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任何一支戰鬥力強的軍隊至少應該具備兩個方面的條件:一是高素質的軍人、現代化的裝備;二是人與武器最佳結合及其作用的充分發揮。然而,臺灣軍隊信天命、算風水、求神拜佛、打坐修禪成風,上至高級將領,下至剛服役的新兵無不篤信神靈,形成了一種特有的“禁忌文化”。
迷信風靡、千奇百怪是臺灣軍界的一個奇特而普遍現象,但陸海空各軍種對命相風水的迷信又有其不同的形式和特點。
祭旗拜炮是臺灣陸軍的傳統。臺灣陸軍幾乎每個基層部隊都有一面標有自己部隊番號、標誌的軍旗,這面旗子平時放在部隊長官辦公桌的後面,只有在閱兵、移防或作戰等重要時刻才拿出來。為了企求平安,仕途通達,許多部隊主官都在旗子前放置一個小香爐,並指定專人早晚祭拜。遇到演習等重大場合,還要舉行隆重的“祭旗”、“迎旗”儀式。大炮、機關槍、軍用卡車、戰車則常常成為基層官兵祭拜的對象,他們把自己的生死安危寄託于對武器裝備的祭拜上,希望以此來保祐自己的平安。
臺灣三軍中禁忌最多的當屬海軍。臺灣四週環海,其海軍在三軍中的地位重要。由於海軍艦艇往往長期在外海執勤,面對氣候、海情、戰情等種種無法預測的因素,海軍中自然而然也就有了各種各樣的禁忌,這些禁忌不僅五花八門,有的還令人啼笑皆非。如在軍艦上吃魚時不能翻過來吃。因為翻魚的“翻”和翻船的“翻”是同一個字。據説,説了“翻”就預示著可能會翻船,因此“翻”這個字是海軍中絕對禁用的。
臺灣海軍另一項不成文的禁忌就是關於艦艇的編號。即艦艇編號的每一位數字相加起來不能等於4,否則就預示著可能會出什麼事。不管是天意還是人算,據説臺灣海軍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出事的幾艘艦艇,其舷號都很巧合與“4”有關。於是從那時開始,臺海軍就開始禁“4”了。此外,一些海軍官兵經常在軍艦上私下以各種方式供奉媽祖。用官兵自己的話説,只有供奉好媽祖,自己才能受到海上守護神的保護,這也是海軍內部一個“公開的秘密”。遇到重大節日,艦長還會率領艦上所有的官兵祭拜媽祖,這種習俗在海軍中已相當流行。
與海軍相比,臺灣空軍的禁忌雖然沒有海軍那麼多,但卻是光怪陸離。在海軍軍艦上吃魚不能“翻身”,而空軍基地則將“醉雞”這道臺灣名菜視為“最不吉利的菜”,即使桌上有這道美餐,飛行員們也都不敢碰,其原因也是令人哭笑不得,因為“醉雞”恰好與“墜機”是諧音。空軍飛行員中還有一些外界意想不到的禁忌。比如,在飛行中隊,飛行員最忌諱的就是在臨起飛前,有人對他説“Bye—Bye”。據説是因為以往有的飛行員起飛前,有人對他説了“Bye—Bye”,此人果真一去不回了,一傳十,十傳百,於是“Bye—Bye”就成了所有飛行員起飛前的禁忌。
如同駕駛員與自己的汽車合影一樣,每位飛行員在軍旅生涯中都免不了要與自己的座機合影,但就連這樣的事情也有講究。比如,如果有三個人一起與戰鬥機合影,飛行員絕對不能站在中間,而且拍照一定得在戰機落地後才能拍,飛行前不能拍照,以免有預示飛行員一去不復返的兆頭。在對待數字方面,臺灣空軍與海軍沒有太大區別,飛行員對於某些數字也十分忌諱。比如戰機編號每位數字加起來剛好是10或是編號4號、10號的機庫,都是需要回避的。因為這些數字不吉利。這一切是因為幾年前空軍曾有一架F5—E型戰機失事,該架飛機的編號是“5140”,剛好是“10”的倍數。為了求得心理平衡,不少空軍基地的一些低職軍官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在跑道盡頭祭拜鬼神,這已成為一項雷打不動的習俗。
以上所談是臺灣三軍中流行的主要迷信禁忌。這種千奇百怪的禁忌文化有著其深刻的背景,也可以説是臺軍官兵人生信念和精神寄託的外在反映。
首先,臺軍中的禁忌文化與臺灣複雜的歷史背景和多重文化的交叉影響有關。大家知道,臺灣一度很長時間裏受到荷蘭和日本的殖民統治,使其文化在極其壓抑的狀態下畸形發展。自1949年以來,由於與大陸的分離,文化的交流又遭到嚴重阻礙,民族文化的繼承與發展出現危機,而且由於政治上的原因,全面西化的思潮也在其文化上刻下深深的烙印。所以,也有了來自西方的關於數字的禁忌等等。
此外,臺軍禁忌多也是其軍隊現狀的一個反映。譬如前面説到臺空軍因諧音而忌諱“醉雞”這道臺灣名菜,就與其飛機頻繁出事有著莫大的關係。近年來,由於當局奉行“武力拒統”的政策,臺灣空軍頻繁組織二代戰機進行演練,但作為二代主力戰機的F-16、“幻影”2000卻像飛鳥一樣接連墜地。居高不下的飛機失事率難免會對飛行員産生影響,在無法排解的情況下,求助於迷信也就不難理解了。
再者,臺軍禁忌多與近年來臺灣軍中愈益嚴重的信任危機不無關係。眾所週知,“不知為誰而戰、為何而戰”早就成了臺軍的一塊心病,禁忌的氾濫,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正是這種內心徬徨的自然流露。
軍中有一句名言:“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戰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其實無論在任何時期,軍隊之間的最後較量一定是信仰的較量。只有正確的信仰才能使軍人始終保持一股浩然正氣。當然,也只有正確的信仰才能使軍人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軍人。如果不能辨明正確的方向,而在迷信風水的旋渦裏迷失自己,這才應該是身為一名軍人最大的悲哀和最大的“禁忌”吧。(小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