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遭遇官場潛規則——太平軍難剿
湘軍吃敗仗——曾國藩兩度跳江自殺
李鴻章辦團練弄得自己上火,老師曾國藩這邊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前面說到曾國藩對著土匪、會黨下了狠手,使湖南境內風氣得到了極大地扭轉。和李鴻章的處境一樣,曾國藩也遇到了官場上的“潛規則”。本來支持他的巡撫張亮基調任湖廣總督,接任者駱秉章與曾國藩的關係不冷不熱,而曾國藩與其他湖南官員之間總是存在著一種很微妙的關係。團練大臣這個介于官紳之間的身份,造成了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況。團練大臣是朝廷任命的,但對于地方官員來說,不是欽差大臣,對地方上沒有管理權,再說,搞團練的糧餉都是地方上出,這讓本來就為錢發愁的官員們很是不痛快。曾國藩雷厲風行地建立“審案局”,越過湖南地方官員到處抓人、殺人,這更讓他們感到不爽。
鹹豐三年六月,曾國藩連上兩份奏折,《特參長沙協副將清德折》和《請將長沙協副將清德交刑部治罪片》,矛頭直指長沙的綠營官員,這樣湖南官場一片嘩然。要糧餉罷了,亂抓人也罷了,這次竟然對著官員下手了,這不是越權嗎?你曾國藩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于是摩擦開始了。特別是綠營的人想辦法找曾國藩的事兒,事兒還真讓他們找到了。湘勇試槍誤傷了綠營的人,綠營就準備和湘勇們群毆一下,曾國藩立即出面調停才沒有發生群毆。
事情並沒有結束,不久,曾國藩大將塔齊布的手下和綠營士兵因為賭博發生糾紛,在綠營提督鮑起豹的慫恿下,綠營士兵圍攻了曾國藩的公館,打傷了士兵,曾國藩本人也差點兒受傷。在這樣的水火不相容的狀況下,曾國藩清楚這是要把自己的隊伍趕出長沙城啊。曾國藩並不想和湖南的官員把關係搞僵,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八月,曾國藩上奏《移駐衡州折》,帶著自己的湘勇駐扎到衡州。
別看曾國藩這次離開長沙好像是迫不得已,但從後來的發展可以看出,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他可以排除幹擾,一心練兵了。說到這里,我們必須談談湘軍組建的來龍去脈。首先,曾國藩要選好的將領,條件是不怕死、能吃苦、有能力、不急功、少說話。在這樣的標準下,塔齊布、唐訓方、彭玉麟等得力幹將被他招入麾下。再次就是選好的士兵,曾國藩的思路是通過血緣、地緣組織一支以親情、友情為紐帶的部隊。挑士兵就簡單了,不用他親力親為,只要是一級一級從上往下選就是了,營官選哨弁、哨弁選什長、什長選丁勇,而且誰選人誰負責,這樣就形成了一級向一級負責、下級對上級的絕對服從,這為日後湘軍保證了戰鬥力的穩定。在編制上,曾國藩倣效戚繼光,以營為最基本的作戰單位,每營500人,分前後左右4哨,每哨又分為8隊。有劈山炮、抬槍、小槍、刀矛諸隊,每隊正勇12人,另有親兵6隊,共38隊,每營還配備了180個長夫。這是陸軍,曾國藩還建立了水師,也是倣效陸軍而來,分艙長、炮手、頭工等。
在部隊建制完成後,下一項工作就是訓練,這可是練兵的關鍵。不光是要訓練湘勇的身體素質,還要訓練陣法和命令的執行力。為此,曾國藩對訓練抓得很緊,安排好具體每天的訓練項目,自己每月都要親自到場監督訓練,防止訓練流于形式。為了加強部隊的“思想工作”,每逢三、八日,他都要對全體士兵進行訓話,將自己的思想傳達給士兵,讓他們建立正確的人生觀。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就是“薪水”的問題。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動輒會丟了性命,不管調子說得多高,感情多深厚,沒有錢說什麼都是白搭。曾國藩也看到了這一點,他提出了“高薪養兵”的辦法,各級士兵、軍官的月餉都比綠營軍高很多,甚至高出數倍。出操有“補助”、出外打仗有“津貼”,這可算是把部隊的積極性給調動起來了,人們爭相參加湘軍。不過軍餉的增多成了一直困擾曾國藩的大問題,讓他費盡心血、挨遍白眼。
