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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米:畫畫就像養小孩

時間:2012-01-06 13:21   來源:《深圳商報》

  幾米

  他的繪本因“味道”獨特感動了無數讀者並被改編成多種藝術形式

  繪本作家幾米為人低調,較少在公開場合曝光,他日前受邀參與臺灣“聯合線上”舉辦的兩岸三地華文創作與數位出版論壇,分享創作心得。儘管是討論數位出版的場合,而幾米最近也在出版社的運作下推出了電子書,不過他表示,自己的創作還是由最基本的畫筆顏料完成。  

  不受改編影響  

  幾米被譽為臺灣作家中作品被改編成最多形式的人,他的繪本不僅改編為動畫片、電視劇、電影以及音樂劇,還被畫上臺灣地鐵站的墻上,並且還以展覽的形式與觀眾見面,還有層出不窮的相關商品不斷推出。  

  幾米表示,他對作品被改編一直持開放態度,效果好與不好都交由觀眾決定。對於改編的工作,幾米自認插不上手,完全交由專業人士操作,他自己“唯一可做的就是點頭”。作為創作者,幾米清楚地知道自己該做、可以做的事是什麼,“我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創作,從繪本衍生出的更多作品,就交給別人去做吧”。  

  幾米的作品去年首次推出iPad版,比原作增加更多數位體驗功能,除了對電子書“沒有表達意見的機會”,他説自己現實中也是“數位産品白癡”,不知如何操作時髦的電子産品。儘管文化創意産業如今越來越傾向於在作品創作之初就籌劃後續改編,但對幾米來説,他還不會去想後面那麼遠的事情。  

  “有時創作就是來源於一股無知的衝動,只是熱切地想表現一點什麼。”幾米並不理會作品未來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即使想到,也不會對他的創作有直接的影響。他發現無論自己的作品被改編為何種形式,“在多媒體中最基本的部分還是最初的創作”,因此他寧願只做一名傳統創作者,把創作的部分做好。  

  為電影畫一本書  

  幾米2011年底推出新作《時光電影院》,他從小就是電影迷,一直想畫一本書“向電影致敬”。這部作品從2005年開始醞釀並創作,除了以電影院為主要場景,並將中外近30部經典電影的重要畫面融入書中。  

  “我常被電影感動到流淚,也在欣賞電影中産生許多動力。”幾米感性地表示,自己常會感慨人生如果沒有電影那該怎麼辦,他一直想為自己喜愛的影片、導演和電影院創作故事。  

  談到自己創作的方式,幾米説他是圖像思考優先於文字思考的人,作品通常是先有畫面再有文字。在創作《時光電影院》的時候,“一開始只是有一個念頭,但並不知道故事是什麼”。他説自己的作品不一定先從明晰的故事脈絡開始,有了畫電影的想法之後,他就從畫電影院座位著手,逐漸在畫面中加入場景,比如樹、人物、雪天,這以後就面臨“如何將畫面串成故事”的問題。他便開始思索,什麼樣的人會去看電影,他們因為什麼事要走進電影院,這樣不斷琢磨著,終於想到了故事線索。書中女主角從小母親就因追求電影夢而離開她,她為了尋找母親而愛上電影;她的初戀、結婚和分手也都在電影院中發生。

  自律的創作者

  從1998年推出繪本作品開始,幾米十多年來一直保持每年推出兩三本作品,可謂相當高産。回顧當初,幾米認為自己生病期間對創作産生了很大影響,作品從那時開始呈現另一種味道。

  1995年,當時還在為報刊雜誌畫插畫的幾米被檢出患血癌,情況並不樂觀,但後來病情奇跡般地被控制住。在家休養的三年期間,幾米重新開始畫插畫,也就是在此時,他的作品開始受到更多的注意。幾米認為自己從那時開始,筆下即使在畫歡樂的畫面,也流露出淡淡的哀傷、疏離的情感和些許的無奈,他在作品中釋放一部分自己的真實情感,産生獨特的風格與味道。

  人生遭遇一劫的幾米對於生命的感觸可謂洶湧澎湃又細膩複雜,帶著這些感情創作的繪本感動了無數讀者。而病好之後如何能將這種創作情緒維持下去則並不容易。幾米説自己算是“自律的創作者”,重要的只有一項,就是制定嚴格紀律,每天不停地去畫,有時甚至是逼著自己坐在桌前畫圖。

  他説曾經有位電視臺的紀錄片導演,硬是要到工作室看他畫畫,性格靦腆不願易被打擾的幾米最終拗不過對方的堅持,讓他拍攝自己的創作狀況。但那導演守了很久,只見到幾米靜靜地坐在桌前一直畫,沒有任何戲劇化的場面出現,最終導演自己放棄了這次拍攝,因為沒有他想要的畫面。“沒有‘畫面’才是真實的畫面。”幾米説。

  創作沒有捷徑,靈感也不是憑空産生,就是這種外人眼裏枯燥重復的工作成就了幾米和幾米的作品。“靈感或許只持續幾秒,而它抓住並呈現為完整的作品,不僅需要經年累月的時間,還需要不斷精進的技巧。”

  幾米偶爾會工作間隙上上網,“我也需要一點八卦”,不過很快他又産生罪惡感,告訴自己到此為止,關掉電腦回去工作。維持作品感情濃度的竅門何在,幾米説沒有竅門,他就是靠不停地畫去“盡力維持”。

  還有一名臺灣記者,到訪幾米的工作室後非常吃驚,因為他發現幾米使用的創作工具是和小學生一樣的顏料與調色盤。“那名記者對我的創作有夢幻的想像,不過其實是誤解更多。”幾米説,那名記者本以為那些感人的繪本創作的過程應該有更多神秘因素,但目睹幾米簡單的繪畫工具後幻想破滅。“用小學生的材料也可以創造美麗的圖像,並不是用所謂大學生的東西,用高科技的手段才可以畫出漂亮的作品。”

  畫畫就像養小孩

  即使每天重復著坐在桌前繪畫,對幾米來説,“創作當然會有痛苦,比如創作遇到阻礙進行不下去時,但畫畫帶來的快樂仍然更多。”

  與使用文字進行創作的作家不同,幾米的創作方式常常是幾部作品同時進行的狀態。比如被改編成電影的《星空》花了5年時間完成,新作《時光電影院》也經歷6年時間。但幾米並不是一次專注一部作品,常常是這部作品畫到瓶頸時,就去畫另一部作品。

  同時進行多部作品的創作會不會出現混淆?幾米凝神沉思一下,很快面露笑容説,完全不會。

  “畫畫就像養小孩,幾部作品一起畫,就相當於幾個小孩一起養。”幾米繼續微笑著解釋説,這些小孩最後都要“養大”,但每個的成長過程各不相同,“哪個比較好養就先養哪個”。不過幾米也表示,這種創作方式也多虧出版社照顧,由於沒有計劃性且容易有變數,給出版增添了很多不確定因素。

  在這場論壇臺上臺下,面對提問的幾米常常是先沉思再微笑,這種反應幾乎是幾米回答問題前的招牌表情。或許是不擅長用語言表達想法的性情所致,他在聽完問題後似在努力組織語言,神情因此顯得極為嚴肅;但在他想好答案的剎那,又毫不掩飾地露出笑容,讓人不難感覺出,幾米的世界中,始終有許多簡單、真摯、透明的東西存在。(侯麗華)

編輯:郭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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