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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新定位中美關係

時間:2013-05-13 10:09   來源:中國臺灣網

  二、重新定位中美關係

  中美關係,進入21世紀,需要重新定位。

  美國現在是世界冠軍國家,中國是世界潛在冠軍國家。新階段的中美關係,就是一種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的關係。這種關係,既是一種為解決全球重大問題而必須進行的戰略合作關係,更是圍繞爭奪冠軍國家而進行的戰略競爭關係。

  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的關係:國際關係的制高點

  在一個時代的全部國際關係中,大國之間的競爭關係主導整個國際關係。而大國競爭的核心問題,是競爭冠軍國家地位。所以,在整個國際關係的大係統中,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關係是具有決定意義的關係,是整個國際關係的制高點,是整個國際關係的主線,是整個國際關係的“綱”。站在這個制高點上,把握這條主線,抓住這個綱,就可以高瞻遠矚、綱舉目張,在戰略上處于主動。研究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關係的特點與規律,是一件具有戰略意義的事情。

  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矛盾,是國際社會的基本矛盾

  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作為國際社會的基本矛盾,是不以潛在冠軍國家的意志為轉移的。

  由于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都是世界上影響力、綜合國力和發展潛力最大的國家,因此它們之間的競爭,不僅將決定它們各自的國家地位,還將決定整個世界的戰略格局,決定世界的面貌和前途。所以,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是影響和制約其他國際矛盾的矛盾,是國際社會的基本矛盾。 

  兩次世界大戰,是國際矛盾激化的結果。引發兩次世界戰爭的國際矛盾是什麼?就是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與英國爭奪世界霸權的國家,都是潛在的冠軍國家,包括美國在內。區別在于,由于想與英國爭霸世界的國家不止一個,所以,就出現了一個冠軍國家與幾個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這也就使矛盾更為復雜,鬥爭更為激烈。德國等潛在的冠軍國家採取與老牌冠軍國家英國進行“對抗爭奪”,而美國這個潛在冠軍國家採取與英國進行“結盟巧奪”。德國是“強奪”、“強取”,美國是“巧奪”、“巧取”。但這都不能夠改變兩次世界大戰的實質,即解決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最終實現冠軍國家地位的交接和更替。兩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國際關係的主線,就是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鬥爭與對抗關係。這一關係影響和決定著整個國際關係的性質和走向。

  持續近半個世紀的冷戰,也是當時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所形成的國際基本矛盾的產物。冷戰時期國際社會的基本矛盾,不是意識形態的矛盾,不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矛盾,不是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的矛盾,而是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之間的矛盾。美國是那個時代的冠軍國家,蘇聯是那個時代的潛在冠軍國家。美國在冷戰中的勝利,是冠軍保衛戰的勝利;蘇聯在冷戰中的失敗,是一個潛在冠軍國家在向冠軍桂冠衝刺的失敗。

  崛起與遏制,是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戰略競爭的基本形態

  已經獲得霸權地位的冠軍國家,有一種霸主的自私,總是把保持自己的冠軍地位作為核心利益,最擔心潛在冠軍國家代替自己。遏制和壓制潛在冠軍國家,是冠軍國家的“天性”,是冠軍國家無法克服的“國家自私”。而潛在冠軍國家總是要崛起,要突圍,要向世界第一的目標邁進。由此,潛在冠軍國家的崛起和現任冠軍國家的遏制,就成為雙方矛盾鬥爭的主要表現形式。在崛起與遏制的鬥爭中,集中了冠軍國家與潛在冠軍國家的基本戰略利益、戰略風險和前途命運。

  英國長期奉行的歐洲大陸平衡政策,就是不允許在歐洲大陸出現一個能夠與自己這個冠軍國家競爭的潛在冠軍國家。而美國採取冷戰的大戰略,最終遏制了蘇聯由潛在冠軍國家向冠軍國家的衝刺,是一個成功遏制的典型范例。

  在遏制和崛起的鬥爭中,是否崛起就是進步和光明,遏制就是保守和反動?這需要進行具體分析。例如法西斯國家在世界的崛起,就是反動的;對法西斯國家的遏制,就具有積極的意義。蘇聯和美國在冷戰中進行的崛起與遏制的鬥爭,從爭奪世界霸權的意義上看,都是違背和平與發展的時代精神和歷史潮流的。所以,要區別崛起的不同性質,也要區別遏制的不同性質,並不是任何崛起都是好事,也不是任何遏制都是壞事。

