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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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06-20 10:55   來源:中國臺灣網

  婚後的日子,仍然是每周時迅休息一天他們才見面。

  這天下午,黃嘉歸接鄭仁松的電話,說約了幾個月了,晚上一定要一塊吃飯。

  晚七時,黃嘉歸帶著馬可,到了西海大酒店的包間里。鄭仁松已到了,還有賀有銀,鄭仁松說剛升工委辦副主任的史九剛,晚上陪領導吃飯不能來。這樣,加上歐陽玉娟,就五個人。

  飯局開始,鄭仁松還沒有舉杯,倒是賀有銀舉起了酒杯,他說:“雖然是鄭老板請客,但我得先說一句,你們兩個總帶著女秘書,唯獨我是一個人,你們得先敬我,讓我也分享一點幸福。”

  本來鄭仁松已端起了杯子,聽了放下,笑著叫道:“老賀,你裝什麼孫子,今天晚上是咱兩人請大家吃飯,你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鄭仁松見黃嘉歸疑惑,就說,“神州集團改制完成了,他不但是總經理,還是股東。一夜之間,他從拿工資的政府機關工作人員,變成了擁有兩千萬資產的企業主。如今,不要說帶一個秘書,就是一個連的女秘書也沒有人管。”

  賀有銀大笑,說:“還不是沾了你鄭老板的光,再說了,你是董事長,我一夜之間有了兩千萬,你的資產卻漲了兩個億。按比例出場,你帶女秘書,我也只能帶二秘。”

  鄭仁松用筷子點著賀有銀,說:“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多少錢也不會滿足。”

  歐陽玉娟突然插話說:“馬姐有涵養不說,我可要說,不要動不動就拿女秘書找話說。就是老板對女秘書真的有非分之想,也不能說明所有的女秘書都會上鉤,還要看值不值。別以為選擇的權力全在男人手里。”

  賀有銀放下酒杯拱起雙手,說:“佩服,不愧是鄭老板培養出來的辦公室主任。”

  鄭仁松忙說:“我這個初中還未念完的人,能培養出誰來?都是人家培養我。”

  馬可就說:“德國的大詩人歌德說,女人是一所學校。可惜中國有許多男人,不是去學校讀書,而是常常想拆學校。至少鄭老板不是一個拆學校的人。”

  鄭仁松指著賀有銀說:“賀老板聽過嗎?這才叫文化!”

  賀有銀說:“黃總的秘書,黃總是什麼人。”

  黃嘉歸叉開話題,問:“鄭老板,你剛才說神州集團改制完成了?名下的存地可不少。”

  鄭仁松說:“政府推廣山東X城經驗,賣光國有中小型企業。碰上一個不勞而獲的好機會,賀總可算逮著了。”

  歐陽玉娟說:“賀總總算陰謀得逞了。”

  賀有銀帶著笑臉說:“我什麼時候把玉娟妹妹得罪了?”

  歐陽玉娟狠狠地說:“你不是把我得罪了,你是把人民得罪了。”

  鄭仁松只管笑,賀有銀說:“鄭老板有了,你就有了。人民你就不要管了,管你也管不過來。”他對黃嘉歸說,“史九剛負責走程序,他拿了百分之十的幹股,我不就佔百分之二十五嘛,還是借鄭老板的錢買的。”

  黃嘉歸總算聽明白了。

  鄭仁松有些不耐煩地說:“今天是專門答謝黃老師的,聽他的。”

  賀有銀停了吆喝,說:“好,聽黃總的。”

  這時,鄭仁松倒滿了酒,端起來,說:“我打心眼里敬重黃總,感謝黃總,這次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幫忙,市里兩千平米的娛樂廳就開不起來的,也掙不了這麼多的錢。人說房地產掙錢,如今房子不好賣!這個大型娛樂項目比房地產好做多了,把公安、文化的人擺平了,每天就只管收錢,省心。”原來,鄭仁松今天請客,是感謝黃嘉歸搭橋讓他認識了市文化局的人,和北京的一個商人在靈北開了一家遊戲廳。

  鄭仁松喝了杯中酒,說:“我正準備再開一家分店,黃老師入股,山上的高雅要做,山下的錢也要掙的。”

  黃嘉歸放下筷子說:“我只不過給你介紹了個朋友,說了一句話而已,掙大錢那是一個人的福報,不是說誰願意掙就能掙到的。”

  鄭仁松說:“話是這麼說,但班瑪大師不是講了嗎?萬事都是緣,沒有你引這個緣,我這個事也就做不成。所以還得感謝你這個緣。”

