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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待異見,是時代最大的進步

時間:2013-09-30 08:48   來源:中國臺灣網

  進化論需要特立獨行者,大自然需要物種的多樣性。生態的多元化,乃進化之本。同樣,生活方式各樣性亦是人類幸福之源。

  混沌理論認為,個體不被整體改變必須符合兩個條件:第一,自身足夠強大;第二,堅持得足夠久。

  強大的個體改變整體,萬物以至人類得以進化。強大的個體不一定是領袖,他們可以是異類,比如第一只站立行走的猴子。多數人的選擇,可能是多數人的暴力。假如一個浮躁的消費主義時代將人類引向毀滅,那麼異類就是一種救贖。他們或許以不情願的方式在大時代邊上留下補白,提醒人們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時代不可缺少的補白

  形勢大好,人心大壞。因為人心壞了,大好形勢也難持久。在海內外造勢者營造的“大好形勢”之下,有人奮力攀爬,有人出逃,有人選擇自我邊緣化。

  那些自我邊緣化者,不追求站在大時代的舞臺中央位置,不追隨主流價值,與這個世界保持距離。他們不是被動地被擠壓到時代邊上,他們只想做真實的自我,按自我的方式生活。因為他們懂得,成功而不快樂是最大的失敗。

  造勢者稱,中國中產階層改寫奢侈品規則:穿Prada的人民“月收入萬元以上;開著奧迪A4轎車;住著溫哥華森林或遠洋新幹線等明星樓盤;使用IBM ThinkPad 或蘋果筆記本電腦,蘋果手機;經常出入中國大飯店、北京嘉里中心、上海新錦江大飯店這樣的五星級豪華酒店;無論是購物還是娛樂,他們都習慣用招行一卡通或中行長城卡這樣的銀行卡刷卡消費;他們最向往的旅遊地點是法國、東南亞以及東非”。他們叫“中產階層”。

  麥卡錫的這份中國奢侈品報告認為,中產階層的崛起,使得中國的奢侈品消費處于全球坐二望一的位置。正是這種追求,讓中國人無論是生活品質還是時尚品位都更密切地與世界接軌,甚至在某些方面引領世界。

  對照現實,海外咨詢機構對中國現實的描述往往很穿越。中國當下的現實恰恰是中產塌陷。

  那些跋扈者,為什麼要通過炫富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而招致民眾和傳媒的批評呢?巨富者得不到社會聲望,甚至成過街老鼠,所以只有依賴物質標簽了。在中國,成功者或不成功者,心底都有不同意味的失敗感。

  要清醒而獨立地活著,需要強大的內心。

  既然打不過他們,那就成為他們。還有一種選擇,就是抗拒成為他們。有人追求成功、榮耀、功成名就,有人選擇自我邊緣化。自我邊緣化是人類的一個永恆主題。但先要區分真淡定與假淡定。李白“皇帝呼來不上船”是矯情,假如許個一官半職就會毀了詩仙。孟浩然“耕釣方自逸,壺觴趣不空”是真隱居,“何必先賢傳,惟稱龐德公”,他體味到了遠避紅塵的樂趣。

  八大山人選擇了自我邊緣化:自知性僻難諧俗,且喜身閒不屬人。

  八大山人的書畫拍賣單價超過了千萬元,其故居常有高官名流來拜。這個自我邊緣化的僧人畫師,假如當時選擇紅塵成功,還會有今日拜者雲集嗎?

  歷史證明,那些選擇自在、自由、自得的人,那些不在乎影響主流的人,最終都影響了未來主流,成為那個時代的不可缺少的補白。

  為什麼是“在時代的邊上”?

  無論盛世、衰世,都出陶淵明。不管乞丐、皇帝,都想過出世。清順治帝放著江山不坐逃遁空山。明木匠皇帝,放著朝政不理而精于木活。有人小隱隱于野,有人大隱隱于朝。人人都有一點《越獄》情結,但未必都去挖地道。

  關于逃,佛經有個經典故事:有一個犯人判了無期徒刑,想逃出監牢,就與同牢的小偷商量。他們慢慢挖地洞,一天挖一點,最後成功了。等到小偷逃走,這個犯人就把地洞蓋好,他自己呢,反而跟看守們變

  成好朋友。家里送來好吃的,大家一起吃,好玩的一起玩,後來與看守無話不談,大家放心他,曉得他不想逃。有一天家里又送來酒肉,他請看守一起來慶祝,等到看守酒喝醉了,他從看守身上把鑰匙取出來,打開自己的手銬腳鐐,穿上看守的制服,把牢門打開,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而那個小偷,花了很大的力氣挖個地洞逃出來,還很可憐地東躲西躲,身逃出來可心還在牢里呢。而那個判無期的,因為跟看守都變成朋友,卻徹底地逃出來了。

