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上海住了十年,主要是幫忙編書、做研究、寫書。
據蔣君章先生的回憶,上海哈同花園的正式名稱是“愛儷園”,園內設有“倉聖明智大學”。
蔣先生說,開學儀式時,王國維先生排列第三,校長在最前面,其次是教務長和王國維先生等重要教習。他在小學讀書時,即已久仰王國維先生的大名。
他說,王先生是短短的身體,嘴唇上蓄著八字胡須,瓜皮小帽,綴有紅帽結,後面拖著一根長辮子。這是他的特別標記。
在上海的這幾年,生活雖然艱難,父親著作卻頗多,漸受國內外學者的注意。外國學者與父親也常相往來。
1918年,父親拒絕了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的邀請,不願前往北大任教,反而前往倉聖明智大學擔任經學教授。日本京都大學有意延攬父親,也遭到婉辭。
1919年4月,羅振玉自日本返國,父親與伯希和(歐美公認的中國學領袖、探險家,也是敦煌盜寶的始作俑者)、羅振玉等在上海會見,論學為樂。日本人狩野直喜將他從倫敦大英博物館錄得的敦煌殘卷數篇,提供給父親,父親因此得以發表許多有關敦煌殘卷的文章。當年10月,父親開始為烏程蔣汝藻編撰《藏書志》,其後又為《浙江通志》撰寫文章,生活相當忙碌。
1921年,北京大學再度托請馬衡代邀父親前往擔任文科教授,不知何故,父親再度拒絕。或許當時父親仍為蔣汝藻編寫《藏書志》吧。一直到1922年年初,父親才答應擔任北大研究所國學通訊導師,不必前往北京任職,可以在上海繼續編書寫作。
父親為蔣汝藻編《藏書志》的工作,到1923年結束,倉聖明智大學也在這一年解散,父親遂返回家鄉,作短暫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