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第十一章

時間:2012-06-26 09:04   來源:中國臺灣網

  我在寫一封信。為了能從心理治療課程中結業,我需要給受害者寫封信,在信里我將為我的行為負責,並且會表達我的痛悔。這封信從未寄出,這對受害者不公平,我們是這樣被訓導的,這只是挖出了不好的過去,僅此而已。但我們必須寫這封信。

  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寫了兩個詞:親愛的蕾切爾。

  當然,蕾切爾只是個化名——小組治療中沒有機密,記得嗎?所以基本上,工作了六個星期之後,我只寫了兩個詞,其中一個還是假的。

  但是今晚,我想我能在這封信上有點進展。今晚,我要知道作為一名受害者會有怎樣的感受。

  我想逃跑。想一想,在腦子里試驗一下。可想不出該怎麼做。在後911的世界,老大哥 無處不在,逃跑可能招來嚴重的後果。沒有證件就不能乘飛機或火車,我又沒有車。該怎麼辦呢?徒步走過馬薩諸塞州的州界?

  事實是,我沒有現金沒有車,沒法實施逃跑計劃。我要支付測謊檢驗費,給援助小組付錢,更不要說每周還要給傑瑞匯一百塊。他稱之為賠償,我稱之為保險。這樣他就不會一直追蹤我到南波士頓,折斷我渾身上下每根可憐的骨頭。

  所以,我的銀行賬戶上的可支出數額是很低的。

  我能做什麼?援助小組集會之後,我打道回府。

  三十分鐘後,科琳敲響了我的門。

  “我能進來嗎?”我的假釋官問,非常禮貌,非常肯定。一頭紅發毛刺刺的,但這並不會讓人忽略她臉上嚴肅的神情。

  “當然。”我說。我打開了門。科琳以前來過一次,還是在剛開始她要確認我地址的時候。我已經住了兩年了,但這里變化不大。我對室內裝修並不熱衷。

  她走過狹窄的走廊,來到房子後方,我那經濟節約的房東霍利亨太太把這里的起居室和帶篷的門廊改裝成了一個四十幾平方米的單間公寓。我每月要為這個華麗的地方支付八百塊;反過來,霍利亨太太則可以為這所她住了五十多年的家賺取一點財產稅,她並不想因為一些雅皮士發現了這塊街區炒高了房價而失去它。

  事實是,我還挺喜歡H太太,即使她給每扇窗戶都挂上了該死的花邊,給每個有靠墊的家具都鋪上了鉤織的小方巾(她還是用大頭針別上去的,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幾乎每兩天就要被扎到一次)。H太太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個注冊性犯罪者,但還是讓我住在這里了,即使她的孩子還因此跟她大吵過(我在自己的寓所里聽見的,好像這房子也並沒有那麼大)。而且,我還總能在我的房里撞見她。

  “忘了過去!”她聲色俱厲,有些倚老賣老。H太太八十高齡,身材像個矮小的土地公公。虛弱不堪、心不在焉或者時常健忘都是和她毫不沾邊的字眼。她在盯著我,我倆對此都心照不宣,我也喜歡這樣。

  為了她,我把幾本色情雜志半塞到床墊底下,那里她肯定能找得到。我想當她知道她的“年輕”房客現在對成人雜志感興趣,一定會感覺好一些。否則,她可能會為我擔心,而我不想那樣。

  也許我本該有一位媽媽來讓我長大。也許那本來會對我有所幫助。我不知道。

  我領著科琳走進了我的小樂園。她仔細打量著小廚房、僅有一個粉紅碎花雙人沙發的空蕩蕩的起居室,這還是承蒙H太太的慷慨。科琳在這兒大概只停留了六十秒,然後走進了臥室。我注意到她走進房間的時候皺了皺鼻子,讓我想起好像很久沒洗過床單了。

  哦,該死,我心里想。現在是什麼都不能做了,新洗的床單也可能被認為是犯罪的一種徵兆。

  科琳又晃回客廳,在粉色沙發上坐了下來。背後的一塊方巾刮到了她的脖子,她直起身子,看了看鉤織的方巾,聳了聳肩,然後又靠了回去。

  “你都忙些什麼,艾丹?”

  “工作,走路,參加援助小組活動。”我聳了聳肩,繼續站著。我不能坐,一坐下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我啪嗒一聲拉了下手腕上的綠色橡皮圈。科琳看見了,但什麼也沒說。

  “工作怎麼樣?”

  “沒什麼可抱怨的。”

  “有什麼新朋友、新愛好嗎?”

  “沒有。”

  “最近看了什麼電影嗎?”

  “沒有。”

  “去圖書館借過什麼書嗎?”

  “沒有。”

  她抬起頭歪向一邊,“參加過什麼鄰里的燒烤嗎?”

  “才三月份就燒烤?”

