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譚天堶美軍吵架:內訌加劇還是實力焦慮?
前兩天,在美國國防部長赫格塞斯的召集下,美軍分布在全球的數百名將級軍官臨時聚集,開了一場全程網上直播的“大會”。
會後第二天,美國空軍上將托馬斯·比西爾申請退役。隨後,美國陸軍四星上將、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布萊恩·芬頓宣布辭職。
這兩位將官,都承擔著重要責任。托馬斯·比西爾領導的組織負責管理美國唯一的洲際彈道導彈和戰略轟炸機部隊,而布萊恩·芬頓領導的部門,則負責組織、訓練並指揮美軍在全球范圍內的特種作戰部隊。
美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兩個高級將領毅然辭職呢?
實際上,這場罕見的美國軍方會議之前,10多名美軍高級將領,包括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海軍作戰部長、國防情報局局長等軍事要員已經被解雇。
這背後,是美軍當下理想和現實的差距以及由此產生的不可調和的矛盾。
數據顯示,美軍在全球有近千個軍事基地。依托這些軍事存在,美國也在想方設法構建美軍的軍事形象。
美軍的幾個軍種都在洛杉磯設有專門的辦公室,負責協調拍攝事務等,這些辦公室和好萊塢都有合作。翻翻那些好萊塢大片,無論是恐怖分子還是外星人,哪里有需要,美軍就在哪里。
這些形象,都是為了衝淡美軍在海外的各種醜聞,也在努力構建美軍所謂的“價值觀”——美軍一直“站在維護世界利益的前沿”。
而美國新版《國防戰略》草案中提到,美軍將有別于以往對全球安全的關注,新戰略的核心思維是優先聚焦本土與西半球安全。
這一轉變雖然是現實實力變化所迫,但似乎並不那麼容易被所有美軍將領接受。以至于赫格塞斯在會上明確表示:
若不認同我的觀點,你們可以離開,對我說的話不滿意的人,可以宣布馬上辭職。
這話說出去沒多久,就出現了上文提到的兩位美軍高級將領辭職。
其實,也不是什麼所謂“保護全球”的價值觀遭受衝擊,而是這樣的戰略調整,涉及實實在在的利益分配。
赫格塞斯曾提到過,美國用七名四星將軍贏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戰,而如今,美國有四十四名四星將軍。
這些人怎麼得利的?還不是從一場場海外戰爭中賺取的軍功。現在,你赫格塞斯一句話,就要斷了後續這些將官的財路。
沒海外戰爭,一星怎麼變二星,二星怎麼變三星。
布萊恩·芬頓在辭職信里,感謝了同事和部下的支持,對于赫格塞斯,只字未提。這也許就是種態度——我在戰場上為美國利益流過汗、流過血,你赫格塞斯一個從主持人升上來的國防部部長,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說到底,美國現在維持不了這麼多的海外軍事基地,想要動一動海外將領的“利益”。刀刃向內,也是無奈之舉。
但美軍內部的這些人,可並不買賬。
在赫格塞斯主導的新戰略下,美軍更關注家門口的一個非常具體的表現,就是加強對加勒比海域的動態控制,不斷在加勒比海區域加強軍事存在。
美國一向把拉美視作自家後院,在數百位將領共同出席的會上,美方就提出考慮打擊委內瑞拉。
大會結束後沒幾天,赫格塞斯就宣布,在他的指揮下,美軍在靠近委內瑞拉的國際水域擊沉一艘船只,致4人死亡。實際上,自9月以來,美國已在加勒比海地區對至少4艘船發動襲擊,其中3起襲擊發生在委內瑞拉附近,另一起發生在多米尼加共和國附近。
可以說,委內瑞拉等拉美國家,成了美軍新戰略的“練兵對象”。
梳理信息顯示,最近一段時間,美軍派出8艘艦艇以及4500多名士兵前往加勒比海域。美軍聲稱是為了“打擊販毒集團”,但其戰力配比,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派出的艦艇里,有2艘是兩棲船塢運輸艦,專門負責進行近岸兵力投送。4500多名士兵中,近一半都是海軍陸戰隊成員,他們隸屬于美國海軍陸戰隊第22海上遠徵部隊,這支部隊經常在波多黎各進行登陸演練,最擅長的,就是搶灘登陸。
而委內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距離海岸線最近處只有十幾公里,也就是說,一旦防線被突破,敵人可能1個小時就能打到委內瑞拉的首都。
而一同來的,還有3艘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以及1艘提康德羅加級導彈巡洋艦。這是美國海軍的主力艦艇,其搭載的“戰斧”巡航導彈,可以隨時對委內瑞拉境內的目標實施打擊。
同時,美軍還大張旗鼓地宣稱,一艘“洛杉磯”級攻擊核潛艇,已經部署在加勒比海域附近。
