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寫父母的鄉愁
今天,鈕承澤終於實現了自己在1983年獲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提名時説的“狂語”:“我要自製、自編、自導、自演,成為一個全才的電影工作者。” 而他願望的實現,也伴隨著臺灣電影業走出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衰落並於2008年的集體迸發。能夠乘勢而出,鈕承澤顯然很幸運,但他更認為自己的成功緣于“大家期待臺灣電影和華語電影的再次復興”。
Q:同樣作為臺灣導演,魏德聖的新片《賽德克 巴萊》上映內地就沒那麼順利,你怎麼看?
A:小魏是我尊敬的同業,他有他想講的話,我有我的,都是個案無需比較,但我們會互相支援、互相祝福。我不知道我以後會面對什麼樣的挑戰,遇到了再説。你要去到一個地方,你就得尊重當地的風土人情、法律規則,我們只有期待一個越來越開放、越來越溫柔的大環境。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的抱怨。
Q:下一部戲你會拍什麼題材?
A:《LOVE》這趟旅程還沒結束,以後的事情還沒有想。我母親父親、外公外婆有很多第一手的感人故事,在1949年那次大歷史的推動中,漂洋過海來到臺灣,他們有太多的鄉愁,可歌可泣的點點滴滴,我希望我有機會可以去寫這些故事。
我不是來大陸圈錢的
Q:一般來説作為導演,往往拍得多了就會很程式化,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擔心?
A:我每次都會選擇不同的題材,就是不想自己一不小心就變成這樣。我現在做任何決定前有兩大原則:一、我到底有多想拍這部戲,是不是真的有足夠的熱情、足夠的感受想要跟世界分享;二、拍這部戲會不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我希望我永遠可以保有現在的衝動、熱情、誠懇、純良,這也是我會看起來任性的原因,因為我希望我能坦誠,我就希望我不要變成一個賺錢的機器。
Q:網上流傳著一篇文章,説臺灣電影界如何利用內地一線明星來陪襯臺灣新演員,如何讓大陸觀眾瘋狂追逐臺灣電影和臺灣明星,你怎麼看?
A:我不回應那篇文章,身為一個中華民族的人,因為歷史命運,造成今天這樣一個現況,但我們同根同種,血脈相連,不容分割。我不是來大陸圈錢的,我是帶著我的專業、我的熱情來跟大家一起努力,我希望華語電影國度終究能夠降臨,我們能夠拍出講著我們的故事、我們的語言、我們的文化的一部部好看的電影,並且透過這些電影來影響這個世界,而不只是消費別人的文化産品而已,這是我的夢想,我是跟大家一起努力的。在這個過程當中有任何的批評,我們只能接受,但我完全不相信網上那篇文章,那擺明瞭就是一個陰謀論,怎麼操縱嘛,內地那麼大,大家一直都説臺灣同胞,可到這個時候要抹黑要戴帽子要搞鬥爭,我覺得大家要好好想想。
Q&A:老天要我演戲
鈕承澤的愛演是出了名的,除了在自己所有的電影中拋頭露面,也不拒絕客串,人家説他演技不好還會不高興。但真實的鈕承澤性格中卻又有深刻的反戲劇基因,例如他的理性,特別是對拍電影這件事情,他在投資額、題材和卡司方面都週密計算,“當然,上一部片子的成績決定了下一部投資的大小以及題材。”他毫不忌諱地説。
Q:你喜歡在自己導演的作品裏給自己安排戲份,但侯孝賢説你在《LOVE》裏演得挺差?
A:侯導很愛我,他覺得我演得不夠好那是對我有極高的要求,讓我不斷地自我要求進步,這份期待是一份很大的愛,我很感謝。這個是舒淇在跟記者開玩笑,漸漸就被媒體傳成了這樣,我個人覺得很無聊,大家都可以討厭我的表演,這個東西是很主觀的,我不在意,我已經盡心盡力做了。對於不喜歡看到我這副猥瑣的嘴臉出現在銀幕上的觀眾,我由衷地抱歉,其他的我只能照自己的品味和熱情去進行。我已經表達過好幾次情緒了,我想説饒了我吧,所有人的批評我都接受,我尊重每個人的看法,但我真的希望大家給這部電影一個機會。
Q:那你未來是否還會演?
A:我就是一個演員出身的導演,從9歲演到現在,我已經演了37年。而且,我熱愛表演,至今依然,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讓我變成今天的我。
未來是否還會繼續演戲,我不知道,沒有人能預知未來,只是我從來沒有説過我以後不演了。我很想溫柔地對待演員這個身份,我不想掩飾自己對表演的熱愛。當然我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導演上,身為一個導演,我的長相並不會成為我的障礙,但作為演員顯然是如此,很多人看到我的臉就不順眼。其實也是這次通過《LOVE》,我也才懂得,自己承受那麼大的壓力、那麼多的批評、那麼不要臉地還要演出,這背後是有神秘的原因,是老天要我這麼做。(《國際先驅導報》 記者 陳雪蓮 實習記者 陳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