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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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10-29 00:14   來源:中國臺灣網

  艾德,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實的真相。你先仔細看看這枚硬幣,猜猜它從哪兒來的?上面的這個人是哪位總理?或是哪個國家的國王?或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人們把它當貨幣來使用。不過,那天放學後我們  在奶酪店,這個可派上不用場。

  那天,經過一番爭論和鬥智鬥勇——其過程之艱難遠遠勝過奈傑爾克拉斯長達七個小時的紅衣主教短劇——我們終于同意:日落時分,我們早點吃晚飯,或者放學後喝點咖啡,或訓練後吃點什麼零食之類的,反正什麼都可以。其實,在平時按道理你應該回家了,可是此時此刻你卻在不屬于我們任何一方的中立地帶吃著夾板鐵模烤奶酪,喝著寡淡的番茄湯。要知道,我的死黨們已經等不及再看看你了,雖然他們才剛剛見過你。喬丹和勞倫他們都認為我把你藏了起來,不讓你跟他們見面。當然,艾爾才不會這麼想,因為他對你沒有任何看法。他們甚至還認為:我是不是因為有這樣的朋友覺得丟臉才不讓他們跟你見面。他們追問說:“是不是這個原因,米妮?”我跟他們解釋說你忙著訓練,但勞倫又諷刺道,如果我們不邀請你,就像上次艾爾的生日派對那樣,你可能就會不請自來。我只能回說,好吧,好吧,好吧,大家都別七嘴八舌了。星期二等你訓練完後,也等我們在費德里科喝完咖啡後,我們大家就一塊去奶酪店。那里正好在你我雙方中立的地段,而且你我各自的同夥都同樣討厭那里。後來,我問你意見如何,你說當然可以,這主意聽起來真不錯。于是,我和他們就坐在一個包廂里等著你的到來。包廂的牆壁已經起了褶皺,而桌子上的餐墊設計則像是讓顧客們  玩奶酪問答遊戲。

  “喂,米妮,帕爾馬幹酪是1987年發明,對還是錯?”

  我把正在咬著的手指從嘴里抽出來,重重地敲了敲了喬丹一下,“你會對艾德友善點的吧?”

  “我們一向對人都很友善。”

  “你們從來不友善,”我反駁她說,“我就是因為這點才喜歡你們的,大部分時間是這樣。不過,不是今天。”

  “如果他注定成為你的什麼人,他就會成為你的什麼人。”勞倫插了一句,“那他就應該看到我們最真實的一面以及我們最自然的狀態,我們平常的——”

  “我們從不來這種地方。”艾爾忽然說道。

  “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討論過了。”我提醒他說。

  勞倫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成為一夥——”

  “成為一夥?”

  “也許不可能,”喬丹說道,“也許我們不會變成一夥,可能我們以後只有在婚禮上才見面,或是——”

  “別說了!”

  “他不是有個姐姐?”勞倫繼續說道,“想想我跟艾德的姐姐作為新娘的親友團時穿的衣服,紫紅色的呀!”

  “如果我知道今天你們是這個樣子,我就叫他不要來了。”

  “也許他害怕咱們,不會來了。”喬丹說道。

  “是啊,”勞倫附和道,“就像當初他可能並不想要米妮的電話,或者他可能並不想給她電話,再或者他們其實就沒有——”

  我把腦袋擱在桌子上,瞇著眼睛看著那幅布里幹酪的圖片。

  “別扭頭看,”艾爾小聲地說道,“門口滾進來了一個滿身大汗的家夥。”

  的確,你在他們當中尤其大汗淋漓,有一種濕透了的健壯感。我馬上站起來,親了你一下,那感覺就好像電影《大坑》里的一幕場景——湯姆德阿里桑德羅不知道眼前的多迪基特其實是被脅迫的人質。“嗨,”你打了聲招呼,然後你低頭看了看我的死黨們,又說了聲“嗨,”。

  他們竟然也都回了一句“嗨。”

  你輕巧地坐進了座位里。“我很久沒來過這兒了,”你說道,“去年來過一次,跟一個喜歡什麼熱奶酪湯的朋友一起。”

  “那個叫奶酪鍋。”喬丹更正道。

  “那個朋友是卡倫嗎?”勞倫問你,“那個扎著麻花辮子,腳腕打著石膏的女孩。”

  你眨了眨眼睛,“那個人就是卡羅爾。”你繼續往下說,“那個不是奶酪鍋,它就是熱奶酪湯。”說完後,你隨即指了指菜單上寫著的“熱奶酪湯”。就在那一瞬間,周圍忽然變得如死般的寂靜。

  “我們總是點些招牌菜。”艾爾打了個圓場說道。

  “那麼我也試試他們的招牌菜,”你說,“對了,艾爾,記著提醒我,”你拍了拍書包繼續說道,“喬恩漢森交待我把這個文學作業的文件夾給你。” 

  勞倫轉向艾爾,對他說:“你跟喬納森漢森在文學課是同班?”

