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幾乎每個大陸人心中都有一個日月潭情結,那是從小學課本的誦讀裏就開始發芽生根的。
車子在山間蜿蜒而行,宛若行走在天梯之上。兩邊是茂密的叢林,各種熱帶亞熱帶的植物擠在一起瘋長。從樹林裏鑽出來,終於看到一片水域,似乎到了吧……但車子並不停留,沿著水邊繞上去,一會兒水就不見了。可過了一會兒,眼前又出現一片新的水域。海拔越來越高,水域似乎也越來越大,顏色從綠到清,又從清到綠。
日月潭真的快到了嗎?
日月經天,江河行地,日月潭集天地之靈,詩意中不乏壯闊。但潭似乎是形容不算大的水域吧,不像北京大學的豪氣,一個池塘就敢叫勺海。日月潭約有8平方公里,其實它本來更小,能有今天的規模,還和現代的功利投資有關,比如發電。正因如此,才真正在高峽中堆積出比原來水域大得多的平湖。
兩岸風物水跡不乏變遷,但日月潭依舊盛名不減。日月潭和西湖不同,西湖水不深也不清,是靠人工堆積起來的水泊,一湖水裏倒有半湖的詩詞故事,是被社會和歷史馴化了的風景。而此潭雖然邊上也傍有現代高樓和帝王行宮,但因為水天一色,山湖相得,依舊未脫野氣與自然。四處遠望,風雲瀰漫,氣象萬千,青色的山巒間籠著一層淡淡的輕煙,腦海中一下子閃出羅大佑的歌句——“不知道那裏面有沒有住著神仙?”
神仙之事不可知,但是我看到了神鹿,就在潭心島上,一個石頭雕出的圖騰,自由的奔跑中顯出生動的意味來。神鹿和日月潭的最初歷史緊密相連。相傳300年前嘉義縣有40個山胞集體出獵,發現一隻白鹿躥向西北,於是尾隨追蹤。追了六天六夜後,他們越過山林,面前豁然開朗,只見千峰萬嶺的重重圍擁之中,一泓湖水正在晴日下靜靜地閃耀著光芒,就像純潔甜蜜的嬰兒偎依在母親懷中酣睡。水中有個林木茂密的圓形小島,把湖水分為兩半,一半圓如太陽,其水赤色;一半曲如新月,其水澄碧。山胞們發現這裡水足土沃,森林茂密,宜耕宜狩,於是決定全社遷居此地,一直繁衍生息,直到今天。
潭邊是光華島,島上有座玄光寺,寺內的佛經隨便供人拿取。臺灣的宗教文化和公益理念、捐贈文化密切相連。比如在書籍方面的佈施,就是由信徒自由捐贈善款,付印後免費贈閱。我從裏面取了好多,準備帶回去,在日常的喧囂外靜心讀一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説,這樣會不會太貪心了。不會,寺內住持笑著説,書送有緣人,你真是來取經來了。隨後很熱心地幫我推薦、分類、裝袋。而我只顧著欣賞如畫景致,貪取千卷佛典,竟然沒有捐一分香火錢。如此也好,算我欠了日月潭一筆債,下次再來償還吧。(本報記者 任成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