但無論如何,湘軍還是很快地建立起來了,到了鹹豐四年(1854年)正月,湘軍正式成立,陸師5000人、水師5000人,再加上其他後勤人員,湘軍全軍共一萬七千人,聞名遐邇的湘軍出現在了歷史舞臺上。
有了部隊,曾國藩的目標很快鎖定太平軍,他要和太平軍較量一下。太平軍也不是吃素的,鹹豐三年開始了西徵,一路殺到了湖北,朝廷催促曾國藩盡快馳援湖北,可曾國藩知道軍隊沒建設好,出去和太平軍作戰就是以卵擊石。在多次拖延後,到了鹹豐四年正月,湘軍齊匯湘潭,曾國藩準備好了,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給江忠源等人報仇,他要來一個誓師大會。在誓師大會上,湘軍個個精神抖擻,而曾國藩也信心爆棚,他還發布了一篇宣戰告示——《討粵匪檄》,正式向太平天國表明我曾國藩來和你們拼命了。
隨後,湘軍萬人趕赴長沙,這個讓他丟臉的地方。這次可是長臉了,湖南的官員們被太平軍打得屁滾尿流,湘軍是他們唯一的希望,曾國藩風光地在長沙城里炫耀著。但炫耀不是他的目的,他要實打實地會一會太平軍。他率領著部隊向岳州進發,那里的太平軍主動撤了出去,把一座空城留給了曾國藩。這樣順利的戰果讓曾國藩感到非常開心,在給鹹豐帝上奏時,他還自吹“所有賊蹤全數退出湖南”,可事實並不是他的想象。
三月,太平軍卷土重來,湘軍的水師在大風下損失慘重,派出的陸師也被擊敗,太平軍馬上要打到岳州城下。曾國藩看到情況急轉直下,好漢不吃眼前虧,率領剩下的湘軍逃回長沙。
回到長沙,曾國藩立即上疏自責並將兵敗的情況輕描淡寫了一下,希望能夠得到鹹豐帝的原諒。鹹豐帝倒是給了他立功贖罪的機會,繼續讓他鎮守長沙。太平軍兵分兩路,一路打長沙,一路打湘潭,曾國藩只好分兵兩路救援,塔齊布帶領一部分湘軍去了湘潭,曾國藩坐鎮長沙。太平軍飛一樣地來到了距離長沙不遠的靖港,曾國藩集合陸師、水師迎頭阻擊,但結果是太平軍胖揍了湘軍。曾國藩一看要敗,立即拔劍插地,豎起令旗,責令士兵不準退。可插個旗怎能抵擋住逃命的士兵,湘軍一擊而潰,曾國藩只好逃到戰船上。敗是敗了,那就趕快脫離險境吧。就在船頭向後開往長沙的時候,曾國藩越想越氣,怎麼自己費盡心機練出來的士兵,竟然這樣不堪一擊。剛敗了,本想借這次翻身,沒想到又敗了。曾國藩肝火上身,腦子一熱,跳進江里準備自殺。看到主將跳江,手下人著急了,跳進去救曾國藩,曾國藩掙扎不讓救。幸好隨從章壽麟想了個歪招兒,喊著湘潭勝了,這才讓曾國藩燃起了一絲希望,被人救了上來。
等回到長沙,章壽麟的話成了預言,塔齊布等人奮力打敗了太平軍,救湘潭于水火。消息傳來,曾國藩這才稍安。曾國藩之所以跳江,是因為在垂頭喪氣回到長沙後,曾國藩沒少受到冷嘲熱諷,弄得他特沒面子,並發誓湘潭不勝,自己就自殺。幸好湘軍勝了,讓曾國藩萌生了再次振作的希望。曾國藩同日把靖港之敗和湘潭大勝上報了朝廷,勝利寫得多,失敗寫得少,曾國藩還是有點兒私心,功過相抵讓皇帝別怪罪自己。鹹豐帝倒是很逗,在曾國藩要求重罰自己的折子上竟然寫“此奏太不明白!豈已昏聵耶?”這不是拿他開涮嗎?曾國藩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但事情往往到了最低點就會反彈,曾國藩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過失,特別是總結了在帶兵打仗方面的經驗,他現在成熟起來了。時間不長,湘軍再次聚集起新的力量,而鹹豐帝又再次催促他進軍,曾國藩鼓起勇氣再來一次。這次的曾國藩又回到了岳州這個讓他第一次成功又很快失敗的地方。接下來就是要進入湖北作戰了,城陵磯是塊難啃的骨頭,山東、廣西調來的清軍水師也加入了曾國藩的行列,結果是水師大敗而歸。這惹得鹹豐帝氣憤異常,但後來湘軍總算是把城陵磯搞定了,這才沒讓曾國藩再次被皇帝問“昏聵耶?”去往湖北的道路打通了,下一個目標就是太平軍佔領的武漢了。
武漢三鎮不比湖南境內的城池,這里可是太平軍重點駐扎的地方,重兵把守,戒備森嚴。2萬太平軍、4000余艘戰艦,從數量和質量上,對曾國藩都是難以逾越的難關。但世事總是讓人捉摸不定,武漢之役就是個例子。
