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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姜氏900多年繁衍 後裔至今約3000多人

2010-11-02 13:40     來源:海南日報     編輯:徐維彬

姜氏族譜舊譜序

民國重修的姜氏族譜

姜唐佐畫像

  海南姜氏的淵源鮮為人知,日前海南日報記者通過尋訪姜氏族人發現:900多年來,這一姓氏不但出現過值得稱道的姜唐佐,而且在海南的3000多名後每人平均為一人所傳;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姜氏族譜中的“家訓”文字,對於今天的家庭教育和道德規範,依然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900年姜氏一脈傳

  文\海南日報記者 陳 耿

  910年前,也就是西元1100年,這一年是北宋元符三年,蘇東坡謫居瓊州3年之後,離開了海南島。又3年後,蘇東坡的海南弟子姜唐佐先後考中舉人和進士,一時傳為佳話。但由於史料匱乏,姜唐佐的生卒年月至今尚未查明,於是,他的身世和事跡就成了一個謎。

  有關蘇東坡與姜唐佐的故事,在此不再贅述,倒是海南姜氏的淵源鮮為人知,於是引起了海南日報記者尋訪的濃厚興趣。

  兄弟三人 北宋入瓊

  澄邁縣老城鎮國社村有位70歲的老人,他身材高大,天庭飽滿,鼻梁直挺,從長相上看很像北方人,説起話來底氣充足,不像已入古稀之年的樣子。這位老人名叫姜維民,當過老城中學校長和海南中學總務,退休後,一直堅持下地幹活,平時煙酒不沾,難怪會有如此“年輕態”。

  記者訪問姜維民時,他捧出了一大摞新舊參差的姜氏族譜。最早的一部譜牒修于南宋祥興二年(1279年,宋王朝的最後一年),撰寫譜序的是“七世孫”姜源,文中寫到:華夏姜氏的始祖為神農炎帝,歷代有分封各國(諸侯國)的後裔,後來有子孫遷居“閩越”一帶,但具體年月已經無據可考;北宋初年,福建福州府古田縣釣國村有位名叫姜天賜的村民,生了元熹、元勲、元弘、元韶4個兒子,兄弟4人長大後,一起前往今天的廣州,此後姜元弘落籍廉州府欽州,姜元熹、姜元勲、姜元韶則繼續南下瓊州,來到澄邁,落戶在儒姜村。

  姜元勲曾是一名志行高潔的“太學生”,對姜家後代的發展做了很大的貢獻,可惜沒有子嗣;姜元韶是“歲進士”(不同於殿試進士,是貢生的一種),曾到瓊山白沙村(在今海甸島白沙門)候選儒學教育,生了姜唐佐,因此後世的《瓊州府志》和《瓊山縣誌》中認為姜唐佐是瓊山人;姜唐佐也沒有後代。

  如今,海南島的姜姓居民,都是姜天賜長子姜元熹的後代,姜維民便是他的二十六世孫。“關於姜唐佐‘無後’的説法,舊譜的記載可能有誤,因為他中舉,甚至登科之後,應該在內地當官,所以極有可能在外地留下後代。只是從方志到族譜,有關姜唐佐的記錄不多,先人修譜時無法跟他的後人取得聯絡,認為姜唐佐乏嗣無後實屬無奈之舉。”姜維民分析道。

  據姜維民介紹,900多年來,海南姜氏後裔緩慢地繁衍,至今人口約3000多人,主要分佈在島內的澄邁、臨高、海口、儋州、瓊海、三亞、屯昌、陵水等市縣的10多個鄉鎮和村莊。

  姜唐佐,舉人還是進士?

  寫到海南姜姓,最值得稱道的人物當屬姜唐佐,而歷代官修的府志和縣誌大多認為他只是海南的第一位舉人。對此,海南文史研究者王俞春先生通過考證,認為姜唐佐不但是一位舉人,還是海南科舉歷史的第二位進士(第一位為陳孚),這在他1997年出版的《海南進士傳略》(廣州花城出版社)中已有記述。

  1097年,北宋禮部尚書、大文學家蘇東坡被貶來瓊,謫居儋州。姜唐佐得知後,于1099年閏九月,背上行李步行300里到儋州從學于蘇軾,到1100年三月才回到瓊山,先後歷時約8個月。蘇軾很欣賞姜唐佐的才華,曾在他的課冊上寫道:“雲興天際,欻若車蓋……驚雷出火,喬木霏碎。殷地爇空,萬夫皆廢。懸溜綆墜,日中見沫。移晷而收,野無完塊。”並稱讚其“文氣雄偉磊落,倏忽變化”,認準他日後必成大器。辭別時,蘇東坡送給姜唐佐兩句詩:“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並説日後他登科,再為他續成詩篇。(引文綜合《廣東通志》、《瓊州府志》整理)