  逃不在乎方式、不在乎逃往何處。呂洞賓在廬山仙人洞題有詩:“一日清閒自在仙,六神和合報平安。丹田有寶休尋道,對境無心莫問禪。”所以,有人日理萬機心卻早已逃了出去;有人身在仙境,心卻在生意場中。

  逃進深山老林、逃去麗江大理,你以為就逃脫了嗎?為什麼是在時代的邊上?與紅塵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與主流保持刻意的距離,非暴力不合作,正是價值所在。你別想把我變成你的一員,我不想成為你的一部分。否則大家一勺燴了,全完蛋。那些被絞進事業、職場、官場的絞肉機里的人們,不能自拔,最終成為大醬缸的一部分。這好嗎?

  中國有個三千年來的權力磁場,好比強大的風洞,將一切卷入其中,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進化論需要特立獨行者,大自然需要物種的多樣性。生態的多元性,乃進化之本。同樣,生活方式多樣性亦是人類幸福之源。

  選擇不合作,選擇不跟風,活出來讓你們看看。每個人都有權過屬于自己的小日子,就不會扎堆兒,就不會一勺燴。什麼時候新浪微博上盡在討論過小日子了,那中國才算進步了。什麼時候《新周刊》變成純討

  論生活方式的雜志了,那就說明中國人進入舒坦狀態了。

  閒時,你可以選擇做個醬油男:愛潛水,愛冒泡,只發帖,不加V。有事去散步,無事看風景。你做你的採訪,我做我的俯臥撐。我不是誰的炮灰,我沒有兇器,只有一鼠標。我只代表我自己。每日飄過無數帖,

  偶爾喊上一兩聲。我是地球一板磚。

  為什麼要給異類空間?

  表面看,中國有本《花花公子》,叫《男人裝》。可你知道的,上世紀60 年代的《花花公子》會偶露鋒芒做一期反戰專題,《男人裝》絕不會的。中國更不會有的是《滾石》。同樣是青年運動,中國的60 年代與西方完全是兩碼事,就像大串聯與伍德斯托克是兩碼事一樣。

  伍德斯托克的嬉皮士們有意識地遠離主流社會,以一種不融于主流的生活方式,表達對現實社會的叛逆。奇裝異服、留長發、蓄長須、吸大麻、聽爵士樂、鬧群居等只是表象而已。有人要在當今中國復制伍德

  斯托克音樂節,那就妄想了。

  Do your own things,因為不爽,所以獨行。人生的目的也不再是沿著社會階梯向上爬,人生是自我選擇和自我實現,人生是重新發現。

  16歲那年,喬布斯留著齊肩長發宣布正式成為嬉皮士的一員,並結識了生命中第一個女孩,然後喝酒、吸大麻:“有一天,我們特意到一塊麥田吸迷幻藥,突然間,我感覺整塊麥田都在演奏巴赫的樂曲。那一刻我非常興奮,感覺自己就好像在指揮交響樂隊演出。”1974 年喬布斯“光著腳、穿著破爛衣服”來到印度朝聖:“加利福尼亞嬉皮士的貧窮是一種自我選擇,而印度的貧窮則是命運。”我們不知道大麻和印度朝聖與蘋果公司的關係,但反叛的基因一定植入了喬布斯的每一款產品。你們是不是很受用?

  另一位嬉皮士資本家是理查德?布蘭森,他打造的傳奇維珍商業帝國一點都不傳奇,因為他只是代言了年輕世代的想法並滿足他們罷了。

  當某一事物佔據主流,老朽的過程就開始了。政治上叫寡頭,經濟上叫壟斷。中東革命的實質,不是你貪污了多少,是因為你在位太久,太老朽了。反壟斷法的實質,表面是制裁壟斷,實質上也是你在位太久,

  不利于充分競爭,讓新生事物沒有生長空間。

  而作為嬉皮士的喬布斯和布蘭森們則具備回到原點的反叛意識與反思精神:“反對強迫消費,這樣只會導致環境惡化;反對被動接受,每個人都是藝術家”(《為什麼有時我們都是嬉皮士》)。他們是60年代的一代,他們是滾石的一代,他們唱著《答案在風中》,他們終于修成正果,成為新樂公司的CEO或國際組織的領袖。寬容異類,善待異見,就是時代最大的進步。數字出版已能做到個性化定制,出版社為某個特定客戶只出一本書。有一天,人們希望也能定制屬于個人的生活,只要代價不太高。當社會的長尾理論盛行,異類將成為常態。

  為異類留有空間,為物種留有多樣性,因為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是幸存者或拯救者。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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