在短短的四天內,湘軍竟然佔領了武漢三鎮,這個估計連曾國藩做夢也想不到。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鹹豐帝都大吃了一驚。在批示曾國藩的捷報時,他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覽奏,感慰實深!獲此大勝,殊非意料所及!“這場大勝讓清朝上下一片歡騰,曾國藩的湘軍名號為大家所知。曾國藩也因此被授予二品頂戴,署理湖北巡撫。曾國藩原來不就是二品官嗎?沒錯,那是在靖港之敗之前,靖港敗了他就被免職了,那時候他就是戴罪之人。直到城陵磯之戰後,才加封他三品頂戴,這次算是恢復“級別“了。但曾國藩婉辭了署理湖北巡撫,他要繼續東徵。
在打下田家鎮、半壁山等軍事要地後,曾國藩的信心又一次達到了頂峰,太平軍也就這麼回事,拿下九江小菜一碟。九江可是長江上的咽喉,它是保衛天京的西大門,戰略地位雙方心知肚明,洪秀全派石達開增援九江,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鹹豐四年十二月,湘軍開到了九江,太平軍也嚴陣以待。打了二十多天,九江依然在太平軍手里,湘軍傷亡不小。這樣的持久戰打下去,對于曾國藩來說只會越來越失望,他決定找到突破口。湖口這個地方進入了曾國藩的視野,湘軍水師厲害,把湖口拿下就可以東進,迫使九江守軍出城,那時候再做決戰。曾國藩把水師拉到了湖口的鄱陽湖外,而石達開也看出了他的企圖,他決定玩點兒小花招兒。曾國藩親帶水師和太平軍交上了火,太平軍且戰且退,退進了鄱陽湖里。湘軍的前鋒小船也跟著進去了。
可沒想到,太平軍一下子把湖面封鎖了,水師被分割成兩部分,這下情況危急了。曾國藩知道這樣下去,靖港之敗又將上演,不管他多著急,但戰局還是沒有改變。湘軍艦船被燒大半,連曾國藩的坐船都被太平軍俘獲,曾國藩本人只好移到別的船上。這下曾國藩損失大了,除了死了這麼多湘勇,連坐船上鹹豐帝賜給他的黃馬褂、自己的日記一係列拿錢買不來的東西,都被太平軍一鍋端了。
曾國藩又一次絕望了,剛牛了一陣,沒想到這次敗得更徹底,他又一次想到自殺。跳江被人救了上來,回到軍營又想去和太平軍拼命被人拉回來了。曾國藩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尋死,怎麼看都有點兒表演的成分,只是有人覺得是作秀,有人覺得是真情流露,但無論如何,現在的曾國藩就像抑鬱症患者一樣,腦子里全亂了。鹹豐帝還在那里等匯報呢,曾國藩強打精神把軍情匯報給了他。可能是攻克武漢的功勞太大的緣故吧,鹹豐帝並沒有過多的責怪曾國藩,只是讓他重新振作精神,以圖再戰。而曾國藩很清楚,這次大敗可是傷筋動骨了,一般人還要休息一百天呢,何況是一支軍隊,他想躲躲了。
忠孝不能兩全——戰事正酣曾父過世
時間到了鹹豐五年年初,大敗之後九江成了卡脖子的手掐得曾國藩喘不過氣來。攻是攻不下來了,那就耗著吧。但太平軍可不想和他耗,另一路太平軍直插湖北心臟武漢,攻克漢陽,進逼武昌。武漢危險了,這個重鎮對于戰局太關鍵,曾國藩不得不分兵回去支援。現在湘軍騎虎難下,從主動進攻轉為了被動防守,這個轉變太快了,曾國藩一時接受不了。面對殘酷的事實,他只有選擇暫時避一避風頭,于是曾國藩上疏鹹豐帝自己去江西南昌休整水師。本來應回武漢休整,但那里還在激戰,怎能休整?南昌是目前唯一的選擇。鹹豐帝同意了,曾國藩留了一部分軍隊繼續圍困九江,自己帶著水師殘部到了南昌。
南昌城不比長沙,這一點曾國藩看得很清楚。在自己的老家搞團練都被地方上的官員擠兌得不輕,何況這次去的是另外一個省。當時江西巡撫是陳啟邁,陳啟邁和曾國藩是湖南老鄉、同榜的進士,還在翰林院共過事,這種同鄉、同年加同事的關係,本應該是鼎力相助,但事實並非如此。
作為江西的一把手,陳啟邁更多考慮的是江西的切實利益。湘軍進入江西後,糧餉自然要從江西財政上出,這讓陳啟邁一萬個不願意。說實話,當時江西確實不是富裕的省份,自己花錢還要從牙縫里擠呢,來了個“吃白食”的,能樂意嗎?陳啟邁對待曾國藩不只是不冷不熱了,簡直就是對著幹。曾國藩想幹的事情,到了陳啟邁這里就是不配合。
在別人屋檐下的曾國藩也只能低頭,處處讓著陳啟邁,不斷地妥協,以期能讓陳啟邁良心發現,幫助自己。可事與願違,陳啟邁一點兒也沒感到不好意思,而且還變本加厲,一個人最終引發了曾、陳之間的導火索。這人叫彭壽頤,是個自辦團練的舉人,曾國藩見到他,認為是個人才,準備留用,並把情況告訴了陳啟邁。而彭壽頤和陳啟邁的下屬官員有矛盾,陳啟邁非但沒有留用他,還將他逮捕入獄。