  然而,光憑這些記述並不能證明姜唐佐登科,是一名進士。細心的王俞春在蘇軾之弟蘇轍的《灤城集》中,找到了這樣的記載:“吾兄子瞻謫居儋耳,瓊州進士姜唐佐往從之遊,氣和而言遒,有中州士人之風。子瞻愛之,贈之詩曰:‘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告之曰:‘子異日登科,當為子成此篇。’崇寧二年正月,隨計過汝陽,以此句相示,覽之流涕。念君要能自立,而莫與此詩者,乃為足之雲:‘生長茅間有異芳,風流稷下古諸姜。適從瓊管魚龍窟,秀山羊城翰墨場。滄海何曾斷地脈,白袍端合破天荒。錦衣今日千人看,始信東坡眼力長。’”

  王俞春説:“如果姜唐佐不是進士,蘇轍就不會寫下‘瓊州進士姜唐佐’這樣的字眼,更不會代兄續詩,因為蘇東坡説過:姜唐佐登科,也就是考中進士後,才會為他續完該詩的。”

  北宋崇寧二年為1103年,因為儘管宋代的科舉資料損毀較多,現存登科史料也錯訛頗多,但福建《莆田縣誌》記錄到1103年該縣有數人考中進士,所以,王俞春推斷姜唐佐在那一年登科的可能性極大,而當年也正是他到河南汝陽拜會蘇轍,得到續詩的時間。

  姜氏家訓 教誨諄諄

  翻閱姜氏族譜,其間故事性的文字不算很多,不過,其中的“家訓垂勸”,在今天看來還是頗具現實意義的。

  姜氏的“家訓垂勸”寫道:“我族自元熹祖入籍澄邁儒姜,初不過一人之身耳,以一人之身遞傳而分之,不啻以百計身也,以百計身則心亦以百計矣,是故族屬支派之多,其制行端方,敬順不怠,而求合於道者,代不乏人。”

  可以想見,隨著姜氏子孫不斷繁衍,人口逐漸多了起來,人多卻心齊,且符合道德倫理,每一代都不乏其人。但是,姜家也出過一些不肖子孫。“然貪得暴戾,肆悖不修而與道乘者,間亦有之。夫貪得暴戾者,豈其天性使然?抑亦無所以維繫其心?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謹,故浪蕩以破其家,忤逆以肆其性,犯上作亂,罔所不至,上之人從而法究之,刑戮之,寧不為吾族羞乎?”

  族中個別子弟貪婪暴戾,揮霍敗家,違法犯上,成為家族的恥辱,是天性所致,還是缺乏道德約束造成的呢?可見“父兄之教”的重要性,這也是制訂“家訓垂勸”的必要性。

  於是,便有了“勸孝”、“勸慈”、“勸友”、“勸恭”等4條姜氏家訓:“有不安本分,而肆行無忌者,按家法以重懲之,俾若輩有所畏而不敢為,由此興孝弟之行,嚴禮義之防,貞亷恥之節,於以復其性而遠于醇古之何?有事創于家,所以忠報于國,寧僅善一家一族也哉。”

  “勸孝”一節:“念子身所自來,報親恩而罔極。”想到自己身體的由來,父母的恩情是怎麼都無法全報的。因此,無論為父母雙親做什麼來盡孝道,都是理所當然的。而“甚或同生而愛異,當思自取之由;雖繼續亦母儀,尤宜曲盡其道。”如果父母偏愛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那就要思考是不是由於個人原因所致了;至於自己的繼母,也要像對親生母親那樣待她,盡人子之道。

  “勸慈”是父母教育子女的原則:“茍溺愛等於禽犢,將釀惡其鴟梟。”父母溺愛孩子只會毀了孩子,因此要“首戒奢華”、“嚴防浮肆”,才能“逸欲端絕,言必誠實,行必篤厚”。孩子長大後,“訓誨必延良師,毋惜修脯之費;婚娶須求佳偶,豈圖財帛之豐?”子女讀書要請良師,不要心疼教育經費;婚娶的時候,要為他們尋找品行端正的佳偶,不能貪圖彩禮的豐厚。

  “勸友”(這裡的“友”字指“兄弟”)要求善待自家的兄弟姐妹,尤其是長子要有父親一樣的胸懷,不計較個人的得失:“以父道為兄職,則訓誨自所必誠;撫弱弟如己兒,則財産自所不計。”

  “勸恭”説的是宗族內部成員相處時的規範:“凡事必須請命,出言務期遜卑,雖賢智萬不敢相先,況庸愚尤亟需受教。”家族之中,尊卑有序,年輕人遇事要向長輩請教,説話語氣要謙遜;哪怕是自己很聰明也不要僭越,愚鈍的就更加要有迫切的受教之心。

  族人之間發生摩擦和衝突怎麼辦呢?“是非之辨,揆理尤貴原情;嫌隙之萌,能忍不如能化。不藏怒,不宿怨,和氣聚于門庭;毋犯齒,毋犯尊,風化推之宗族。”辨明是非,講情比説理可貴;矛盾萌發,強忍不如化解;不積蓄怒氣和怨氣,門庭就會一團和氣;不發生口角,不冒犯尊長,整個宗族就會和諧。這樣的處事原則,推及今天的家庭和社會,也是行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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