  就在他們喝得最起勁的時候,在報社值夜班的時迅,接到一個舉報電話,說烏江路上的京松遊戲廳,有幾臺老虎機賭博。最近,報社幾次接到讀者來信,反映遊戲廳對社會特別是對青少年的危害,因時迅側重跑文化新聞,這些來信就交她處理。有學生家長哭訴,說遊戲廳已成為社會一大公害,呼吁救救孩子!她正準備暗訪,想不到晚上遇到了。時迅放下電話,出門看看,偌大一層樓,就她的辦公室亮著燈,才記起新聞部另外兩名值班記者跑夜間新聞了,再找人恐怕延誤時間,其他部門值夜班的人又不很熟。好在烏江路離報社不遠,也許此刻需要的是行動。記者的職業道德突然使時迅產生了一種莊嚴神聖感。不到一分鐘思索後,她決心獨闖虎穴,探個明白。于是,她迅速拿過相機檢查了一下,下午剛裝了新膠卷,只照了一張。為了及時報警,她按了一下手機上的110,然後又挂斷,把手機調至待機上鎖狀態,只要她連按兩次發射鍵,立刻就通。作好準備,她迅速下樓,衝到馬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她說:“烏江路京松遊戲廳。”

  不到五分鐘,出租車就到了京松遊戲廳門前。里面的情景可謂燈火輝煌,別樣洞天,閃爍的霓虹燈,把門前的路面照得通明透亮,只有離門口二十多米處的路邊,有一棵老樹的巨大的樹梢,留出一塊黑影。大門洞開,門口溜達著幾個穿著統一黑色服裝的小夥子,一看便知是保安。時迅和朋友曾進過遊戲廳,也就隨便玩玩。真要暗訪了,突然覺得里面很神秘,像是一個魔窟。時迅摸了一下隨身挎著的小包,上午剛領的三千塊錢的季度獎金在里面,她立時壯了膽,大步向遊戲廳門口走去。

  時迅被領到收銀臺,她順手從口袋里掏出裝了獎金的信封,一把抽出里面的現金,放在收銀臺上。也許她的動作太誇張,也許旋轉的燈光本來使人變了形。收銀小姐竟一時發懵。站在時迅身後的人立即說:“姐玩大的。”

  收銀小姐馬上明白過來,接過錢點了一遍,並在驗鈔機過了一遍,隨即點出一小筐金色的硬幣遞給時迅,時迅接過並不清點,一副急切的樣子。營業者要的就是這樣的主,時迅立即被引進了里間的第三臺遊戲機前。引導者從自己口袋里掏出幾枚硬幣,放進遊戲機,在臺面拍了兩下,屏幕上立即出現了一組畫面,隨即從出幣口彈出十多枚硬幣。他說:“祝姐發大財!”

  時迅問:“多少為大?”

  那人說:“一次有掙幾萬的。”

  時迅顯得頓時激動,她知道遇到了真正的賭機。進門時的一絲恐懼感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她立即抓起手筐里的硬幣,向進幣口里投,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隨著屏幕畫面的變換,出幣口的金幣紛紛墜落,當她手筐里用去一半金幣的時候,淌出的硬幣已是她兌換硬幣的兩倍。她再繼續投幣的時候,出幣口時淌時停,有時會突然連續蹦出許多,有時會長時不見動靜。慢慢地手筐里的硬幣所剩不多,突然,出幣口又跳出幾枚,接著,嘩啦啦吐出幾十枚。時迅相信,失去理智的玩者遇到這種情景,絕望的心境一定會突然興奮,必定如絕處逢生,欲罷不能,從而更瘋狂地投入。時迅當然不能停下來,她等著最後的底牌。這一次高潮過後,手筐里和贏來的硬幣,統統被吃進去了,再沒有一枚掉下來。這時,身後的人,像一個幽靈出現在她的跟前,說:“小姐,還玩嗎?今晚的大頭還沒有出來。”

  時迅發現,剛才只注意了賭機,沒有在意周邊的情況,這個房間,約有上百平方米,至少放有三四十臺遊戲機,型號不盡相同,看著發瘋的人們,她相信里面至少藏有三分之一的賭機。

  身後的幽靈又說:“小姐還玩?”

  時迅見時機已到,說:“我讓朋友送錢來。”

  幽靈說:“我們的電話不外借。”

  時迅說:“不用。”說著,她掏出手機,按下了剛才輸入的號碼。

  也就響了兩聲,對方接起了電話,時迅立即喊:“我輸完了,快送錢來,烏江路18號京松遊戲廳。”她怕對方聽不清,又重復了一遍地址。

  時迅報警後,就想留下證據。正這時,旁邊一位手筐里已沒有了金幣的玩者,聲嘶力竭地叫喊送幣來!叫喊的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人民幣,在搖曳的燈光里當空抖著。立即就有兩個人送上了硬幣。時迅迅速掏出照相機,在他們交接的瞬間,以賭機為背景,按下了快門。隨著閃光燈爆出的一道白光,被雜亂搖曳的燈光充斥的空間,突然一片慘白。就在這慘白閃過的一霎那,有人厲聲喝道:“幹什麼!”

  這時,遊戲廳的燈光突然滅了。接著聽到了跑動的腳步聲。

  時迅判斷110會在幾分鐘之內趕到,保護證據是第一位的。因而在保安將她包圍起來的時候,她迅速卸下了膠卷,裝進上衣口袋,隨即被人搶去了相機。接著她聽到了第二聲叫喊:“不要放走人!”

  猛然,她感到頭上被重重擊了一下,隨之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一股熱流從頭上澆過,她聽到一聲警笛的尖叫,卻覺得自己離開了地面,向空中飄浮,她看見了兩個男人,遠處有明媚的陽光……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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