役制，是兵的身份。2005年8月份，首批合同制消防員的第一場面試在市勞動力大廈舉行，準備招收60個人，有近400名應聘者參加，廈門本市人口和外地人口各佔一半，以剛從大中專院校畢業的學生和退伍軍人居多。

　　等到今年4月份招收第四批合同制消防員時，已經有近500人報名應聘，最終錄取50個人，比例達10：1，與考大學時一些熱門專業相當。

　　兩年來，雖然有的合同制消防員因為各種原因離開隊伍，但一有空缺，馬上再次對外招聘，名額便被迅速填滿。至今，全市共有合同制消防員120人。

　　他們主要來自福建省內及江西瑞金、贛州等地，既有退伍軍人，又有農村的青壯年勞動力、大學生，更有家財幾百上千萬的富家子弟。許多人在招消防員的消息沒有對外公佈之前，就已經托關係四處打聽。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麼多年輕人看中乾消防？難道，他們沒有考慮金錢、安全、家庭？

　　揭秘　幹消防比打工錢多

　　郭維泰今年22歲，中專學歷，今年4月份成為一名消防員。像他這樣的農村青壯年，在合同制消防員中人數最多，佔了50%。

　　2005年從福州一中專學校畢業後，郭維泰在集美一家眼鏡廠上班。工廠的月薪是基本工資600元，其他的按件計酬，郭維泰一般能拿1110元錢，如果每天晚上加班到10點，週日休息，他可以拿到1800元錢，但不包吃住。“錢都不夠花，還得自己倒貼錢進去。”他説。

　　“消防員做的是好事，救死扶傷，但是如果説不在乎經濟利益，那是不現實的。”一位消防員認為，要想留得住人，經濟利益上肯定得有保障。

　　在家“閒置”半年後，今年郭維泰應聘當上了合同制消防員。他發現，消防員的待遇比在外面打工更好，基本工資800元，加上伙食費、醫療、傷亡及社會保險、特殊崗位補貼等，有1800元，更重要的是包吃包住，還省去路上輾轉的交通費等。“在隊裏基本上不用花錢。”他説。

　　合同制消防員的基本學歷要求是高中畢業以上文化程度，另一位合同制消防員認為，現在工作不好找，雖然消防員的工資水準不算高，但以這樣的學歷程度，從純收入來算，這份職業的性價比顯然比在工廠打工更好。

　　“合同制消防員説白了也是打工，但我們是給政府打工，不一樣，首先工資肯定有保障，不會拖欠。”消防員小王感慨道，此前他在外省給一家企業幹活，工資少不説，被拖欠一年兩年的事還時有發生。

　　有假期、20萬元保險

　　但是，和其他職業不一樣的是，消防員要24小時待命，實行嚴格的軍事管理，喜好自由的年輕人怎麼就能適應？安全問題難道他們就不考慮了？

　　喻慈林今年25歲，在合同制消防員隊伍裏，他算得是消防經驗豐富。之前，他就是廈門消防部隊裏的一名戰士，2004年退役後，他選擇在集美一家傢具廠當消控員，對於回到消防隊伍，他有自己的感觸。

　　“每天晚上6點上班12點下班，一個月工資1200元錢，幹到第8個月，我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一個懶人，上班打卡，下班走人，玩，一切按部就班，很沒勁。”他説。

　　合同制消防員裏，還有40%的人是退伍軍人。退役後，大家有的跟普通人一樣去打工，有的在家創業，有的當保安，幹的基本上和所學的沒什麼關係。

　　2006年，喻慈林看到合同制消防員的招聘資訊，覺得改變自己的時候到了。因為經驗豐富，他很快進入消防隊，成為一名班長，拿到手的工資有1900元錢，比消防兵裏的一級士官還多。