  20世紀以來,世界歷史上發生的遏制與崛起的鬥爭,主要經歷了英、美兩國針對德、日兩國和美國針對蘇聯兩個階段。有人說今後幾十年美國對中國的圍堵和遏制,將是第三個階段。第一、二兩個階段的矛盾是對抗性的,解決矛盾的手段是戰爭和冷戰。第三個階段的矛盾是文明的競爭,競爭與合作共存是最文明的。

  美國患了“冠軍綜合症”

  取得冷戰勝利後的美國,沒有高興幾年,就產生了一種深深纏繞自己的“冠軍綜合症”,陷于恐懼、自負、焦慮、矛盾等多種心態復雜交織的神經質之中而難以自拔。

  “冠軍美國”的恐懼

  冷戰後,美國把自己的國家戰略目標和戰略利益,定位于建立以美國為領導的國際新秩序,保證美國冠軍國家的特殊地位不受威脅和挑戰。美國認為最嚴峻的挑戰來自歐亞大陸,認為挑戰美國的潛在冠軍國家就在這個大陸上。

  1997年,美國戰略家布熱津斯基曾指出:冷戰後,“美國已經躍升為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這使美國更需要制定一個完整的、全面的歐亞大陸戰略”。因為“世界上大多數在政治上比較自負、比較活躍的國家都分布在歐亞大陸,歷史上所有試圖成為世界強國的國家都來自歐亞大陸,世界上人口最多且懷有地區霸權野心的國家如中國和印度也在歐亞大陸上。在政治和經濟上對美國霸主地位形成潛在挑戰的國家也在歐亞大陸上,排名緊隨美國的世界六大經濟強國和軍費開支最高的國家也在歐亞大陸上,公開的核大國只有一個不在歐亞大陸,不公開的核國家也只有一個不在歐亞大陸。該地區佔世界總人口的75%,佔世界國民生產總值的60%以及世界能源儲備的75%。歐亞大陸國家的力量加在一起甚至超過了美國”。由于“歐亞大陸位于世界軸心,一個國家如果控制了歐亞大陸,就可以對世界三大經濟能力最強的地區中的兩個——西歐和東亞——產生決定性影響。看一看世界地圖就會明白,一個國家如果控制了歐亞大陸,就幾乎自動控制了中東和非洲。鑒于歐亞大陸如今扮演著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地緣政治棋盤的角色,歐亞大陸力量如何分配對美國的世界第一大國地位及其歷史遺產均具有決定性的重要意義。”

  在布熱津斯基看來,美國的世界第一大國地位是美國的核心國家利益,美國全球戰略的實質就是不允許出現任何可能與其抗衡的世界強國。既然潛在的冠軍國家肯定會出現在歐亞大陸,那麼就必須進行戰略預防。布熱津斯基認為美國必須有一項可以持續實施的歐亞大陸地緣戰略,包括5年左右的短期戰略、20年左右的中期戰略和20年以上的長期戰略,“以防止出現一個最終可能向美國首要地位提出挑戰的敵對聯盟,更不必說任何試圖向美國提出挑戰的國家,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見,美國已經患上了“冠軍恐慌症”——對于來自歐亞地區的潛在冠軍國家的恐慌。

  “冠軍美國”的自負

  美國的自負,來自對自己力量強大的自信,也來自對世界今後難以形成反美聯盟的認識。美國人斯蒂芬G布魯克斯和威廉C沃爾福斯在《外交》雜志發表文章談到:“德國政治評論家約瑟夫約菲指出,‘歷史告訴我們,霸權國總是招致自我終結。排名第二、三、四名的世界強國將會組建對抗性聯盟並且策劃擊敗它的陰謀。這在拿破侖身上得到了應驗,如同在路易十四、希特勒和斯大林那里得到的應驗一樣。霸權招致更為強大的反霸權力量,這是世界政治的最古老的規則。’但是,上述論點沒有認識到的是,美國在冷戰後的地位,可能順應了歷史的潮流。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使美國不易受到攻擊,它對其他國家的威脅也比以往的霸權國要小得多。幾個主要的潛在挑戰國——中國、俄羅斯、日本、德國與美國的情況相反。它們在增強自身的軍事能力以便制衡美國時,卻難免會成為它們的鄰國近在咫尺的威脅。美國的力量雖然吸引了全球范圍內的諸多注意力,但是各個國家通常更關心其自身所處的鄰近地區的力量分配,而非全球性均勢,即使上述任何一個潛在挑戰國家向美國發動處心積慮的攻勢,它所在地區的國家的制衡性努力,幾乎必然會把它遏制住;美國所擁有的潛在的、巨大的力量投送能力,也會對它進行遏制,或者在必要的時候消除新出現的威脅。”“而且,歷史上的權力制衡,發生于一批希望維持現狀的國家,尋求遏制一個處于上升期的修正主義國家之時。……然而,目前美國的主宰地位卻是維持現狀性質的。數十年來,國際體係中的幾個主要大國一直與美國保持著聯盟關係,並且從這種關係中獲得了實質性的好處。它們如果選擇制衡美國,不但要放棄這些好處,而且必須在美國的虎視眈眈之下,費力地尋求建立一個持久的、協調一致的聯盟。”

