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走就走!誰稀罕!”劉媽用力抽過支票,鼻孔朝天地重重擱下花瓶,氣鼓鼓地回房收拾行李。
喬哥哥,對不起……
在心里,又一次默默地道歉,喬翎沉默地動手清理桌上的玫瑰花。整理完那束玫瑰,她走到了母親的家,大門敞開著,遠遠地,她就聽到花房傳來母親的笑聲。空氣里,又一陣濃鬱的花香。
“媽咪,你又忘了不能開著窗戶。”淡淡地,她輕聲提醒著。
“啊……對不起,對不起!瞧我這記性……”喬媽媽回身見到女兒,乍喜的笑容還未綻放,已經意識到失誤,連連拍自己的腦袋。
“沒關係,下次記得就好。”她的身體已經行動起來,將一扇扇窗戶密實地關嚴實。
突然,她蹦出一句話來,“媽咪,花粉對夜簫不好。”
她從來都沒有向母親解釋過,但是為了這樣的事項能足夠引起母親的重視,她願意解釋。從這玫瑰園落成以後,她和喬石都心照不宣地將窗戶關得很嚴實,這一切,都是為了夜簫的身體考慮。
“啊?”喬媽媽還聽不太明白。
喬翎正欲開口解釋,卻被一直蹲在一旁,目光一直死死地盯著盛開的玫瑰的紀尋打斷,輕柔的聲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及嫉妒,“只因為夜簫從不見發作過的哮喘?喬翎,這些花也需要空氣!”
是他,一直慫恿喬媽媽打開窗戶。是他,故意將玫瑰花送給劉媽。
玫瑰,是一種宣誓。一種追求的宣誓。玫瑰,也是一種宣戰。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宣戰。
這些花也需要空氣……
這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還是烙在了喬翎心里。
她和喬石的玫瑰……她珍惜喬石為她留下來的每一點每一滴回憶,她也希望,它們能盛開的很嬌艷。
緩緩地,她蹲在紀尋身邊,手萬分珍貴、愛惜地撫摩著凝結著水珠的玫瑰花瓣,“對不起,委屈你們了……”
“傻瓜,愛情不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們的玫瑰由我們來共同守護已經很幸福了,所以,它們一點也不委屈。”曾經,喬哥哥環著她的細腰,在她耳邊呢嚀著。
“沒關係,喬哥哥明白的。”她堅定地點頭。
紀尋的唇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諷刺笑容,但是,他沒有再出言多說什麼。
他順著她的指尖,撫摩著柔弱得倣佛不堪盈盈一捏的玫瑰花瓣,他修長的手指,倣佛只是無意碰觸到了她觸手溫潤的指尖。兩個指尖倣佛帶著靜電一樣,更倣佛有曖昧的電光一閃而過。
她嚇了一跳,驟然縮回自己的纖細小手,驚訝地別過臉,只見他依然神情自若,倣佛絲毫沒注意剛才差點冒犯了她。
她松了一口氣,看來,她真的太敏感了。
蹙著眉忍耐著右臂拉扯帶來的痛感,他將飛機停入停機坪。
這趟任務,他圓滿完成,一個小時前,兩千萬美金的酬勞已經匯入了他的瑞士銀行賬戶。提著幾件簡潔的換洗衣物,他用左手掏著鑰匙,正想打開家里的大門。
“砰”的一聲,大門一下子被拉開了,劉媽鐵青著一張臉,推著幾個大大的行李箱,身後老麥似笑非笑地幫忙。
“怎麼回事?”他的眉頭蹙著更深了。
劉媽要走?而且看起來不太甘願!
雖然他很不喜歡總是倚老賣老的劉媽,但是,她始終是喬石的奶媽,他是不可能會趕她走的。所以……出了什麼事?
“少奶奶趕我走!”劉媽沒好氣地說。
喬翎趕她走?不太可能……
“發生什麼事了?”淡淡地,他詢問。
“我怎麼知道她發什麼神經!”劉媽的態度非常惡劣,一筆非常豐厚的退休金,並不足以消她胸口的怒氣。
她的態度太惡劣,根本連“尊重”兩個字都不懂,更別提什麼下人的本分,夜簫也板起了臉,“你走吧。”本來還想有什麼可以解決的,他可以替她做主。但是,她這樣侮辱喬翎,齊家容不下這樣的管家。
夜簫的冷淡及撒手不管,更令劉媽一口氣咽在胸口,不上不下,惱得快吐血。
“二少爺,你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劉媽的唇角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並沒有這份多余的閒情逸致,只要喬翎願意打理這個家,她做什麼,他都不會幹涉。偏過身體,他進入家門。
“二少爺,因為玫瑰!”劉媽急了,趕緊在他身後吼,“因為玫瑰,二少奶奶趕我走!”
玫瑰?……他的腳步頓住了。
其實,他一直知道,她在隔壁有一個玫瑰花室,那里盛滿了她和喬石的愛情。不去幹涉,但是並不代表他毫不介意。
“因為我偷摘了隔壁花室里的玫瑰花,二少奶奶生氣了,說那些玫瑰都是她和大少爺的寶貝,見證他們天長地久、至死不渝的愛情。每一朵玫瑰,都代表她有多愛大少爺。我看不過去,就對二少奶奶說,她這樣讓二少爺您情何以堪,她終歸是嫁給了二少爺!但是,我只是這樣說了一句,二少奶奶就發火把我趕走了!”她在顛倒是非黑白!她走可以,但是走之前一定要埋下一枚炸彈,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對夫妻這麼暢快!
至死不渝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