  她咧開嘴笑了,“聽起來你的生活比教堂里的老鼠還要安靜啊。”

  “嗯,是的,”我向她保證,“真的,真的是這樣。”

  她終于切入正題,身子向前傾了傾,離開了小方巾,胳膊肘支在膝蓋上,“聽說這里最近有點不太平。”

  “我看到警察了,”我跟她說,“他們今早挨家挨戶在調查。”

  “你和他們說話了嗎,艾丹?”

  我搖了搖頭。“我得工作,要是遲到,維托會讓我不好過的。而且,”我自衛性地補充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笑了,我差不多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哦,要是我每聽一回這種話就能賺五分錢的話……

  我開始走來走去,步子很急、很不安。“我在寫一封信。”我突然說,因為她正在用一種洞悉一切的假釋官的眼神打量著我,如果一個警官以這種眼神盯著你,你就得說些什麼了。

  “是嗎?”

  “是寫給蕾切爾的。”我說。她不會知道蕾切爾是誰,因為這只是個化名而已,但這並沒有妨礙她表示理解地頻頻點頭。“寫寫無助的感覺。我一直堅強,你知道的。沒有人喜歡無助的感覺。但我現在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了。想想我有大量寶貴的時間可以用來了解無助是什麼感覺。”

  “跟我說說,艾丹。”

  “不是我幹的,好嗎?不是我。但這女人不見了,我和她中間只隔了五戶人家,我又是他媽的注冊性犯罪者。好吧,遊戲結束,逮到個性變態,馬上抓捕。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

  “你認識這個女人嗎,艾丹?”

  “不算認識,只是在附近看到過她。但他們有個孩子,也是我看到的。我一直循規蹈矩,不想惹麻煩,不想。他們有孩子,所以我離得遠遠的。”

  “我想她很漂亮。”

  “有個孩子。”我肯定地說,就像是在念咒語,管他呢,也許就是吧。

  “你很帥。”說這話時科琳把頭歪向了一邊,似乎是在肯定我,但我可不是傻子,“生活平淡,不大出門。我能想象這讓你有多沮喪。”

  “相信我,我每天都打手槍。你去問我的援助顧問,她讓我們向她匯報一切。”

  科琳並沒有被我的粗口嚇倒。“她叫什麼?”她突然問。

  “誰?”

  “那個女人。”

  “瓊斯,我想,好像是瓊斯。”

  她狡猾地盯著我,試圖想弄清我到底知道多少,或者她能從我嘴里套出多少。比如,我要不要坦白我見過失蹤女人的丈夫,雖然孩子在家里?我想這個細節不應該說出去。一旦你是個重刑犯,最好什麼也不要主動,讓執法警察去忙活吧,這是經驗之談。

  “我想是桑德拉?瓊斯,”她終于若有所思地說道,“中學老師,丈夫上夜班。很奇怪,她白天工作,丈夫卻晚上工作,我想她大概也很沮喪。”

  我啪嗒啪嗒地拉著手腕上的橡皮圈。她什麼也沒問,所以要是我回應了,肯定就死定了。

  “孩子很可愛。”

  我沒吭聲。

  “早熟,我明白。喜歡騎著她的三輪車四處轉悠,也許你見過她一兩次?”

  “見過,在十字路口。”我匯報說。啪嗒,啪嗒,啪嗒。

  “你昨晚在幹什麼,艾丹?”

  “跟你說過了,什麼也沒幹。”

  “有不在場證明嗎?”

  “當然,你可以打電話問傑瑞?宋飛 ,每晚七點我都和他在一起。”

  “然後?”

  “上床睡覺。技工都要早起。”

  “你一個人上床睡覺的?”

  “相信我已經回答過了。”

  她揚起一邊的眉毛。“說真的,艾丹,別對我亂放電。你要是繼續保持這種態度,警察一定會把你扔到監獄柵欄後面的。”

  “我什麼都沒幹!”

  “那就想辦法讓我相信。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沒幹什麼,因為你說得對,艾丹——你是個注冊性犯罪者,而五所房子開外有個女人不見了,目前來看,你相當可疑。”

  我舔了舔嘴唇,拉了下橡皮圈,又舔了下嘴唇,拉了下橡皮圈。

  我想跟她說說車的事,但我沒有。主動交代有關車的小新聞肯定會把警察招到我的屋里。最好先等等,什麼時候他們對我窮追猛打地進行盤問,把我關進拘留室里,我就可以用這條信息作為交換條件。最好是等到我能用這條信息交換自由的時候再開金口。永遠不要做沒有好處的事,這是重罪犯的另一條經驗之談。

  “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我終于說話了,“我他媽就會編個更好的故事,不是嗎?”

  “你的不在場證明就是你沒有不在場證明。”科琳打趣地說。

  “是的,差不多。”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那一刻我真正地松了一口氣。我終究死里逃生了。

  然後她問:“我們能去外面走走嗎?”