近有艦艇,遠有核潛艇,美軍構建起了一個針對委內瑞拉的威懾圈。
對于這樣的行為,拉美國家完全不能接受。
就在10月3日,委內瑞拉向本月聯合國安理會輪值主席國提交了抗議,指控美國戰機在距離委內瑞拉海岸約75公里處實施非法入侵。
同一天,美洲玻利瓦爾聯盟10個成員國發表聲明,譴責美國戰機在加勒比海委內瑞拉附近的“侵略”行為,認為這是在“強加帝國主義特徵的恐嚇邏輯”“侵犯了成員國的主權”。第二天,委內瑞拉又舉行了一次全國性、組織性演練,由軍隊與民兵共同參與。
目前為止,美軍仍在委內瑞拉附近海域保持海軍部署。美方甚至還威脅,只要美國總統稱某個國家為敵人,那美國就可以對其發動秘密戰爭。
這在某種程度上,更像是一種色厲內荏的恐嚇——此前,美軍可以在世界各地維持存在。現在,美國不僅要收縮,甚至在收縮之後,還需要“放狠話+下場搞些小動作”的聯合行動。
美軍可能確實需要把有限的資源,用在“看得見的表演”上。
在美軍戰略收縮的大邏輯下,美國的所謂印太戰略也出現了重要變化。
這種變化遭到美軍內部不少人的反對,不少人認為,新的《國防戰略》忽視了與中國的全球競爭。
但對于赫格塞斯而言,美國已無力承擔更多在亞太的軍事成本。為了不完全失去自身的影響力,赫格塞斯想了一個辦法。
早在今年5月的香會,他就提到,美國的盟友必須承擔更多防務責任。當然,這句話美國一直挂在嘴邊,但隨後,赫格塞斯又提到,要在亞太地區開展更多的“務實合作”。
什麼叫務實合作?這可以從美軍在亞太地區的調度來理解。
9月15日—9月19日,是美日韓第三次舉行“自由之刃”演習的日子,第一次和第二次,美國都派出了航母參加。但這一次,開源信息顯示,美軍的“華盛頓”號航母在日本橫須賀港“趴窩”,並沒有航行軌跡。
與此同時,在中東執行任務的“尼米茲”號航母,也沒有來參加演習。
可以看到,在全球其他戰區和司令部轄區,美軍航母與艦艇大多處于例行巡航、訪問、港口停泊等“平靜型任務”之中。
美軍的這種調整,無疑是在其軍事實力下降、軍事戰略調整後的新做法。
但與此同時,就在美國航母趴窩的時候,美日舉行了名為“堅決之龍”聯合軍演,期間美軍“暫時性”地將“堤豐”陸基中導係統部署到日本。
盡管從參數上“堤豐”是有威脅的,但這一武器並不先進,它本質上是將美國海軍艦載的MK-41垂直發射係統進行陸基化改裝而成。
武器不算是什麼好武器,這背後,就是美軍所謂“務實合作”的理念。
美軍通過給日本、菲律賓這些國家一些諸如“堤豐”係統的“瓶瓶罐罐”,希望他們能夠牽制目標國的精力。
傳統上,美國依賴大型航母戰鬥群和遠程轟炸機在亞太地區實施戰略威懾。但隨著新興國家軍事實力的提升,有能力把美國海軍艦隊和聯合部隊抵擋在一定距離之外,並將對抗區域作為屏障,反過來對美國及其盟國進行震懾。
而美國採取的做法,除了拉上盟友,還有“打遊擊戰”。
這可屬實是難為美軍了。中國人擁有豐富的遊擊戰經驗,《孫子兵法》里就提到,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勞者,行于無人之地也。
美軍哪受過這樣的“委屈”,到哪兒都是“范弗里特彈藥量”,到哪都是“絕對的火力壓制”。
在這一理念下,美軍在亞太地區的部署更強調“地理上更分散,作戰上更靈活”。
一方面,借助日本、菲律賓、澳大利亞等盟國的地理優勢,美國能在西太平洋地區第一島鏈、第二島鏈的前沿,分散部署陸基反艦導彈,規避集中基地易遭打擊的風險。
另一方面,美國會運用小型、分散的海上分遣隊,打“海上遊擊戰”,對目標國在關鍵海空交通線的行動進行騷擾,意圖拖住目標國的步伐,為美軍介入衝突提供更多時間。
從這一點就能看出,美國將自己的核心力量收縮到更遠的地方,防止被集中打擊。而在近的地方,美軍會利用小股部隊以及借助其他國家的力量,進行騷擾,用最低成本彰顯所謂的地區影響力。
最後,譚主還想分享幾點看法:
第一,美國軍方吵架吵到了臺面上,甚至出現辭職潮,本質上來說就是美國追求長久軍事霸權和謀求短期政治利益所產生的深刻矛盾。美國的軍工利益集團早已習慣了發戰爭財,美國早已習慣了靠軍艦橫行全球,赫格塞斯此時談戰略收縮,自然有人難以接受。但美國財政早已經債臺高築,別忘了,美國政府從10月1日就因為沒錢關門了。
第二,當美國軍事收縮時,肯定希望選擇幾個目標來“立立威”,這套做法,美軍曾經屢試不爽。但現在,越來越多的國家不吃這一套了。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就表示,委內瑞拉全國94%受訪者反對來自美國的任何形式的威脅或侵略。如果委內瑞拉受到外部軍事打擊,那委政府將會依法採取非常時期應對措施。
第三,美國幹涉亞太,或許越來越力不從心了。靠開幾艘航母就幹涉亞太局勢的年代,一去不復返了。
美國早已不是原來的美國,世界,也早已不是原來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