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土匪

時間:2013-08-28 09:59   來源:中國臺灣網

 

黃正宇

   

 

  許多人擠在郵局內,但沒有一個人打算向前。周易又忍不 住偷看時鐘。這時一位頭戴安全帽的壯碩男子,從大門匆忙來 到櫃臺前。周易回頭時,閃亮的槍管已經頂著他的額頭。“安 靜,誰都不許動。這是搶劫!全都給我趴在地上。”搶匪大聲 吼著,隨後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一盞日光燈被射破,碎片立 刻掉落在白色的瓷磚上。所有人都趕緊趴到地板上。

  細細的春雨,飄滿今日的早晨。雨雲消散後,太陽露出滑 嫩的臉蛋。沐浴在午後的光暈,山巒顯得生氣勃勃。梯田小徑 邊,成熟的木瓜從樹上摔落;田雞和蟋蟀始終沒有停止鳴叫。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土壤潮濕的味道。

  尖銳的山頭拱起了藍天。蒼鷹緩慢地盤旋,在高空尖嘯。深灰的烏雲浮在遠山後的天際。山頭下,平原的北方籠罩了大片的陰影。茶葉上的露珠還沒消失,無情的濃霧就遮蔽了視線。

 

 

  翠綠的梯田上,採茶婦頭戴鬥笠正勤奮地採著茶。坪林山丘可見零稀的房舍坐落在樹林間。半山腰的小村落是下山前必 先經過的地方。這里的店家多半販賣自家耕種的茶葉給假日的 遊客;剩余的店面則銷售簡單的生活用品。另外一個當地人聚 集在此的原因是郵局,僅一層樓高的小郵局。

 

 

  胸口別著郵局經理的牌子,周易坐在窗口前,臭著臉。蓋 了一個早上的章,秤了一個下午的重量,點了整天的錢。最後 一個小時,他努力克制不去看牆上的時鐘。對他而,言每天開 始于早上八點,結束于五點。但今天是星期一,這天事情總是 特別多又繁雜,而每個人總愛在今天把事情延後,甚至拖延他 下班的時間。他不懂,匯款和寄送包裹這類的小事為什麼不能 提早?他痛恨那些在郵局下班前幾分鐘才趕來的人。不管是誰 拼命地套交情,苦苦哀求,他都不會心軟。五點一到他一定準 時下班。

  濃厚的人情味使他惡心,清新的空氣使他窒息,亮麗的風 景更讓他鬱悶。而今天郵局里只剩他,另一個職員偏偏在今天 請了喪假。

  “該死的星期一。”周易自言自語地說著。

  收下眼前的包裹,他趕緊打發眼前的老太婆。臨走前,她還好心遞給周易一顆翠綠的番石榴,然後特別叮嚀箱子里裝的水果是要寄給生病的妹妹。等老太婆走後,周易故意將箱子粗魯地丟到一旁,還把番 石榴扔進了垃圾桶。

  他嘴里嚷著:“該死的星期一。”

  這三年來什麼也沒多想,他只希望能夠調派到城市。這樣 一來日子會好過一點,也能順便讓聒噪的妻子閉嘴。

  從住在這兒開始,他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只要一有機會, 妻子就會對他說教,把氣還有過錯全怪在他頭上,就連今早綁 鞋帶慢了她也說:“你就是不夠圓通,不懂得諂媚、拍馬屁。 害得我跟你一起待在這鬼地方。你這直腸子,什麼人都要得 罪。現在就連鞋帶也跟你唱反調。”

  她除了睡覺會安靜外,其他時間嘴里吐出的都不是好話。 周易只希望今天回家時,能夠享受一點安靜。他起身回頭整理 了信件後,又忍不住看了時鐘——分針才跑了兩格。看著日歷 上的這一頁、這一天,周易滿肚子火。他走上前將日歷撕下, 揉成球,扔進垃圾桶。