  自負的美國,認為中國經濟總量即使超過美國,也難以與美國一爭高下。斯蒂芬G布魯克斯和威廉C沃爾福斯還指出:“大多數研究美國未來的勢均力敵的競爭者的分析家把目光聚焦于中國。因為它是唯一一個在未來幾十年里具有趕上美國經濟規模的潛力國家。但是即使中國最終在國內生產總值上趕上美國,中美在技術、軍事和地理方面的能力差距,仍然將繼續保持下去。”“自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在縮小本國在綜合國力上與美國的差距方面,中國的戰略家們已經變得越來越不自信,他們認為中國在近期內不具有這種能力。中國的最新統計顯示,至2020年,中國將擁有美國國力的1/3—1/2。中國勞動力的50%在從事農業生產,中國經濟的極小一部分屬于高科技產業。在20世紀90年代,美國用于科技開發的支出是中國的二十倍。中國的大多數武器落後于美國幾十年。中國也無法改變在地理位置上的劣勢,它被一些具有制衡它的能力與動機的國家所包圍。”因此,“在可以預見的未來,美國不可能面臨全球性的挑戰。沒有任何國家或國家集團,希望使自己陷于不得不與美國為敵的境地。”在冷戰時期,“美國把自己國內生產總值的5%—14%投入到國防支出中,並且維持龐大的核威懾能力。為顯示美國的決心和信譽,85000名美國人在兩場亞洲戰爭中喪命。與此同時,多位美國總統採取了可能把衝突升級至全球性核毀滅的核邊緣政策。”“在未來數十年里,沒有任何國家能夠把資源、地理位置上的優勢、經濟增長率這三者全部結合在一起,與美國一爭高下。”

  “冠軍美國”的霸道

  美國的霸道,最惡劣的表現在于它對冠軍國家地位的壟斷上。

  1998年,美國在《新世紀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宣稱,美國的目標就是要“領導整個世界”,決不允許任何大國或國家集團對其領導地位構成挑戰。1999年2月,美國領導人又宣稱,21世紀美國外交的立足點,是世界“必須而且只能有一個領導者”,美國“最有能力領導這個世界”,要把所有國家納入“自由世界體係”。

  在2002年9月公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美國政府公開宣稱“不允許任何一個敵對軍事強國崛起”,“不允許任何外國勢力像在冷戰時期一樣挑戰美國的力量”。

  中美博弈注定是場文明較量

  冠軍美國的出路在哪里?出路就是要徹底拋棄冷戰思維,跳出霸權遏制的怪圈,與潛在冠軍國家中國建立起新型的戰略合作關係。這是中國和美國的共同利益所在,也是創造世界和平的需要。

  美國是最文明的霸權國家,中國是最文明的崛起國家

  美國是近代世界歷史上最文明的霸權國家,而中國則是近代以來世界上最文明的崛起國家。把中國和美國比較,中國又是比美國更為文明的國家。由此,決定了中美兩國圍繞冠軍國家的爭奪所進行的戰略競爭,將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文明的競爭。中國文明和美國文明這兩大文明之間的競爭,必將形成和創造出一種新的“競爭文明”,為世界開創大國競爭的新模式,使文明之間的競爭走上真正文明的軌道,從而減少大國競爭的代價,降低國際社會進步的成本,提高文明競爭的效益。

  美國作為一個文明的霸權國家,與其他霸權國家的重要區別是,不威脅崛起者的生存,但是要限制和控制崛起者的發展。在這個意義上,美國霸權是霸權有度,是遏制有度,是相對文明的霸權。

  在中美關係的歷史上,美國這個最文明的霸權國家既表現了它的強權、霸權性格,又展示了它的相對文明的特點。把美國放在“帝國主義”行列中進行比較,在中國人眼中,“美帝國主義”是有點良心的帝國主義,是比較起來還算講點道理的帝國主義,是中國人仇恨程度最輕的帝國主義。

