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同情,需要真正的尊重”
安徽女孩張曼在東直門外一家川菜館做服務員,月薪1500元,包吃住,業績好還能提成,有時可達2000多元。
她愛漂亮,但不愛洗衣服。在每週惟一的一個休息日,她像許多城市少女一樣,起早去動物園批發市場淘衣服,甚至還會約上小姐妹去舞廳過一次生日,工資基本上每月花光。
有時候,看到店裏有年輕人聚會,她甚至想參與進去一起玩,但那些拒絕的眼神或僵硬的笑容往往讓她尷尬萬分。張曼覺得,雖然自己可以在生活方式上趨近一些城市年輕人,但身份的痕跡讓彼此之間的鴻溝仍然明顯。
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涌現,也引起了社會各方以及各級工會的關注。在全總展開對新生代農民工問題的調查後,北京市總工會也展開了相關調查。北京建築工會副主席王忠、北京市總工會權益部副部長郭建強都曾參加過一些對新生代農民工的調查。
王忠告訴記者,新生代農民工要求高,一般不願意從事建築行業,更願意從事服務業。“他們流動性比較大,收入已經不是他們最看重的東西。他們想過上和城裏人一樣的生活,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幾位新生代農民工曾和他説,希望通過努力在北京買房子。“年輕人思維活躍,來到大城市開闊視野後,想法就會很多,關鍵要給他們希望。”
郭建強也認為,新生代農民工在想法和自我期許上與傳統農民工完全不一樣。他曾經帶隊去四川舉辦農民工招聘會,發現很多農民工都圍著家政行業的展臺,經了解發現,新生代農民工認為家政工作環境比建築工地好。“之前的農民工害怕受城裏人欺負,一般不願意進別人家裏服務。”
參加調查的工會同志認為,目前媒體報道的一些譬如“拒絕高薪工作因怕苦”的個案確實存在,但不能認為他們整體就是嬌氣、心理脆弱的。相比城市同齡人,他們的耐受能力還是要強很多。只是他們的權利意識與表達方式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有著對社會分配製度更加合理和公平的期盼。
他們認為,新生代農民工的期許是融入城市成為新市民,未來城市在子女教育、住房、醫療,特別是利益表達等一系列問題上要進行充分應對。
大風中,建築工地上的幾百個農民工在忙碌著。頭戴安全帽的他們樣子有些模糊。記者要給坐在泥地上的王世專拍照時,他馬上一個激靈站起來,身板筆直,一臉嚴肅,略顯滑稽,逗得周金峰在一邊大笑,“我説得不好,但是以後能不能寫寫我們的新風貌?”笑後,周金峰對記者説:“我們不需要同情,只是想讓城裏人尊重我們。”(車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