  現在,星期一和番石榴一起被困在垃圾桶里。

  周易坐回椅子,拿下眼鏡,不慌不忙地將鏡片擦幹凈。櫃 臺前雖然空蕩,但郵局內還有不少人。重新戴上眼鏡,周易看見阿美和勝佑這對夫妻在填單的桌上爭吵,他們的女兒背著書

  包靜靜地等著。對面的提款機前則站了一名鬼祟的男子。體型 矮胖,身上穿的西裝幹凈得發亮,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另外 在面對他的深綠色座位上,頭戴鬥笠的農夫似乎睡著了。

 

  許多人擠在郵局內,但沒有一個人打算向前。周易又忍不 住偷看時鐘。這時一位頭戴安全帽的壯碩男子,從大門匆忙來 到櫃臺前。周易回頭時,閃亮的槍管已經頂著他的額頭。

  “安靜,誰都不許動。這是搶劫!全都給我趴在地上。” 搶匪大聲吼著,隨後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一盞日光燈被射 破,碎片立刻掉落在白色的瓷磚上。所有人都趕緊趴到地 板上。

  周易看著燈管的碎片嘆了口氣,他冷冷地說:“該死的星 期一。”

  搶匪似乎聽見了。他拿著槍生氣地指著周易問:“你剛剛 說什麼?”

  周易沒有回答。他起身打開抽屜,將所有的錢整齊地交給 搶匪。搶匪收下錢後,一動也不動。郵局里安靜得嚇人。周易回到座位上,將手托著下巴,一臉無奈。

  “怎麼才這些?錢到哪兒去了?”搶匪拿起桌上的錢後, 生氣地指著周易問。

  周易冷靜地回答:“一個小時前被運鈔車收走了。” “這里才四萬多塊!這怎麼夠!”

  雖然看不見搶匪的臉,但可以感覺到他慌張的幾乎要 哭了。

  “你怎麼會想來搶這里?這可是間小郵局。錢最多的 時候,也才不過二十多萬的現金。你應該去山腳下的銀行 才對。”周易嘲諷地安慰著搶匪,這時趴在地上的某個人說話了。 “你是阿全嗎?”

  搶匪聽見這個名字,反應很大。他回頭大吼:“閉嘴!通 通給我閉嘴!我不是阿全。”

  勝佑抬頭說:“可是你的聲音聽起來像住在山頭上的 阿全。”

  老農夫也跟著搭腔:“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像阿全。”

  搶匪又對著天花板開了一槍,又一盞燈破了。他怒吼著: “我不是阿全!”

  周易沉不住氣,生氣地對著搶匪罵:“拜托你不要再把燈打破了!這些都是我自己掏錢換的。”

  不知道為什麼,搶匪竟然點頭道歉。“你明明就是阿全。你母親美霞我也認識。我從小就看著 你長大,你怎麼會跑來搶劫呢?”阿美似乎也認出了他。聽見 她這麼說,搶匪趕緊回頭,再次慎重地否認自己就是阿全。

  黑色的安全帽遮住了整張臉,沒人知道搶匪在想什麼。只 見他一個人自言自語,拿著槍來回踱步。

  周易仔細看了看他手上的槍。小巧的掌心雷在粗壯的手掌 中顯得可笑。然後他回頭瞄了一下時鐘,又哀怨的嘆氣。

  這時,搶匪又走到了櫃臺前。他不好意思地問:“先生, 請問你,現在有什麼辦法可以籌到50萬?”

  “只有山腳下的銀行有。” “可是我不能下山啊。” “為什麼不能?”

  “我一下山你們就會跑去報警,這樣錢都還沒拿到,就會 被逮住。”

  “我不會報警,你相信我。趕緊下山吧,這樣機會比 較大。”周易拍胸跟他保證,其他人也發誓不會報警。搶匪這才朝著大門走去。

  大家開心地看著將要離開的搶匪,但他卻在門口忽然停下腳步。

  “不行,你們一定會報警。我現在就要在這里拿到錢。 快!每個人都把你們的包包和皮夾交出來。”搶匪快步地走到 那對夫妻身邊。

  勝佑很快地就把錢包交了出去,阿美也是。可是他竟然連 小女孩的書包也不放過。阿美起身緊抓住女兒的書包不放,她 生氣地說:“這只是她上學背的書包,你別這麼殘忍。”她哀 求著,但搶匪硬是要搶。兩個人不斷拉扯。書包還在小女孩的 身上。小女孩非常乖巧,她連一滴眼淚也沒流。只是任由他們 擺布。

