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旗升起後,父親抱起余珺。記者張沫攝
11日晨6時多,12歲江西女孩余珺在護士攙扶下,定定地看完了天安門廣場升旗儀式,實現了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願望。
腫瘤瘋長
余珺來自江西撫州南城。4歲時母親離家出走後,她與弟弟、奶奶一起生活。全家生活靠她父親余小龍打工維持。
去年3月份,奶奶發現余珺總佝僂著身子,站不直,經當地醫院檢查,診斷為畸胎瘤。4月份做手術後,余珺的腹部再次一天天鼓起來。這次,醫生診斷為腹膜間質瘤。去年11月,在手術臺上,一個3.7公斤重的腫瘤從余珺腹腔取出。
“腫瘤像韭菜,割了一茬,又瘋長。”為給女兒治病,余小龍拿出全部積蓄,又借債3萬多元。但醫生説,余珺沒救了。
捐獻角膜
春節過後,余珺消瘦得更快了,兩腮塌陷,一雙大眼睛格外突出。余小龍常常望著女兒發呆。沉默對望中,余小龍做出了令全家甚至全村人震驚的決定:説服女兒捐獻眼角膜。余小龍説,如果有一天女兒走了,角膜用在其他孩子的眼睛上,自己想女兒時,至少還可以去看看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經過多次溝通,余珺答應了。
2月的最後一天,余小龍代表女兒在江西省醫用組織庫辦理了捐獻登記。工作人員説,她的遺體火化後,將和另外20多名遺體捐贈志願者一起安葬在南昌。
北京圓夢
安排好女兒的身後事,余小龍決定放棄治療。“剩下的錢太少太少。”余小龍想帶余珺看看外面的世界。假如女兒在途中走了,起碼是快樂的。余小龍記得,女兒第二次手術前,曾指著弟弟課本上的天安門説想去那裏看看。在當地媒體幫助下,南昌普瑞眼科醫院決定出資為她圓夢。
昨天早晨,在護士的攙扶下,余珺站到了天安門廣場上。國歌奏起時,瘦弱的余珺雙腿顫抖,扭身定定地望著五星紅旗揚起、上升。“高興嗎?”余小龍問。孩子微微地點了點頭。
“捐獻了眼角膜,以後還能看升旗。”余小龍安慰女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在北京短暫停留後,他們將回家。陪同的護士説,余珺有時會輕輕摸起她衣服上的裝飾,她想臨走前在北京給孩子買件漂亮的花衣服。(記者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