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董倩):
首先感謝岩松,也感謝觀眾朋友們的包含。嗓子突然變成這樣,首先岩松一個問題,對於這麼一個小官來説,怎麼可能搞出這麼大的事?
白岩松(評論員):
我想可能你這個嗓子也是看完這個事給震撼的,或者説是氣的。我覺得這件事情讓很多的人感到震驚的地方很多。首先,論一個科級幹部,官不大,但是別忘了,在北京可能廳局級幹部官都不大,但是如果到了基層的話,在一個縣裏頭,一個科級幹部,他就是一個局的局長,他手裏就握有重權,像在這樣一個1500多平方公里,但是1300多平方公里都有煤地方的時候,每一寸土地都是錢,寸土寸金,可以這樣去形容。
科級幹部的科級就不重要了,關鍵他是幹部,他手裏擁有權力,但是沒想到他用在了自己,我首先震驚的是,他可真的是白手起家,因為連最初自己開始開礦的兩萬塊錢都是利用自己的權力給別人開礦權,從別人那兒拿來的,純屬白手起家。
第二個讓我震驚的是,起步很晚,但是增速迅猛,因為起步的時候,你想想已經是二字頭的新世紀了,但是增速迅速就幾個億的家産,我説這太了不得。
第三個讓我感到震驚的就是,十來年的時間,八九年,七八年這樣的時間裏頭,他就安然無恙,甚至在北京的房産裏頭有13套都是以他自己的名字弄的,説明他多麼得放心。
第四個讓我感到震驚的,這件事情難道僅僅是他,或者説他的家屬,那周圍我們這樣一個基層執法和監督的環境,是不是同樣暴露出了更加讓人擔心的問題,所以我覺得的確非常震驚,恐怕我們再想一會兒我嗓子也説不出話了。
主持人:
其實就像你剛才説的,他雖然説是小官,但是在地方上,他職位並不小,他的能量很大,什麼原因導致他的能量會這麼大?
白岩松:
我覺得首先可能是一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但本身在自己這方面來説,在遇到一些大的國家政策的時候,他想出了一些小的具體的對策,這就是巨大的漏洞,很可怕。
比如説在2005年的時候,明確地要求所有的官員要從煤炭中把股份都退出去,他就把自己的堂哥、妻弟等等一找來,就明確地告訴他們,你們一點風險都沒有,就換個名,最後整個煤礦實際的運營權,包括經營權、管理權等等還在他們夫妻倆的手裏頭。
主持人:
為什麼?
白岩松:
因為面上過去了,具體的證據,別人不好説話,煤礦現在如果從紙面上來説,礦主已經換人了,已經換成了不是這兩口子本人了,所以他還是想出了一些辦法。
另外有一些疑點我覺得要考慮。比如説我們在這兒上去看,因為礦難,曾經被免去過局長職務,在2005年的時候,但是2006年的時候又復任黨總支書記,這時候你就能看到,他腰杆兒挺硬,有很多人會去幫他,按理説都免完了,因為礦難頻發,他動用的是什麼能力,是人情能力,還是錢的能力,因為這個時候他已經是很大的富豪了,所以恐怕這也是一個因素。
第三個很讓人擔心的,在基層我們的監督和執法過程中常常遇到一個障礙就是人情的因素,會不會也在這裡存在,是錢的因素還是人情的因素,還是大家。有的時候有一個人曾經説過這樣的話,要出事你就把事給出大了,真把事給出大了之後,旁邊的人司空見慣就不當事了。當地人都已經在議論,他是不是縣裏的首富了,好幾年,其實最後記者調查的時候,頂多算前十富之一,不是首富。可是這種議論不等於一種舉報嗎?我們的有關部門為什麼不去做呢?就像剛才短片中那個人接受採訪所説那樣,我管不了他,説輕了的話沒用,説重了的話,人家還不聽。
那我們的法律在哪兒?我們的黨紀黨規又在哪兒?比他高的幹部又在哪兒?他又不是縣委常委。
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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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短片)
解説:
“國家工作人員不準經商辦企業,國家早有明文規定,但自己對此認識不深、重視不夠,以為靠自己的能力掙點錢沒什麼……”。這是2005年山西臨汾在清理國家幹部煤礦入股行動中,郝鵬俊寫給紀檢部門的情況説明。
“不知道,我幫忙”,這是審訊中的郝鵬俊在面對關鍵問題時的口頭禪。但在2010年4月15號的法庭上,抖動著雙腿,晃動著手指,低垂著雙眼的郝鵬俊卻將話題轉移到了蒲縣縣委書記喬建軍的身上。
據媒體報道,4月15號郝鵬俊在法庭上稱,“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事出有因,蒲縣縣委書記問我要5000萬,時間是9月18日中午……”
就在這時,主審法官以與本案無關為由,打斷了他的陳詞。
5000萬,又是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字,那麼對於郝鵬俊在法庭上的舉報,有關部門又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呢?
王秀強(《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其實對檢舉喬建軍書記,我去採訪他的時候,他跟我説,他跟郝鵬俊沒有見過面,兩個人是不認識的,按照山西蒲縣紀檢的同志他們分析,郝鵬俊的目的是想干擾二審,給二審施加一個壓力。
[責任編輯:孫金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