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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臺灣民眾愛國史的真相一一齣土——訪台灣名作家藍博洲

時間:2012-02-16 08:45   來源:新華網

  春雨霏霏,臺北六張犁公墓籠罩在氤氳之中,肅穆,清冷。一處落葉覆蓋的坡地上,淩亂地立著一截截短短的石碑。

  這片1993年才被發現的亂葬崗,長眠著上世紀50年代臺灣白色恐怖時期的受難者。臺灣著名作家藍博洲曾拍攝過一部紀錄片,將鏡頭對準這頁被埋葬了的歷史。

  過去20多年來,這位苗栗土生土長的作家就這樣執著地一次又一次“重返歷史現場”,讓一個個亡靈“復活”于當下。他近日在接受新華社駐臺記者專訪時説:“我看到那些早亡的臺灣青年對祖國的熱愛,我要將那段臺灣民眾史的真相一一齣土!”

  “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愛國的臺灣人。”

  1960年出生的藍博洲28歲時創作了紀實文學《幌馬車之歌》,在臺灣轟動一時,著名導演侯孝賢還將其此改編拍攝了影片。但回顧自己的創作道路,他最先提起的是之前一部作品《美好的世紀》。

  “寫了這麼多人,對我影響最大的還是第一位。”藍博洲説的是生命終結在32歲的醫生郭琇琮。

  出身臺北士林望族的郭琇琮生於日據時期,有著強烈的中華民族意識,曾因成立反日學生組織被捕入獄。1947年“二二八”事件後,對國民黨腐敗政權深感失望的郭琇琮加入了中國共産黨。1950年,這位臺灣青年領袖被捕並遭殺害。

  37年後,當時還是《人間》雜誌記者的藍博洲,偶然發掘了這段塵封的歷史。對郭琇琮遺孀的訪問,被藍博洲視為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關於臺灣民眾史的採訪”。

  “老太太告訴我,郭琇琮被槍斃前曾偷偷傳遞消息給她,要她如果活下來一定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藍博洲説:“郭琇琮連故事的題目都想好了,就叫《美好的世紀》。”

  “郭琇琮的遺言是:‘把我的骨灰撒在我熱愛的這塊土地上,也許對老百姓種空心菜還有些幫助。’這讓我受到極大的震撼,我看到前面有這樣的臺灣人,他們有著無私的人格和理想。”他説。

  “我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決定專心把郭琇琮這樣的臺灣人一個個找出來。”從此,藍博洲一路追尋,至今不輟。

  他的紀實作品讓那一具具火熱的軀體從歷史深處走來,散發著青春、理想與愛,直搗人心。例如,他在《幌馬車之歌》中以口述史的形式,講述了另外一個真實的故事:臺灣青年鐘浩東跨越海峽,回到大陸參加抗戰,歷經烽火迎來民族勝利和家鄉光復,卻倒在白色恐怖的槍口下。

  “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愛國的臺灣人,都希望結束內戰,實現祖國統一。”藍博洲如是評價自己筆下的人物。

  “拿臺灣老百姓的血當做政治資産,這是最可惡的!”

  侯孝賢曾經説過,對待歷史,“就是要像藍博洲這般一旦咬住就不鬆口的牛頭犬,在追蹤,在記錄”。為“咬”住濃霧深鎖的歷史,藍博洲幾乎走遍了臺灣各地的城鎮鄉村,還到過大陸很多地方,去“採集倖存者的歷史證言”。

  “國民黨當局的反共教育讓人們長期不敢碰觸那段歷史,後來‘獨’派不斷挑動省籍對立,製造出‘中國人屠殺臺灣人’的謊言。”藍博洲説,白色恐怖時期眾多受難者不分省籍,但他選擇以本省籍臺灣同胞為寫作對象,正是要揭穿“臺獨”史觀的謊言與欺騙。

  “民進黨大搞所謂‘臺灣人的歷史’、‘臺灣人意識’,口口聲聲説自己愛臺灣。我用歷史寫作讓大家看到有郭琇琮、鐘浩東這樣的臺灣人,而且那麼多。面對這些,‘臺獨’是説不通的,他們就如鯁在喉。”

  “‘獨’派扭曲歷史是一種二次傷害,是拿臺灣老百姓的血當做政治資産,這是最可惡的!他們必須要面對我們的質問!”藍博洲語氣嚴正,眼鏡背後目光犀利。

  “對歷史有更完整的了解,就能知道臺灣未來的正確走向。”

  “在歷史采寫過程中,我更認識到兩岸問題的某種根結。”藍博洲認為,“臺灣人的悲劇”要放到中國歷史的視野中去關照,臺灣的統“獨”問題很大程度上肇因于歷史被斷裂、湮滅和扭曲。

  “從1874年日本出兵臺灣的‘牡丹社事件’,到甲午戰敗、乙未割臺,臺灣可視為列強侵略中國的起始點之一。”藍博洲説,在這樣的背景下,臺灣人懷抱家國情懷不懈地尋找出路,産生出各種進步的思想者和實踐者。由此來看待“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時期,就能夠理解他筆下那些不惜犧牲的臺灣人,才能看見歷史的真相。

  “臺灣老百姓如果對歷史有更清楚、完整的了解,就能解決認同問題,就能知道臺灣未來的正確走向,就不容易在兩岸議題上被‘獨’派誤導。”他説。

  20多年的歷史尋訪與文學創作之旅,藍博洲走得很艱辛,已過知命之年的他長期沒有固定收入。然而,他卻説,自己走得愈加堅定了。

  “我採訪過的那些老人,他們邊説邊掉淚,那裏頭有太多的內涵。”藍博洲説,“每寫完一部,我就有了新的動力。雖然也有孤獨感,但即使整個社會都不重視,我都會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記者 陳鍵興 陳斌華)

編輯:郭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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