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9日,在武漢市一家小茶館裏,記者見到了當年轟動一時、人稱“五毒書記”的張二江。2010年出獄後,張二江開了這家可以喝茶吃飯、同時兼賣土特産的小茶館,以此維持生計。
張二江, 1982年畢業于武漢大學歷史系,曾先後擔任湖北省十堰市市委常委兼丹江口市委書記、天門市市委書記。因違法亂紀,被時任湖北省委書記痛斥為“吹、賣、嫖、賭、貪”五毒俱全,其“五毒書記”的稱號從此不脛而走,成為2002年反腐的標誌性詞彙。2002年,張二江因犯有貪污罪受賄罪,被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二審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
記者:從市委書記的身份,一下子到囚徒身份,適應了多久?
張二江:應該説永遠都不適應,一開始去了之後不願意穿囚服。當時最不適應的就是蚊子多,點了蚊香後,每天早晨有70到80個蚊子死在盆裏,有些蚊子生命力很頑強,掉在身上還要追咬一口,一開始一整晚都很難睡覺。但是後來只能面對現實,遵守監紀監規,進門出門要喊報告。
嫖——“五毒書記”稱玩弄女性受西方文化影響
在張二江的“五毒”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吹”。指的是他在丹江口市任職期間發生的“統計浮誇風”。而“五毒”中傳播最廣的是“嫖”,據媒體報道,張二江在接受紀委審查時供認,他從擔任丹江口市市長開始,10餘年間利用職權玩弄女性超過百人。
記者:在坊間曾經盛傳,你跟有100多名女性有過不正當的關係。
張二江:我承認這個事情是真的,但是數字是假的。西方有一句話,説權力就像一鮮肉,女人最喜歡。所以當官員身處一定權力後,容易出現與他人通姦的事情。
張二江早年離婚,後來交往過一個感情較深的女朋友,但據媒體報道,在與女朋友正常交往的同時,他仍然和其他女人保持有不正當關係。而張二江對此的解釋是深受西方文化影響。
回頭看去,張二江感到負疚感和罪惡感:在潔身自好方面,對自己應該更嚴格一些。因為手裏有權力,有些人會衝著權力而來,很難區別。
在張二江服刑期間,沒有一個女朋友來看望過他,張二江説,“這麼多年,因為個人情況發生了變化,所有的女朋友都沒有了來往。”
貪——“五毒書記”稱為了面子而貪污受賄
與私生活中肆意妄為相伴的,是張二江個性上的高調。他曾在1993年與人合著《下級學》一書,宣揚自己的為官之道。在2001年省紀委對他進行審查時,他自稱“荊楚一帥才”,説處理他將是“湖北經濟的重大損失”。
2002年7月,湖北省漢江市中級人民法院對張二江涉嫌貪污受賄一案開庭審理。檢方指控張二江先後收受賄賂七十多萬元,貪污十余萬元。有人對張二江的受賄統計後發現,在其收受的39筆賄賂中,其中有27筆賄賂,來自於為他人職務升遷和工作調動。這也是張二江被痛斥為“吹、賣、嫖、賭、貪”五毒書記的原因之一。但張二江本人只承認,這些錢主要來自年關的人情往來。
張二江稱,這種人情往來,他收與不收心裏都有顧慮。張二江認為這些人情是人家給的面子,如果不收,就會丟了自己的面子;另外別人都在收,如果自己不收,就會覺得自己不合群。但是現在,在張二江看來,這些人情應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概拒絕。
2002年底,湖北省高級人民法院以犯有貪污罪受賄罪,二審判處張二江有期徒刑15年。
“五毒書記”:自己減刑是相當規範的
在監獄,陷入谷底的張二江意識到,改變命運的唯一辦法就是爭取減刑。
服刑期間,張二江認罪服法、遵守監紀監規、積極接受改造,還出版了4本中國經典注疏著作。2010年底,經過數次減刑的他,提前出獄。不久前,因有媒體報道他出獄後的生活,引發人們對他所獲得的減刑幅度是否符合法律規定的質疑。
張二江服刑期間前後一共減刑6年,張二江稱,我們國家的法律在減刑上是相當嚴肅、相當規範,所以不存在任何有質疑的地方。
2015年6月1日,湖北省監獄管理局發通報稱,有關媒體披露的張二江原判刑期和減刑幅度資訊不實,張二江在獄內所獲減刑依法合規。
“五毒書記”出獄之後:平平淡淡做好人
恢復自由的張二江第一感覺便是非常舒服,如今,張二江每天早晨按時起床,晚上按時睡覺,午就做點學問,下午會會朋友、做點雜事,日子過得挺好,所以現在身體也不錯。張二江説,失去過自由才知道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所以他非常珍惜如今自由。
如今,走在街頭,頭頂白髮的張二江看不出與普通行人有任何區別,誰都不會想到他就是13年前名動全國的“五毒書記”。張二江稱現在他只想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做一個好人,做一個自食其力的人。權力雖然是個好東西,但對於他來説,也已是陳年往事,沒有還念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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