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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癒合的傷口--兩位有“慰安婦”經歷老人的講述

  時間:2005-07-24 15:21    來源:     
 
 



    沒有人知道究竟還有多少倖存的“慰安婦”,當年僥倖走出魔窟的很多人,今天仍然因為曾經的屈辱而沉默不語。

    並不是所有經歷了苦難的人都願意回憶過去,特別是那些曾經被侵華日軍稱為“慰安婦”的不幸的女性。

    上海師範大學教授、中國“慰安婦”問題研究中心主任蘇智良提供了這樣一組數字:作為日軍“慰安婦”制度的最大受害者,中國,至少有20萬婦女被逼充當過“慰安婦”,其中大部分被日軍淩虐致死;日軍在中國20多個省市設立的“慰安所”不少於1萬個。

    沒有人知道究竟還有多少倖存的“慰安婦”,當年僥倖走出魔窟的很多人,今天仍然因為曾經的屈辱而沉默不語。

    從北國尋到南疆,在海南省三亞市保亭縣退休幹部張應勇的幫助下,記者終於在保亭縣找到兩位願意接受採訪的老人。

    “日軍見到年輕女子,想抓就抓”

    81歲的林亞金無兒無女,寄居在親戚家裏,到現在還能下地幹活,一年能收穫四五百斤稻穀。

    “我是1943年被日本人抓走的,那時我們村附近就是日軍的兵工廠,兵工廠附近有兩個日軍據點。日軍見到年輕女子,想抓就抓。”

    “我家裏有父母、姐姐、弟弟共8口人。那年我19歲,村裏人都説我又能幹又美麗。追求我的小夥子不少,也有人來提親,但我不願意,打仗那個年頭,太亂了。”

    “大概是10月的一天上午,我和3個要好的姐妹譚亞細、譚亞節、符亞倫在田裏割稻子,突然來了幾個鬼子,老遠就開始鳴空槍,我們嚇得躲在田裏不敢出去。鬼子太狡猾了,竟然從背後包抄,把我們都圍起來了。就這樣,我們被帶到日本人的據點,被關在草屋裏。”

    “我們4個年紀差不多,都沒有結婚。我以為日本人要殺我們,因為以前在據點附近看到過日本人殺中國勞工和外國戰俘,沒想到當天晚上就被強姦了……”

    80歲的譚亞棟是父母的獨女。1943年初夏,日本人強迫每家都要出人修路時,在開工的第一天譚亞棟和其他3個女孩子就被日本人帶走了———“日本人説讓我們以後負責舂鹽,就是把粗鹽舂細給日本人吃。我們幹了一天鹽活後,把細鹽送到據點。據點的日本人要我們一起出去打斑鳩,進山後,我跟著的那個日本人叫我鑽進草叢中找被他打中的斑鳩。他從背後突然抱住我,就把我強姦了。我想跑,但是他有槍。我掙扎的時候,臉被抓破了,他一腳猛踩在我腰上,從此落下腰疼病,到現在腰還時常疼。”

    “那天以後我們4個就被關進據點了,睡在茅草房裏一張木板床上。白天曬鹽、煮酒,給日軍洗衣服、搞衛生。晚上,日軍隨叫隨到,被叫去的姑娘到指定的房子裏。他們不準我們叫喊,不準反抗,否則就拖出來打。打的時候,他們讓我們像牛一樣趴在地上,腹部下面放把刀,刀刃朝上。所以,背上挨打的時候,我們四肢還必須用力撐著,要不然就會受傷。”

    “日本人不分白天晚上每天都來,少時三四個,多則八九個”

    “用中國女人做‘慰安婦’,會撫慰那些因戰敗而産生沮喪情緒的士兵,他們在戰場上被中國軍隊打敗的心理,在中國‘慰安婦’的身上得到最有效的校正。”侵華戰爭中,日軍情報部官員大雄一男在給日本陸軍本部的文件中如是説。

    10天后,林亞金被帶到南林據點,這裡離她家不過3里路,遠遠的看得見村莊,卻不能回家,父母也不知她的死活。

    “在這裡住的是鐵皮屋,屋子有一個窗戶,一張木板床。每頓飯有人從窗口塞進一個飯糰,吃不飽,但是每天都從窗口伸進根水管讓洗澡。日本人白天晚上都來,不分晝夜。少則一天三四個,多則一天八九個。他們進來都帶著槍,個個凶神惡煞的。日本話我聽不懂,他們用手比劃要我怎麼做,但一般都是先打我一頓耳光,然後開始強姦,就連月經期也不放過。”

    “我每天都想跑,但外面有鐵絲網,還有崗樓,日本人站得高高地監督我們,根本跑不掉。一年多後,我全身浮腫,皮膚變黃,下身有很濃的臭味。一個當偽軍的本地人擔保讓我出去治病,説兩個月後就回來。日本人本來就嫌我沒用了,所以同意了。1945年的6月份,我終於走出了據點。”

    譚亞棟回憶説:“在據點裏面,我根本不知道究竟待了多長時間。偶爾白天放風的時候聽人説現在幾月了,才知道日期。到日本投降前我已經是小腹劇疼,下身惡臭,經常流些白的黃的東西。”

    “我們當中有一個是當時就被殺了的,她叫李亞娣,只有17歲,懷孕了。有一天,日本人叫我們都出去到院子裏,結果我們看見亞娣頭被砍掉了,肚子也被剖開了,肚子裏的胎兒還在動。翻譯官對我們説:‘你們都看好了,懷了孕就是這個下場,給你們的藥一定要吃!’我們都在幾米遠的地方看著,嚇得不敢靠近。同時被殺的還有一個女人,日本人説她是遊擊隊員,但我聽説就是附近村裏的女人。她結過婚,也是跑了又被抓回來的。”

    噩夢永遠難以醒來,民族不會忘記

    林亞金逃回到家,母親見到她後抱頭痛哭,説:“女兒你還活著啊。”她告訴林亞金,父親在林亞金被抓後生病臥床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那三個姐妹直到日軍投降才回到老家,因為沒有藥治,在1946年春夏間都死了。

    林亞金説:“我的事只有母親知道,日本人警告過我不準跟任何人提起據點裏的事。母親去世了,我還是擔心別人知道,就跟弟弟離開老家,搬到了姐姐出嫁的這個村。對歌是我們黎族的習俗,1950年,我通過對歌認識了我丈夫,結婚後我才告訴他我原來被日本人強姦的事。結婚一年後,我丈夫就死了。我以後也不敢再嫁人了,怕人家知道了我的事情會打罵我。一個人也好,安靜些,我認了。”

    譚亞棟是在日本投降一年後結的婚,丈夫是同村的。譚亞棟説:“他倒插門到我家,知道我的事,但比較寬容。現在我跟五兒子一起住。現在晚上還經常會夢見日本人又來了。”

    曾任侵華日軍最後一任總司令的岡村寧次,是“慰安婦”制度的始作俑者。1932年,日軍侵略上海時為防止性病蔓延而影響戰鬥力,時任日軍上海派遣隊副參謀長的岡村寧次下令設立“慰安所”。戰後逃過審判的岡村寧次繼續從事復活軍國主義的活動,後於1966年病死東京。

    2005年3月18日上午,日本東京高等法院駁回中國“慰安婦”要求日本政府謝罪和賠償的訴訟請求,坐在輪椅上的原告郭喜翠手捧另一名原告侯巧蓮的遺像,神情落寞地離開東京高等法院的法庭。侯巧蓮沒有等到訴訟判決的結果便抱憾而去。(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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