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個逐漸走向成熟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年輕時的青春熱血往往在世態炎涼中慢慢冷卻,有點殘酷,卻又極其現實。
其實從古至今,不管是在哪個朝代,世態炎涼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元曲《凍蘇秦》中這樣描繪:“也素把世態炎涼心中暗忖。”《隋唐演義》中如此評說:“世態炎涼,古今如此。”既然如此,世間這般平常事,何必為此傷腦筋?
季羨林先生生在《中棚雜憶》一書中這樣回憶道:他在十年浩劫中,因為膽大包天,跳出來反對“北大”一位炙手可熱的“老佛爺”,而被戴上了種種莫須有的帽子,被“打”成了反革命,遭受了極其殘酷的折磨。
從牛棚放出來後的幾年時間里,他仍是燕園里的“不可接觸者”。走在路上,當年對他低頭彎腰,畢恭畢敬的人,如今卻視若路人,沒有誰願意或是敢和他說一句話。有一次,他的孫子發燒到四十攝氏度,他騎著自行車,載著孫子去校醫院急診,竟然有一位女同事幫忙推了推車,把他感動得熱淚盈眶。再後來,他不只“官”復原職,而且還加官晉爵,又開始了一段輝煌人生。原來的門可羅雀,又變成了賓客盈門。
其實這不正是“窮在街頭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的現實寫照嗎?魯迅先生親身經歷過家庭的起落後也說:“有誰是從小康之家而陷入困頓的麼?我以為在這途中,大概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面目……”從《紅樓夢》中,我們也能體味到曹雪芹人生的遭際與炎涼的世態。面對世態的炎涼,我們該怎麼辦呢?
季羨林說:“你若問我有什麼想法沒有,想法當然是有的,一個忽而上天堂,忽而下地獄,又忽而重上天堂的人,哪能沒有想法呢?我想的是:世態炎涼,古今如此。任何一個人,包括我自己在內,以及任何一個生物,從本能上來看,總是趨吉避兇的。因此,我沒怪罪任何人,包括打過我的人。我沒有對任何人打擊報復。並不是由于我度量特別大,能容天下難容之事,而是由于我洞明世事,又反求諸躬。假如我處在別人的地位上,我的行動不見得會比別人好。”
確實,世態有時候就是這樣,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只有去學習接受它,然後改變自己的心態,用積極的心態去處世。
柏楊先生也曾講述過一段不堪回首的情感經歷,他說他在被羈押之後,他和妻子倪明華變得越來越陌生了,最後只能遺憾地結束了那段十年的婚姻。但柏楊先生回憶起當時的情形時這樣說道:“我想起了一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在與她見面完畢後,我站起來,渾身像是煮在滾燙的水鍋里,踉蹌地回到押房,心里一片茫然。我告訴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過去的四十年,只是一場漫長的夢。”柏楊先生又樂觀地說道:“‘人不受涼不世情’,一個充滿了勢利眼的社會,固然使人心寒,但一個完全沒有勢利眼的社會,也會平淡枯燥。歷史上沒有姦邪,哪能顯出忠貞?沒有勢利眼,又怎麼顯現出道義美德?在人生道路上,每一次挫折,都是一次友情篩檢,經過風浪仍保持友情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世界上從沒有發生過,當一個人受到挫折時,朋友的陣容能夠原封不動。‘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這是千古定律。”其實柏楊先生不過是告訴我們應該坦然、樂觀地面對這樣的變故,用豁達的心胸去面對這個世界的人與物。
曾任北京大學校長的馬寅初先生,也曾因為“新人口論”蒙冤獲罪,遭到專橫無理的批判,最終被革職。但是當他的兒子告訴他被革職的事時,他只是漫不經心地“噢”了一聲;數十年後,撥亂反正,他的兒子告訴他被平反的喜訊時,馬寅初先生也只是輕輕地“噢”了一聲。外表看似靜若止水,內心卻滑動著機敏與睿智,這是何等的難能可貴。
都說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生活于世,兄弟之間因為錢反目成仇,朋友之間因為利而落井下石,這樣極端的事情也許每天都在發生,但我卻不能因為一些極端的案例而使我們的心變涼。生活是自己的,我們沒有必要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無論世態炎涼,還是人情冷暖,我們首先應該把自己的心態擺正,坦然地面對人世間的滄桑沉浮,冷言冷語。學著放平心緒,做到心如止水,此時、即將或是已經發生的一切遭遇,不管它是多麼洶涌和可怕,但我們都可以淡然處之。
任他事態涼,我自心不涼。當我們在困難的時候,要記住那些幫助過我們的人,對于那些嘲笑我們的人要不做計較。同樣的,在別人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本著一顆熱情的心去幫助別人,與人為善,雖然世態炎涼是一直存在的事實,我們仍要懷抱一顆火熱的心,去努力地溫暖它、改變它。這才是對于世態炎涼的正確態度。
為什麼不能領略塵世生活的樂趣
一般人不能領略這個塵世生活的樂趣,那是因為他們不深愛人生,把生活弄得平凡、刻板,而無聊。——林語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