  搶匪搶走書包後,還將里頭的東西全倒了出來。除了書 本,還有一沓藍色的鈔票也一起散落在地。

  大家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連勝佑也不例外。 “你這說謊的騙子,虧你還敢說從小看著我長大。”

  這話說完,搶匪才發現自己掀了底。但意外的是,勝佑竟 然從地板起身,對著阿美狂罵。

  “你這賤女人!老跟我說沒錢。原來我辛苦賺來的錢,都 被你藏起來了。”話還沒說完,他將阿美拉起,狠狠地賞了一記耳光。

 

  阿美被打得跌坐在地,也不甘示弱地回嘴:“你的錢?你還敢說!你這沒出息的水泥工,工作有一天沒一天。這錢是我 靠採茶賺來的。”

  被羞辱後,勝佑更是生氣。他吼著:“這下非教訓你一頓 不可,敢跟老子這樣說話。讓你瞧瞧這個家是誰做主。”

  他扯著阿美的頭發就是一頓拳打腳踢。阿美不肯乖乖就 范,拼命反抗。“你的錢都花在了山腳下那賤女人身上,你以為我不知道 嗎?山腳下那間按摩店。你要不要臉?”

  雖然父母吵架,又動粗,但小女孩沒有哭,她睜大雙眼靜 悄悄的看著。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當著自己孩子的面前吵架,多丟 臉。”搶匪趕緊上前將兩人拉開,氣不過的阿美嘴里又蹦出了 一段話:“自己的孩子?我告訴你,   這孩子根本不是他生的。 他的種就跟他的人一樣沒用。不瞞你說,這孩子是隔壁村阿豪 的種。”聽到這番話,大家心里明白,這下糟了!

  小女孩開始放聲大哭。勝佑先是愣住,接著臉色發白。他 嘴里重復說著:“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正當他準備出拳時,搶匪惱羞成怒,再朝天花板開一槍。

  “給我閉嘴!你們的家務事,等我搶完後自己回家處理。

 

 

  再吵我就開槍把你們打死,讓你們去地府慢慢算清楚。現在不管錢是誰的我要定了!”

  小女孩繼續哭。惱羞成怒的搶匪把槍對準她小巧的臉蛋, 但她沒有停。

  “不是叫你不要再把燈打破嗎?”周易在櫃臺內對著搶 匪吼。

  “閉嘴!閉嘴!都給我閉嘴!下一個,你,把值錢的東西 都給我交出來。”

  外地人什麼也沒說,乖乖地把皮夾交了出去。

  “才幾千塊,這麼少。這樣根本不夠。”搶匪翻開了皮夾 後聲音變得哽咽,最後放聲大哭。

  老農夫抬頭好奇地問:“阿全,究竟發生什麼事?我記得 你很憨厚,是個老實的孩子啊。”

  在關心的問候下,搶匪脫掉安全帽。他似乎止不住自己臉 上的淚。

  這一看,阿美興奮地和丈夫說:“果然沒錯,我就說是阿 全。”勝佑狠狠地瞪著她,什麼話也沒說。

  此時村里的人全聚在郵局外看熱鬧。他們看著阿美、勝 佑、民代、阿全、阿土伯,這一群熟識的人被押上車,卻不知道究竟誰是搶匪。他們七嘴八舌地猜測,最後出來的人應該就是搶匪。但沒想到,最後出來的竟然是……

  阿全露出可憐的模樣,哭哭啼啼地和大家說:“我欠了地 下錢莊50萬,這里只有13萬,我該怎麼還?如果不還錢,他們 會把我的手指頭都給剁光啊。”他邊哭邊亮出左手掌。這時, 大家才注意到,手掌上的小指和無名指失蹤了。

  老農夫說:“你怎麼會欠錢莊這麼多錢呢?” “還不是因為做夢。” 阿美好奇地問:“為什麼做個夢會欠錢呢?”

