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代》週刊8月10日(提前出版)文章,原題:走進未知國度
在《當中國統治世界》一書中,作者馬丁 雅克寫道:“中國仍在壯大,並且必將在後半世紀成為世界領導力量。”
雅克説對了,中國將繼續發展成為塑造本世紀的力量之一。中國將不會走任何舊超級大國的老路。中國有自己獨有的特徵:龐大的人口、作為文明和國家的認同感、對周邊國家和文化的長遠影響,以及影響世界的海外華人。中國的管理習慣與西方不同,國家和家庭的角色也不同於現代西方社會。雅克認為,所有這些意味著21世紀的現代化,將是“競爭中的多種現代化”中的一個。直到上世紀70年代,現代化還只是“一種廣泛的西方現象”。但當中國在世界經濟和政治中起到更大作用以後,這就變了。
我基本同意這一觀點。在過去20年我們認識到,現代化有很多條路可以走,西方自由民主模式只是其中之一。但一個社會今天的特色不一定能決定它的明天。1909年,人們也許能預知到世界大戰,但沒人確定。很多個未來等著人們去探究。
這尤其適用於中國,一個不但擁有很多未來,還擁有很多過去的國家。一個雖殘酷但被廣泛認可的中國歷史縮略圖是這樣的:兩個世紀前,中國進入外國統治和內亂時期;共産黨在1949年確立了政治穩定;1978年,中國接受了市場經濟機制,選擇了讓經濟逐步現代化,獲得震驚世界的成功。
這絕不荒謬,但這也絕非故事的全部。就像中國有很多昨天一樣,中國的今天也有諸多版本。讓人驚訝的是,有多少關於中國不會接受自由價值觀的預言,都忽略了中國已經擁有的那些自由。
中國內部將如何發展、又將如何改變世界,將有無數種可能性。但很明顯,其中至關重要的一種就是中國和美國,兩個佔統治地位的全球大國,如何相處。正如奧巴馬所説:“美中關係將塑造21世紀。”
關於美中關係將如何發展的爭論在兩國都很激烈。奧巴馬説過:“中國一些人認為美國將繼續遏制中國的野心;美國一些人則害怕中國崛起。”未來之所以難以預測的原因之一,就是中國並非美國必須面對的唯一一個亞洲國家。幾十年來,華盛頓都在玩一個吃力的外交遊戲:與中國、印度和老盟友日本都保持良好關係。這可不容易。美國外交官必須説服所有這三個國家:它們能夠一同崛起,而不必陷入激烈對抗。
歷史永遠是對過分自信者頗為有用的排氣閥。描寫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英兩國政治家們過分親密的著作,足足有幾書架子那麼多。但哪本也沒能阻止兩國像瘋狗一樣相待。論點很簡單:今天我們可以對中國大加讚嘆,但它的未來充滿不確定。像100年前的德國一樣,中國或崛起為兇惡對手。或者,它也可能將引領我們走向一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擁有更多物質財富、更能享受和平的時期。我們只能拭目以待。(作者邁克爾 艾略特,何晏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