  艾爾搖搖頭,而你在一旁用力地喝了一大口冰水。我看你上下滾動的喉結,希望你從那兒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為我而說。“其實是女朋友,”你最後解釋道,“那個叫喬安娜什麼的。別跟別人說,他們剛剛交往沒多久。嗨,你知道我想起了什麼嗎?”

  “你想說喬安娜法明頓是我的朋友嗎?”勞倫說了一句。

  你搖搖頭,然後朝服務員揮了揮手。“點唱機,”你解釋道,“他們這兒的點唱機很不錯。”隨後你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拿出了錢包。只見你看著錢包里的鈔票皺起眉頭。“誰有零錢?”你開口問道,然後把手伸到桌子的另一端,一把抓住勞倫的錢包。我其實並不了解體育,但是我卻知道擊打代表什麼,此刻我感覺到棒球的擊打從你頭上呼嘯而過:一下,兩下,三下。只見你拉開拉鏈,在錢包里四處亂翻。我看著艾爾,而艾爾卻盡量不跟我對視。我們都知道:除非勞倫死在了水溝里,需要被警察驗證身份,否則她絕不會讓身邊的人碰她的錢包。一個月經棉塞從錢包里露了出來,接著你找到了她的零錢袋。你笑了笑,解開袋扣,把硬幣倒在了手掌上。“我們都要招牌菜。”你對服務員說罷就站了起來,大步朝點唱機走去,把我扔在一桌瞠目結舌的人群里。

  勞倫看著自己的錢包,它就像一個被人遺棄,死在路旁的東西。她半響後才說道:“耶穌啊,他老爸上帝啊!”

  “如果是你媽媽,她也這樣說的。”喬丹補充了一句。

  “他們就是這樣的,”我拼命地解釋道,“就像今天這樣,錢都是相互分享的。”

  “他們就是這樣的?”勞倫說道,“這到底算是什麼,與眾不同的天性嗎?難道他們是土狼?”

  “我希望他們不會有固定的交配對象。”喬丹嘟囔著說。

  艾爾只是看著我,那神情就好像只要我一聲令下,他馬上就可以跳到馬上,拿起槍四處掃射,為我殺出一條出路。可是,我什麼也沒說,一個字也沒有。你終于回來了,對我們咧著嘴笑。不一會兒,點唱機開始播放湯米福克斯的《億萬次擊打》。艾德,其實我沒有跟你說,而且後來也從沒告訴過你:我們經常拿湯米福克斯開玩笑,而且還不是高級的玩笑,那是因為湯米福克斯太容易成為我們大家取笑的對象。然而,你咧開嘴笑了笑,把硬幣在桌上轉來轉去。我們在一旁盯著你看。

  “這個不管用。”你指著桌子中央的空地說道,這枚被你視為毫無用處的小玩意在上面不停地旋轉。

  “你並沒說用這個去交錢。”勞倫不服氣地說道。

  “我很喜歡這上面的吉他演奏。”你一邊解釋,一邊坐了下來,一把將我摟在懷里。艾德,此時靠在你的臂彎里是那麼地美好,哪怕空氣中還飄蕩著湯米福克斯的歌聲。 

  “他不過在開玩笑罷了。”我又一次拼命地解釋道。我希望你真的是在說笑話,可是事實上,我卻不得不為你編織著謊言。我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後來我們付了帳準備離開。周圍也漸漸失去了嘈雜的談笑聲,隨後我把硬幣放進口袋里。回去的路上,你一直用甜蜜的眼神目送我直到車站,而他們則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我看見他們圍聚在一起,早就笑作一團。艾德,當你的手擱在我屁股上,我摸著口袋里的那個沒有用的錢幣,我心想,不管在什麼地方它能發揮用場,也不管那是一個多麼遙遠的國度,就讓我們呆在那兒吧,就我們倆。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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