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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葵花

時間:2012-08-01 10:08   來源:中國臺灣網

  昨天回家,看見房子的西面多了一片葵花,已有半人高了。媽媽說:“葵花開了,你們都回來,拍張全家福!”

  種葵花曾經是清貧童年里一筆難得的亮色,它比種蓖麻、蘆秸更具懷舊的美。

  和媽媽一起,讓葵花籽納鞋底似的在一個裝滿土的破盆里立正,再灑上一層草木灰。育花秧的盆子大多放在陰涼、潮潤的矮牆上。

  過不了幾天,那花秧就在某個喝醉了露水的早上從瓜籽殼里直起了身,極嫩的腰身上長著兩片米粒般的小葉瓣,頭上還頂著兩片未及撣落的瓜籽殼,然後是一天一個模樣地長大。

  一棵花秧的誕生,是我最早由勞動得來的驚喜和奇跡。雖說創造一株花秧的生命在大自然中算不得什麼大事,但由它而緩緩到達的成就感和漫長的有所期待,使車輪一樣轉動的日子,驟然輕快。

  隨著花秧下地,長到比人還高,然後開花、結籽,煩惱也接踵而至。媽媽小心侍弄它們的樣子讓我說不出地妒忌,在屋檐下捧著花盤掰瓜籽的無休無止更讓我愁得不行……

  那樣的時候我覺得家里那條小狗都比我過得好,它不高興了還可以逮誰是誰地亂發脾氣,大不了爸爸罵它一句“狗東西”——聽聽,罵得多麼親切實在。

  不過,葵花開時我還是挺高興。黑黑的草房被金黃黃的花盤簇擁著,花的外面是寬廣的綠野,遠遠看著,人像在花蕊里的一只蝶。而且,當那麼一大片葵花在我頭頂上轉著方向地尋找陽光,場面是多麼壯觀!

  它們的脖子因轉動發出的聲音,定是天籟,雖然我聽不見,相信會有比我好福氣的耳朵在聽,在品。

  其實我更高興的是,下雨天,割好了兔子草,爸爸在堂屋里做木工活,媽媽在門口縫衣做鞋,我坐在門檻上嗑剛出鍋的葵花籽。這樣安閒相對的時光,比葵花的金黃更加金黃。

  從菜地到花園,葵花的住處並沒改變,不過是說法變了。一樣的種葵花,心境也已是迥然。

  那年的葵花是為了實在地換點錢,添補家用;而今年媽媽的葵花,已是純粹地美化家園。這為了一張好看的全家福而種的葵花,開得輕松而浪漫。

  我想,待照片拍成後一定要挂于我小小的臥室,那種溫暖和富足,哪怕是梵高的《向日葵》也無法替代。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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