  “我夢見了六個數字,以為這下肯定發財,就和錢莊借 錢,簽了六合彩。沒想到,開獎後,連一個號碼都沒中。”阿 全悲慘地跟著小女孩一起哭,兩人就像是在和歌。阿美不知道 為什麼也哭了,她難過地說:“那些狼心狗肺的人,竟做些喪 盡天良的事。我可憐的小妹,也是被錢莊逼到跳樓自盡。”

  雖然搶匪情緒崩潰,但手上還是拿著槍,沒人敢輕舉 妄動。

  稍微平靜後,阿全又變回了搶匪。他表明了要老農夫交 出袋子,老農夫沒有說話。搶過袋子,阿全從里面拿出了一把 刀。大家驚訝地看著老農夫。

  “阿土伯,你帶把刀來郵局做什麼?”

  看著阿全從袋子里拿出閃亮的開山刀,大家都有相同的疑問。

  “阿全我先問你,你槍怎麼來的?” “從我胞弟的房間偷來的。” “你胞弟怎麼會有槍呢?” “他跟他朋友一起在山腳下替人討債。” “那你手指頭是誰切的?” “就是我胞弟切的。”

  “阿全我和你一樣,也是來搶劫的。”阿土伯先是沉默, 才又結巴地把話說完。

  “你不是在山腰有塊地嗎?為什麼要來搶劫?”

  “我那塊地欠了銀行錢。姓邱的民代說為了開發觀光, 硬是要把地徵收。地沒了我也不想活下去,除非,把貸款給繳 清。我和你一樣,也是走投無路。”

  “邱姓民代?他叫什麼名字?” “邱宏光,坪林區的民意代表。”

  搶匪臉上的淚水還沒幹,老農夫臉上又落下了淚兒。小女 孩很會哭,他的養父沒有安撫她。

  “邱宏光,我剛在皮夾看到這個名字!他人就在那。”阿 全舉起殘缺的左手掌,指著角落。阿土伯驚訝地轉頭看著趴在

  不遠處的男人,生氣地起身,硬是要將阿全手上的槍搶走。

  “別攔住我!我要殺了他!那塊地可是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祖地。今天老天有眼,就讓我斃了他,替天行道。”

  兩人爭著槍,槍卻不小心走火。三聲巨響後,大家趕緊檢 查自己的身上是否多了個洞。這時周易卻在座位上冷靜地計算 著損失。

  三個燈泡300,牆壁上的洞600,提款機申報。現在時針指 向數字5。明天是星期二,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的屁股!我的屁股啊!”躺在地上的民代發出了 哀嚎。

  阿土伯見狀笑得忘我,阿全慌張地說:“槍是你打的, 這下你是共犯了。”聽完這番話,兩人對望。阿土伯再也笑不 出聲。

  這時,周易起身。他冷靜地提起公文包,準備走人。阿全 見狀趕緊攔住了他,說:

  “搶劫還沒結束,你這是要去哪兒?我手上可還是拿 著槍!”

  “你剛把六發子彈都射完了,我敢打賭你肯定沒帶多余的 子彈。還有,五點一到,我就要下班。再見!”

  周易什麼也不管,硬是要走出大門。阿全丟下了槍,跪在地上悔恨地痛哭。

  沒人料到,就在事情要結束時,一大群警察踢破大門的玻璃,闖進了郵局。

  周易呆站著,嘆口氣後開始數著破掉的玻璃門,一片、二 片、三片,總數是三千八。在一陣慌亂中他又重復說了一次: “該死的星期一。”

  警察進門後立刻拿著槍將每個人押在地上。 帶頭的刑警緊張地詢問:“誰是搶匪?剛剛誰開的槍?” 除了小女孩的哭聲外,沒有人答話。

  “你是小孩的爸爸嗎?怎麼不安撫她?”刑警指著小女孩 旁邊的男子。

  勝佑冷冷地說:“她不是我女兒。” “那誰是她媽媽?還不趕緊安撫她。” “是我!她是我女兒。” “那你先生呢?”阿美指向了勝佑。

  “可是他剛跟我說他不是爸爸。算了,先把小女孩 帶走。”

  隨後,小女孩被警察抱出了郵局。 接著刑警又問:“誰是搶匪?地上這槍和刀是誰的?”

