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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動三艘專業救助船、兩艘漁政船、一架專業救助飛機及海軍艦艇,救助船舶和飛機航程共計3790海裏,被困西沙、南沙的52艘漁船和1022名中外漁民得到了救助……歷時8天的海上救援圓滿結束,在這背後又有怎樣的故事呢?
遇 險──
“生死關頭,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漁民落難,我們都會選擇第一時間救人”
張大喜,海南瓊海市潭門鎮草堂村的漁民,説起前段時間的出海經歷,他“心還吊在嗓子眼呢”。
“那時天天躲在船上,完全沒有了捕魚的念頭,只企盼著老天爺儘快息怒,自己能儘快回家。”帶來的糧食僅夠吃一個星期,水僅夠用10天,又多了被救起的外籍漁民。各船相互調劑著吃喝,勉強應付得過去。“可是如果風力不減,補給不足,很快就會斷糧斷水。”
張大喜是10月5日出海的,他們駕著“瓊瓊海02090”,帶上了2200斤大米、400斤青菜、600斤肉等,這些食品足夠大家兩個月吃喝。意想不到的是,11月21日淩晨,今年第25號颱風“海貝思”在南海形成了。這場狂躁的風暴將“瓊瓊海02090”逼入鐵線礁避風。
此時,在南沙周圍島礁避風的中國漁船已經增至15艘,一同被困的還有若干艘菲律賓籍和越南籍的漁船。在西沙附近海域,19艘中國漁船也陷入困境。
23日淩晨,“瓊瓊海02059”漁船發現海浪中有幾個人綁在救生圈上漂過來,風浪中夾著人的叫喊聲。船長李瑞波當即組織船員救助,在距離20米的時候,他們拋出繩子,陸續將7名遇險越南漁民救上船。
李瑞波給救上來的越南漁民換上了幹衣服,並煮了熱騰騰的粥讓他們暖身體。中越漁民在船上共相處了4天時間,彼此只能用手比劃交流。
樸實的李瑞波拿出一張紙條告訴記者,這是越南漁船船長給他留的姓名和地址,而他一個字也不認識。他説,“漁民最了解漁民,在生死關頭,不管是哪個國家的漁民落難,我們都會選擇第一時間救人。”
海南海事局通航處處長謝春富感慨,“此次救援行動中,我們的漁民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這36名外籍漁民將面臨死亡的威脅。”
救 險──
“人命關天的救援,哪有什麼晝夜之分,我們是在和颱風搶時間”
11月22日,遠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交通部救助打撈局接到海南瓊海漁監資訊:受颱風“海貝思”影響,大批中外漁民在南沙和西沙受困。這些漁民出海最長的已有70天,糧食和淡水所剩無幾。瓊海市政府請求救援。
22日14時45分,交通部南海救助局“南海救112”輪受命從珠江口待命點起航。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一路向西運動的“海貝思”突然殺了個“回馬槍”,重復襲擊了南沙附近海域。
10米高的巨浪撞向“南海救112”輪,船體呈30度角來回搖擺,船艙內可以聽見清晰的海浪拍擊聲,每一聲轟響都令人發毛。“船員們兩三天都沒進一粒米,船晃得太厲害了,我們一直在吐,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船長彭建波回憶説,“躺在床上會滾來滾去,沒法睡,也根本睡不著。”
在北京,交通部部長李盛霖、中國海上搜救中心主任徐祖遠分別主持召開了專題會議。
26日淩晨1時,新的救援方案出爐:增派大馬力船舶“南海救111”輪從西沙起航前往南沙救助;“南海救199”輪裝載4000公斤大米、300噸淡水從三亞起航前往西沙進行補給;交通部南海第一救助飛行隊派出專業救助直升機“B7304”從三亞飛往西沙海域救助。
“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涉及海域最廣、持續時間最長、涉及救援人數很多的一次救援,南沙距離海南島近1000公里,遠端救助要困難得多。”交通部救助打撈局局長宋家慧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這個淩晨他卻異常清醒,“人命關天的救援,哪有什麼晝夜之分,我們是在和颱風搶時間。”
“過去救援條件不好,只能靠漁民自救。”有著20年航海經歷的宋家慧對中國目前的專業救援充滿信心:“現在,有了高水準的專業救援隊伍和先進的救援設備,我們絕不會讓漁民聽天由命。”據介紹,目前我國每天都完成20─30起海上救援行動,僅去年的救援人數就達到3801人次。
26日傍晚,“南海救112”輪終於抵達中業礁附近海域。然而,由於該海域正處於“海貝思”中心,海面風力仍達9至10級、浪高達7至8米,“南海救112”輪只得在礁盤附近抗風守護,等待著救援的最佳時機。
脫 險──
“救助船真好,船長真好。我會永遠記著你”
11月27日,颱風“海貝思”減弱為熱帶風暴,南沙附近水域的風浪也開始減弱。8時30分,在4米多高的大浪中,“南海救112”輪放下小艇,為受困漁民運送了淡水和食品。
27日中午,7名越南漁民和3名中國漁民順利登上救援輪船,彭建波和20名船員趕緊為漁民們煮了薑湯,做了體檢。看到越南漁民衣服單薄,沒有一件行李,船員們又為他們換上了新衣服。熱湯熱飯讓漁民們開心不已,7名越南漁民特意向船員們要來了紅紙和筆,用英文寫下了“Chinese,Thank You”。
11月30日,“南海救112”輪安全抵達三亞。至此,歷時8天的救援西沙、南沙被困中外漁民行動圓滿結束。救援期間共出動3艘專業救助船、兩艘漁政船、一架專業救助飛機及海軍艦艇,共發放大米6610斤、面570斤、蔬菜305斤、肉164斤、雞蛋63斤、食用油50斤、燃油3噸、淡水113.75噸、速食麵10箱、餅乾10箱、礦泉水20箱,共有52艘漁船和1022名中外漁民得到救助和救援。
下船的時候,一位越南漁民緊緊握著彭建波的手説,“救助船真好,船長真好。我會永遠記著你。”張大喜等3名被救的瓊海市漁民則衝下船,和家人擁抱在一起。那一刻大家嘴上只是重復著一句話,“回家的感覺真好!”
彭建波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親人沒有哭,只是感嘆,“你們是去救人的,可是自己的命都是撿回來的。”
彭建波笑了,“其實我心裏還是挺有底的。以前的救援船根本不行,現在救援設備先進了,救助措施更科學合理,我知道,漁民和我都會平安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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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救111”輪和“南海救112”輪
“南海救111”輪和“南海救112”輪是迄今我國自行設計、建造並交付交通部救撈系統使用的尺度最大、裝備最先進、救助功能最齊全、可供救助直升機懸停的大馬力遠洋專業救助船。
輪船主機功率為8000千瓦,船長98米,寬15.20米,航速不小于20節,自持力30天,可抗12級風浪,所航航區沒有限制。該船具備12000海裏的續航力,可以抵達世界上任何一個海港。
船上安裝有目前國內最先進的主推進系統和導航設備,並配備了先進而齊全的專業救助設備,為快速有效救生提供了保障。(記者 陸婭楠 馬應珊 羅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