  我的好心情頓時化為烏有。“怎麼?”

  “夜色不錯,我想呼吸點新鮮空氣。”

  我想不出說什麼,所以我們就到了外面。她穿著怪異的松糕靴子,整個人差不多有1.8米高;我穿著牛仔褲、白T恤,佝僂著背。至少我不再彈我的橡皮圈了。我的手腕已經麻掉了,鮮紅鮮紅的。我看起來像個割腕自殺者。的確可以考慮這個問題。

  她繞過房子,來到了後院。我可以看到她正在專心地檢查地面。地上有沒有帶血的作案工具?或許有土被新翻過的痕跡?

  我想說他媽的。當然,我什麼也沒說。我低著頭,我不想抬頭看,不想暴露任何跡象。

  然後,她會說她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好,是在照料我,為了保護我,她只是想幫我。

  突然間,我似乎看到自己正坐在傻乎乎的粉紅碎花沙發上,用盡全力寫道:

  親愛的蕾切爾:

  對我所做的,我感到很抱歉。我跟你說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我倆都清楚我只是想脫了你的衣服,對此我一直很抱歉;我騙你上了床,然後又對你說我只是想給你最好的,對此我一直很抱歉。

  很抱歉我上了你,然後又說這都是你的錯;是你想要,是你需要,而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

  很抱歉我仍然想著你,該死的每一天都想:我有多想要你,我有多需要你,你是怎樣為我做了這一切。

  正當我思緒連篇之時,科琳的聲音突然劃破了黑暗。

  “嗨,艾丹,”她大聲叫著,“那是你的貓嗎?”

  12

  早上六點整,會議開始。他們從白板開始:嫌疑人一,傑森?瓊斯先生,關係——配偶;嫌疑人二,艾丹?布魯斯特,關係——注冊性犯罪者,住在同一街區。然後,他們還羅列了作案方式、動機和時機。

  作案方式還是空白,因為他們並不清楚桑德拉?瓊斯出了什麼事。被殺?綁架?離家出走?他們才剛展開調查,任何推測都為時過早。所以他們繼續往下。

  犯罪動機。瓊斯能保住他可能因為離婚而丟掉的幾百萬美元,加上女兒的監護權。布魯斯特是個眾所周知的性犯罪者,這可能是他潛伏已久的衝動。

  作案時機。瓊斯有當晚不在場的證明,但這個證明也不是無懈可擊的。布魯斯特,沒有不在場證明,但他們能不能將布魯斯特和桑德拉?瓊斯聯係到一起呢?他們此時還沒有任何電話記錄、電子郵件或者手機短信將這兩者聯係起來。但地理位置對他們的推測有利。嫌疑人和受害者之間只有五棟房子之隔。陪審團也許會理所當然地推測布魯斯特和受害人很可能互相認識。此外,布魯斯特在修理廠工作,桑德?拉瓊斯可能在那兒修過車——他們打算今天一早就去問。

  他們繼續討論個人背景。瓊斯是名自由撰稿記者,一個稱職的父親,娶了年輕的有孕在身的新娘,把她從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帶到南波士頓,不知從哪里獲得了幾百萬的資產。米勒探員和華倫警官均認為此人“不合作”,這對他很不利。而且他似乎對插銷鎖和鐵門情有獨鐘。

  另一方面,布魯斯特是個注冊在案的性犯罪者,曾和一名十四歲的女孩有過性關係。過去兩年一直做著同樣的工作,住在同樣的地方。他的假釋官喜歡他,晚上九點打電話來報告說沒有在他的寓所發現任何可疑跡象。對他有利的證據又增加了一分。

  受害者本人被認為沒有危險性。她是個好媽媽,是新來的學校老師,沒有吸毒、酗酒或性淫亂史。中學的校長形容她守時、可靠、盡責。丈夫說她從不願丟下她的女兒。另一方面,受害者很年輕,身處相對陌生的城市,似乎沒有很親密的朋友圈或是親戚。所以,她是一個二十出頭、不太與人交際、晚上大多和她年幼的孩子一起度過的漂亮媽媽。

  犯罪現場:沒有破門而入的痕跡,沒有噴濺的血漬,沒有明顯的暴力痕跡。主臥有一盞破碎的燈,但沒有證據表明它是被當做武器使用或是在掙扎打鬥中被毀的。主臥的床上原來有一床藍綠相間的被子,但有人把它和一件當睡衣用的紫色T恤一起塞進了洗衣機。他們還找到了妻子的手袋、手機、車鑰匙以及車,都在現場。沒有不見的衣服、首飾或者行李。丈夫的貨車也搜查過了,沒有可疑之處。罪證化驗室現在正在查驗瓊斯家的垃圾。波士頓地區情報中心(BRIC)將會搜查他家的電腦。