  中國崛起,美國得利

  中國和美國,誰也戰勝不了誰,這是朝鮮戰爭的結論。中國和美國,誰也改變不了誰:中國早已經改變了世界革命的思維,而美國對中國的和平演變和西化、分化也不會得逞。中國和美國,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誰也離開不了誰,誰也代替不了誰,中美兩國只有共存競爭、和平競爭、合作競爭、互利競爭,才能夠共存、共榮、共贏。

  不僅如此,在中國和平崛起的過程中,還出現了“中國大發展,美國得大利”的現象。美國是中國崛起的紅利最大收取者,美國佛里德曼在《世界是平的:21世紀簡史》中指出:中國的飛速發展也許會影響一些國家制造業工人的就業,但是對于世界各地的消費者來說,中國廉價的產品的確是天賜福音。2004年10月4日的《財富》雜志引用摩根斯坦利的研究數據稱,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中國的廉價產品已經給美國消費者節省了大約6000億美元,給美國制造商節省的零部件進口費用更是不計其數。這些節省下來的費用讓美聯儲可以維持更久的低利率水平,居民有能力購買房屋,商家也可以有更多資本進行創新。這種“中國發展、世界得利”、“中國大發展,美國得大利”的現象,確實是世界歷史上的奇觀。

  霸權利益,不能作為冠軍國家核心利益

  世界近代歷史上出現的冠軍國家,都把霸權地位作為國家的核心利益來維護和保衛,而潛在冠軍國家又總是把霸權地位的獲取作為核心國家利益來追求,結果就導致了崛起與遏制的惡性循環。在“國家利益至上”、“國家利益神聖”、“國家利益萬歲”的愛國主義氛圍中,任何東西只要被標簽為“國家利益”,就是神聖不可侵犯了,就要“誓死保衛”。而在國家利益中的“核心利益”,更是“底線”,是絕對不能“踩線”的,否則就要跟你拼命。但問題在于,在國際社會中,對于冠軍國家來說,什麼是核心國家利益?難道一個國家只要走上了世界第一的位置,就應該具有霸權世界的利益嗎?顯然,把霸權利益作為冠軍國家的核心國家利益的時代,應該徹底結束了。未來的和諧世界,需要的是新型冠軍國家,即不以霸權利益作為國家核心利益的冠軍國家。

  就現實的冠軍國家美國來說,謀求和維護的核心國家利益是什麼?實際上是兩部分:一是由于美國先進的科技和經濟等力量領先世界而帶來的利益,這是冠軍國家必然具有和應該享有的國家利益;二是由于美國借助冠軍國家的優勢而實行霸權所攫取的利益,這是以霸權為資本所取得的利益,是一種霸權收益和霸權利益,這一部分國家利益,是美國通過損害世界其他國家的利益來實現的,並不是正當合理的國家利益,對這部分利益的謀求與維護是造成世界動亂、破壞國際和諧的根源所在。美國害怕潛在冠軍國家挑戰自己的核心國家利益,實際上是害怕丟掉由于霸權世界而攫取的腐敗利益。

  中國走向世界第一,爭做新型冠軍國家,這個“新型”的含義和意義就在于,中國永遠不追求世界霸權,不謀求霸權利益,永遠不會把世界霸權作為自己國家的核心利益。

  讓世界走出“叢林時代”:中美兩國的共同責任

  既然在近代以來所有稱霸和爭霸的大國中,美國是最文明的霸權國家,美國霸權是一種不同于其他國家的新型霸權;中國是一個最文明的崛起國家,是一個志在結束世界霸權的國家,那麼,中國這個潛在冠軍國家和美國這個老牌冠軍國家之間的戰略競爭,將會成為國際社會取得歷史性進步和發生根本性轉變的最好機會,可能為世界創造一個新的局面,出現一個史無前例的進步成果。那就是,美國會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後一個霸權國家,世界霸權國家的歷史將在美國終結,這是美國的戰略家們也預見到並且闡明過的。與此同時,在世界歷史上將出現第一個非霸權性質的冠軍國家,它就是中國。

  霸權國家的出現和存在,是與國際社會的“叢林時代”相適應的。而霸權國家的終結和非霸權國家的出現,必將給人類帶來一個嶄新的“文明世界”、“法制世界”、“民主世界”、“和諧世界”,必將結束國際社會的“叢林時代”。創造這樣一個世界,既是中國的使命,也是美國的責任。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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