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錄放機一支,老謝左手打著快板兒,用自學的外語吆喝了起來。“Hello,Good mroning.” 他的謝氏英語,帶著濃濃的方言味兒。
謝海順的英語和中文讀寫都是自學的。小時候,他家裏窮,早早就出去放牛,他羨慕別的孩子去學堂,就拿著撿來的課本,攔路“打劫”,他不“劫”財,專門“劫”對方教他認幾個字。就這樣,他慢慢掌握了基本的讀寫。
前些年,他又學起了外語,一方面,他想用點兒特殊方式乞討,算是個才藝吧,另一方面,他想要“盯著孩子做作業,免得孩子們哄我”。
有一次,二女兒謝立雲見爸爸乞討太辛苦,提出要幫他一起討飯。結果,從來不跟孩子們發火的謝傻子狠狠罵了女兒一頓:“只允許你們讀書學習!”
來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老謝放起音樂,跟著調子唱了起來,節奏快一點兒的歌,他有些跟不上,就隨著音樂輕聲哼哼。
到了中午,太陽懸在頭頂上,他把露著線頭的外套一脫,露出曬得黝黑黝黑的皮膚。
淮南人幾乎都知道,這個行動越來越緩慢的老頭兒和他特殊的大家庭。城管不來趕他;菜市場的管理也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路人見了他,總愛多給他點兒錢,以前是一角兩角,後來慢慢變成了一元兩元,五元十元。
每到這種時候,謝傻子的傻勁兒便發作了,非要給人找錢不可,給多了不要。一角錢要找八分,一元錢要找八角。
“誰賺錢都不容易。”他常説。
[責任編輯:張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