這下徹底惹怒了曾國藩,好歹他也是二品官員,一份名為《奏參江西巡撫陳啟邁》的折子放在了鹹豐帝面前。在鹹豐帝眼中,曾國藩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湘軍是最有希望打敗太平天國的軍隊,不值得為了一個巡撫得罪了曾國藩。陳啟邁被革職了,曾國藩看似勝利,但處境卻沒有改善,江西地方官員依舊對他不待見,要啥沒啥,這段日子讓曾國藩真正看到了人間冷暖,他感到前途的無望。
一個個不好的消息紛紛傳來,武漢還沒解決,九江又攻不下來,第一悍將塔齊布也死于軍中,這一連串的消息在曾國藩受傷的心上又撒了一把鹽。特別是塔齊布的死對于曾國藩來說就是斷了一只胳膊,塔齊布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而他的死帶來的是湘軍戰鬥力的下降,這讓曾國藩甚是擔心。
可鹹豐五年底,江西也受到了太平軍攻擊,這次帶兵的是上次差點兒要了曾國藩命的石達開。石達開帶領大軍繞開重兵防守的湖南,一路向守備空虛的江西殺來,目的就是讓九江、武漢湘軍回救。石達開一路打得太順了,到了鹹豐六年二月,太平軍距離南昌越來越近了,曾國藩主動出擊,帶領湘軍和其他增援的部隊在樟樹鎮和太平軍相遇了,結果還是曾國藩慘敗而歸,他只好逃回南昌,城門緊閉。南昌城里面一共五千人馬,而城外圍了五萬太平軍,一比十,這個比例太懸殊了。
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圍城士兵,曾國藩感到了撲面而來的威脅,這種威脅是對自己生命的威
脅,如果城破,曾國藩難道能再次逃生?塔齊布死了,羅澤南也在不久前死于陣中,左膀右臂都沒有了,這次是不是輪到自己了?曾國藩的恐懼達到了頂點,但還不能束手待斃,只能拼一下了。
太平軍也沒客氣,玩命地攻城,曾國藩玩命地守城。過了幾天,本以為能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曾國藩突然發現太平軍撤了,而且撤得那叫一個幹凈,就像詩里說的那樣,“我輕輕地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可曾國藩沒有這個雅興,他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石達開就這樣放過了自己?其實,並不是石達開要放過曾國藩,而是天京遭受了向榮率領的江南大營的攻擊,洪秀全讓石達開盡快回來幫助防守。曾國藩又一次逃出了險境,他是多麼的幸運啊,多次化險為夷,他一定要感謝上天的眷顧,如果太平軍不撤,那南昌城破是遲早的事情,那曾國藩也就真的“以身殉國”了。
南昌暫時安全了,曾國藩依舊在“坐困”,困在江西這個地方。他並沒有忘了重新整肅湘軍,他不停地派人回到湖南招募湘勇,老弟曾國荃、曾國華帶領數千湘勇打通了湘鄂之間的交通線,入援江西。湘軍的形勢在向上發展,曾國藩強打精神訓練這些新湘軍,而他心里卻是無比的痛苦,軍事行動開展不下去,政治上又被排擠,這樣里外不是人的狀況,讓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支撐下去。就在他對前途一片茫然的時候,一個噩耗傳來—父親曾麟書去世了。
鹹豐七年二月曾國藩得知了父親去世的消息,他立即向朝廷請假丁憂。當前戰事正酣,丁憂當然不能很長時間,那就三個月吧,朝廷讓曾國藩安排好湘軍後回老家奔喪。曾國藩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湖南老家,面對已過世的慈父,他更多了一些感慨,忠孝不能兩全,自己沒有給父親盡孝,但為國家盡忠卻處處受挫。
這讓曾國藩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對于他來說,父親的喪事成為了他的解脫,困守江西本來就是無解的局,曾國藩不下也要下,而趁著奔喪的機會,他可以暫時離開那個是非之地,至少獲得暫時的寬慰,他需要好好的冷靜下來思考一下,到底自己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