　　喻慈林還注意到，合同制消防員不一樣的是，每個月有4天假期可以外出，4天在隊裏原地休息，相當於有8天假期。現役制的消防兵卻沒有，只能請假，一級一級往上報。

　　“這裡面的人情關係單純很多，不會像社會上那麼複雜，沒有勾心鬥角。”另一位經歷過社會上的人情世故的消防員説。

　　消防員的安全問題，廈門部門按照國家的有關規定，統一辦理了社會保險，除工資以外，每年為每名合同制消防員購買保險——— 保值為20萬元人民幣人身意外傷害保險。

　　喻慈林説，當上消防員後，有五六個戰友給他打來電話，打聽什麼時候再招人，一定要記得通知他們。

　　紈绔子弟變乖小孩

　　有人看中的正是消防員的嚴格管理。

　　今年4月份招收第四批合同制消防員時，很多人注意到，隊伍裏出現了不少富家子弟的身影，他們家境不錯，有的家財上百萬元，有的上千萬元。

　　“我不喜歡讀書，父母説管不了我，讓我來鍛鍊。”小林是廈門本地人，家裏開工廠，連續兩三天沒有回家之後，他父母一氣之下，不讓他繼續讀高三，直接把他叫來當消防員。

　　像小林這樣家境富裕的合同制消防員，目前在消防隊裏有十幾名，剛開始他們都被緊張的訓練嚇倒。

　　應聘入選後，合同制消防員得進行71天的封閉式訓練，除消防救援技能外，練得最多的是長跑，5公里、10公里地跑。第一次長跑，別人跑完全程，小林才跑到9公里多。

　　部隊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有一套考核制度，連言行舉止等細節都有規定，每天早上，他們得5：30(冬天6點)起床，晚上10點息燈。小林心裏直打退堂鼓：“早知在外面玩多好啊”。

　　可打電話回家，父母親一直鼓勵他：“剛開始比較苦，一定要堅持。”小林聽了，不敢提出説想當 “逃兵”。等集訓撐過之後，他慢慢愛上了這份職業。

　　“覺得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以前只會整天玩。”第一次領到工資，小林給媽媽買了點燕窩，給爸爸買了點煙，二老被感動得淚流。

　　預測　未來三年再招220人

　　招收合同制消防員，是為了彌補現役消防警力不足問題。據了解，全國許多地方都大力發展合同制消防員，如廣州計劃招聘2000名。

　　今年年底前，廈門將再招一批合同制消防員，人數約41人。“十一五”期間，廈門消防要招收的合同制消防員，達到341名，也就是在未來的三年內，將再有220人可以加入消防隊伍，成為災害救援的新生主力。

　　廈門消防支隊相關人士介紹，為保障合同制消防隊伍健康有序發展，今年已經出臺了《廈門市合同制消防隊伍行政管理暫行規定》，對合同制消防員的權利和義務進行規定，優秀的合同制消防員，還可以推薦參加廈門市“十佳”外來員工評選。

　　隨著城鎮不斷擴大工業，消防任務越來越繁重，另一方面，消防的職能不斷拓寬，警力不足越發明顯。消防相關人士預測，消防職業化是主流，也是以後的發展方向，未來，將會有更多年輕人加入這個行業。

　　反思　消防員能幹多久？

　　兩個月前，一名消防員在老家認識了一位女友，隊員們都催他一定要 “閃電”結婚，免得對方反悔。

　　“單身漢幹消防還可以，有了家庭和孩子，恐怕就不行了。”許多消防員這麼認為，在美國、德國、日本，四五十歲仍可以做職業消防員，但從中國現有的實際情況來看，不可能有這樣幾十年“火齡”的老消防員。

　　國外的職業消防員，實行的是三班倒制度，而中國現有合同制消防員，則是24小時待命，如果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時間上肯定無法允許。

　　“其實，消防員更重要的是經驗、頭腦，而不只是體力，比如，一名消防員對本地的情況非常熟悉，經驗豐富，效率就能提高，現在合同制消防員也是由老的消防員帶隊。”一位消防中隊指導員説，完善消防職業制，給消防員更週全的制度保障，有利於保留專業骨幹、積累經驗、提高效能。

　　對消防器材及裝備進行升級，也有利於消防幹得長。“在一些裝備不發達地區，招收現役軍人、保持戰鬥力的年輕化可以彌補裝備品質水準不足的問題，國外的消防員主要通過操作器材及裝備。”另一名消防人士認為。 （記者 呂寒偉 通訊員 林樂坦 沈楚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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