  “快救命啊!我是坪林區的民意代表。我告訴你誰是搶 匪,是那個農夫。他還開槍打我屁股。”

  警察一聽是民意代表後,趕緊要將他送醫院,可沒想到農夫也回話。

  “警察大人!民代他才是搶匪。他把我山腰的那塊地給搶 走了。”

  抓住脫身的機會,阿全指著阿土伯說:“沒錯!沒錯!他 就是搶匪。”

  阿美看著阿全,不敢相信地說:“明明你才是搶匪,你怎 麼連可憐的阿土伯都要拖下水?虧我還是看著你長大的。警察 先生啊,他才是搶匪,他還拿槍對著我女兒。”

  刑警困惑地壓著阿全問:“你就是搶匪嗎?” 阿全嚇得全身發抖,他急忙辯解。

  “大人,不是我。那婦人才是搶匪。她搶了自己丈夫 的錢。”

  “沒錯!警察先生。她不僅偷錢,還偷漢子,就連小孩我 也替人白養了十幾年。”勝佑憤怒地指控阿美。

  阿美急忙澄清:“大人,他根本就沒有拿錢回家。錢是我 自己辛苦賺的。他這負心漢還在山腳下和女人廝混,我臉上的 傷就是他打的,你一定要幫我討公道。”

  “公道?大人!我才需要討公道。我告訴你,隔壁村的 阿豪趁我辛苦工作的時候和我的老婆廝混。我不僅要驗孩子的 血,還要他賠償。”

  “你怎麼可以出賣我?明明就是你先搶郵局的。”

  “可你不也有意思要搶嗎?我說的是事實。”

  郵局內又亂成了一團。昏頭的刑警氣呼呼地說:“誰讓你 們亂哄哄在這兒吵成一團?我問的是誰帶槍搶了這間郵局。其 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別再跟我廢話。”

  “大人,槍是我胞弟的。” “那你胞弟呢?” “他住在山腳下。”

  “他怎麼可能一下在半山腰搶劫,一下又飛下山?”

  阿全沒有回答,負責的刑警已經開始頭痛,他下令將所有 人帶回去。就在所有人被押出去時,周易稍微整理了襯衫,提 著公文包準備離開。但刑警把他攔住了。

  “先生你是誰?你這又是幹嗎?”

  “我是這間郵局的經理,你看不出來嗎?現在已經是五點 十五分,我要下班了。”

  “對不起,現在情況有點混亂,可能要請你跟我們回去做 筆錄。”

  “不需要,我幫你省點時間。搶匪是那個沒有手指頭的年 輕人,他叫阿全。另外一個戴鬥笠的老頭意圖搶劫。至于罪名 是否成立那是你們的事情。再見!”

  怒火中燒的刑警,硬將周易壓制在地。他給周易戴上手銬後,硬將他拖出去。周易眼看下班時間被延後,憤怒地喊著:

  “你不能這樣做,五點一到我就要下班。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這是暴力!濫用職權!我恨這爛地方,我恨該死的星期一。”

  此時村里的人全聚在郵局外看熱鬧。他們看著阿美、勝 佑、民代、阿全、阿土伯,這一群熟識的人被押上車,卻不知 道究竟誰是搶匪。他們七嘴八舌地猜測,最後出來的人應該就 是搶匪。但沒想到,最後出來的竟然是郵局的經理。

  周易的妻子也混在人群里。她奮力擠出人群,看見周易就 哭喊:“你就是這麼傻,不懂得變通。只要熬個兩三年就能離 開,為什麼要搶錢?這下連最後的希望也被你毀了。”

  看著妻子在一旁聲淚俱下,周易更是憤怒。他對著妻子 吼:“你這黃臉婆,給我閉嘴!我都告訴警察搶匪是誰,他們 還要我回去寫筆錄。我都下班了,還把我押走,簡直跟土匪一 個樣。”

  “你敢說我們是土匪?你沒看見我們身上的徽章和制 服嗎?”

  周易看了看刑警腰間挂的槍後,不屑地說:“穿制服有什 麼,還不都拿把槍。全都一個樣啊!”

編輯:楊永青

相關新聞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