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享家】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契合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作者：王炳權（中國社會科學院政治學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就是要在價值觀上堅持人民至上和人民主體地位，始終把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放在第一位，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嚮往的實踐及其成效上，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和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由此可見，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契合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

　　全過程人民民主內嵌美好生活

　　馬克思借用物質生産方式的歷史變遷這一考察視角，將人的需要系統分層為自然生存需要、精神享受需要和社會發展需要。為了維持基本的生存延續、滿足自我代謝的生物需要，第一個歷史活動，即“生産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的生産活動出現了。“人不僅為生存而鬥爭，而且為享受”，正是在消費這些物質資料滿足存續的社會過程中，人類才産生了對民主平等、自由法治、公平正義、求知審美的精神享受需要。但生産與消費矛盾運動的歷史長河並不總是恬靜閒適地流動，各類社會價值與理想之間也時常發生衝突，全人類之所以最終選擇了“民主”作為自身的共同語言與價值追求，是因為其不論在人類社會基本矛盾關係的平穩性發展過程中抑或是爆炸性階梯上升過程中都能發揮特殊的調節作用。在風雲激蕩的革命年代，人民民主是我們黨搜盡無數仁人志士在技術層面、制度層面、文化層面反覆探索的努力後，為改變中華民族前途命運打出的鮮明旗幟。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敏銳地洞察到了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再度發生了歷史性轉化，馬克思關於“人的需要”理論已經具象化為了“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這種美好生活需要不僅對滿足自然生存需要的物質資料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在民主、法治、公平、正義、安全、環境等方面的要求也日益增長，要求民主能更加有力地推動新質生産力的培育和發展，更加有力地調節各過程、各價值、各區域間發展不平衡與不充分的矛盾。因此，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應運而生。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以“全面深化改革”為關鍵詞，堅持錨定以制度建設為主線，對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作出了更加詳細的部署，正是為了“更好適應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必然要求”。

　　全過程人民民主助力個體圓夢

　　千事萬事，民生大事。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要繼續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嚮往的工作上來。”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彰顯體現社會主義制度的廣泛性、真實性與管用性。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就是始終將核心議題聚焦在就業、教育、醫療衛生、住房養老、社會保障等民生問題上來，著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和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民生底線的紮實，就意味著人生舞臺的踏實。全過程人民民主聚焦民生問題的解決，扎牢了社會保障的防護網，最大程度地為每一位質樸善良、辛勤勞動、艱苦奮鬥的個體掃清了追求自身夢想的後顧之憂，使其最大程度地潑灑自身的創造能力與主動激情。

　　千智萬智，群眾大智。豐富的智慧和無限的創造力有且只能蘊含在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生産生活實踐中，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發展與民生實事的解決激發了人民群眾的主動性與創造性，保障了人民群眾平等參與發展的權利。2023年，國務院各部門共承辦全國兩會期間提出的人大代表建議7955件、政協提案4525件，都是圍繞促進經濟高品質發展、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保障和改善民生這些與百姓生活息息相關的問題開展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以聚焦民生的方式促進機會公平、打破利益藩籬，讓維護社會正義的機制更加完善，持續性地疏浚社會成員上升發展流動渠道，確保每個個體都擁有人生出彩、夢想成真的機會，使個人發展與社會發展形成了閉路增幅的迴圈。

　　全過程人民民主助力集體聚夢

　　我國悠久的文明歷史、廣袤的地理版圖、巨大的人口規模與當前資訊化、雲端化、人工智慧化的社會發展趨勢相疊加，使得中國式現代化在推進過程中出現了異於人類歷史上任何時期的利益主體多元化、心理行為異質化、組織關係複雜化的現象，但社會結構的深刻變動與利益格局的複雜調整絕不代表社會進入了原子脫嵌的加速迴圈中，反倒是以更加緊密的樣態捏合到了一起。在這種情況下，部分群體間關於美好生活的思想觀念難免會有相互掣肘，個別集體間關於具體問題的利益表達間常見相互支絀。這都迫使我們考量，民主究竟會使我們自身利益最大化還是成為他者圓夢道路上的墊肩人？

　　人的本質屬性決定了“一個人的發展取決於和他直接或間接進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發展”“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這反映了相較於人體能和智力增長帶來的自我調控能力的增長、社會生産力發展帶來的人協調與自然關係能力的增長，人協調處理人與人關係，即處理人民內部自身矛盾的能力是更加本質的能力。過程就是意義，全過程人民民主從基層治理到頂層規劃、從院中樓裏到線上雲端，在發展過程中不斷開闢更多的公眾參與渠道，全國政協因應時代調整界別設置、全國人大順應潮流優化代表結構、新的社會階層向黨靠攏凝聚新力，這都使得“有事好商量、眾人的事眾人商量”得以有效落地，以全過程的民主參與抵消資訊傳遞的偏差謬誤，以真情實意的互動交流來加強彼此的聯繫，找到平衡發展集體利益的最大公約數，使得多數群體最大利益的實現不造成“贏者通吃”的情感傾軋，使得少數群體合理利益訴求的落實不産生“嗟來之食”的心理落差。在場就是力量，全過程人民民主將人民實現美好生活的過程打造成為提升人民議行合一民主能力的大學校，通過民主的方式吸納各方力量找到平衡發展集體利益的最大公約數，破除後現代社會生活模式所製造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原子化“躺平”生活方式，在治理過程中激發人民的積極生活狀態、鍛鍊群眾的民主能力，實現精神生活與物質生活的共同富裕。

　　全過程人民民主助力民族繪夢

　　人類全部政治歷史的現實之處就在於其既沒有也不可能從一個真空原點出發進行推理演繹，“彼此發生關係的個人的世世代代是相互聯繫的，後代的肉體的存在是由他們的前代決定的，後代繼承著前代積累起來的生産力和交往形式”。當民主關係矮化成為考慮一時、一地與一事的權宜之計時，建立在民主地基上的美好生活夢想就會逐漸演化成為“公地悲劇”的幻想，直至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底部脩然夢碎轉變為不可調節的代際矛盾。

　　今天，十四億多中國人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共同匯聚成為中華民族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人民幸福的共同夢想，既深深反映了我們先人們不懈追求進步的光榮傳統，是近代以來苦難深重、命途多舛的中華民族的夙願，更是下一世代將我國社會主義從初級階段向更高階段邁進要求的體現。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是中華民族一代接一代的馬拉松，“前半程跑得太快，後半程就可能體力透支；前半程跑得太慢，後半程又可能跟不上”。全過程人民民主以人民為中心，將民主精神在時間歷史序列上全過程貫徹，以洞穿歷史的、恢弘的時空觀念處理好代際發展矛盾，真正實現“既不裹足不前、銖施兩較、該花的錢也不花，也不好高騖遠、寅吃卯糧、口惠而實不至”，在不遺餘力把改革向前推進解決歷史遺留矛盾的同時，不斷增強當下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將匯聚蘊藏在人民群眾中無窮的勞動精神、奮鬥精神、奉獻精神、創造精神、勤儉節約精神充分激發，持之以恒地引導向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偉業美好前景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