  最後,蒂蒂又加了一條,一只失蹤的橘黃色貓咪。

  她從白板前退了回來,他們都仔細地審視著。

  當誰都沒有什麼可補充的時候,她蓋上了筆帽,轉向重案組的副警司。

  “桑德拉?瓊斯現在已經失蹤超過二十四小時了,”蒂蒂總結道,“她沒有出現在任何本地醫院或是停屍間。這段時間她的信用卡或銀行賬戶也沒有任何動靜。我們搜過她家的房子、院子、兩輛車和周圍街區。目前,關于她的下落我們還沒有任何線索。”

  “手機呢?”副警司大聲問道。

  “我們正在和她的手機供應商聯係,以獲得有關所有刪除的語音信息和短信息的全部記錄,以及所有呼入和撥出的電話。過去二十四小時里,她的手機活動大多僅限于她的教學崗位,各種想要找她的教員同事和學生。”

  “電子郵件呢?”克萊門特提醒道。

  “昨天我們想拿到取得家庭電腦的搜查令,沒有批準。法官認為桑德拉?瓊斯失蹤時間還不夠長。今早我們重新遞交了申請書,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的失蹤人員基準。”

  “方案呢?”

  蒂蒂深吸一口氣,看了米勒探員一眼。他們從早上五點就在這里,盡管極其需要睡眠,可睡了還沒幾個鐘頭就又集合了。過了二十四小時的基準,對他們來說可能既是好事,又是壞事。一方面,他們可以正式為桑德拉?瓊斯立案;另一方面,找到涉案女性的幾率降低了一半。之前,他們還有點機會;現在他們要不斷與時間賽跑,時間每多過去一分鐘,桑德拉?瓊斯的失蹤就意味著多一分的噩運與不測。

  他們要找到她,在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時之內,否則,他們可能就要挖出一具屍體了。

  “我認為我們可以採取兩種符合邏輯的行動路線,”蒂蒂匯報說,“一,我們認為那孩子,克拉麗莎?瓊斯,可能掌握了那晚她家所發生的情況。我們要迫使瓊斯同意接受司法談話,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克拉麗莎會提供什麼細節了。”

  “你們要怎麼做?”

  “我們要告訴他,要麼同意我們對克拉麗莎進行詢問,要麼我們就會將他家房子宣布為犯罪現場,讓他和克拉麗莎滾蛋。我們相信,為了給孩子保持一個穩定的環境,他會同意接受詢問的。”

  克萊門特看著她。“除非他認為女兒可能會提供讓他受到指控的細節。”

  蒂蒂聳聳肩,“不管怎樣,我們都將收獲以前沒有的信息。”

  克萊門特想了想,“同意,那麼第二條行動路線?”

  她深深吸了口氣。“鑒于目前缺乏線索,我們需要公開尋求幫助。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我們不知道桑德拉?瓊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最好的賭注就是讓民眾參與進來。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們要組織一個正式的特別小組,以處理隨之而來的劈天蓋地的調查。我們還要和其他執法機構合作,以確定地方搜查隊隊長以及其他的調查途徑。最後,我們要在今天上午九點舉行記者招待會,會上我們會貼出桑德拉?瓊斯的照片,附上電話熱線,以便知情人匯報。當然,這種性質的案子很可能會引起全國性的關注,但是這樣可能也會對我們有利。”

  克萊門特懷疑地盯著她。

  蒂蒂放松了一下她緊繃的姿勢,聳了聳肩,“見鬼,夥計,媒體遲早會捉到風聲,還不如我們自己先放點出去。”

  克萊門特嘆了口氣,拿起面前的馬尼拉紙 卷宗夾,輕輕敲了幾下桌子,“電視節目會喜歡這個的。”

  “我們需要一名盡責的宣傳警察。”蒂蒂說道。

  “百分之九十五的‘情報和調查’都是來自頭戴錫紙帽,編著外星人綁架故事的寂寞男人。”

  “要聽到他們的匯報可還要等上一會兒,”蒂蒂板著臉說,“也許我們可以再任命一名警官來更新他們的地址。”

  克萊門特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的預算好像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從自己老媽家的地下室搬出來似的。”他兩手緊緊攥著卷宗,“媒體會問起那個丈夫,你打算怎麼說?”

  “我們還在追查線索。”

  “他們會問他是否配合調查。”

  “這麼說我八點半就要打電話給他,建議他讓我們和他女兒談次話,只有這樣我才能對剛才的問題回答說是,給他省點麻煩。”

  “那個注冊性犯罪者呢?”

  蒂蒂猶豫道:“我們還在追查線索。”

  克萊門特審慎地點點頭。“不錯!我不想聽到任何偏離總方針的做法。不要對外泄露我們有兩個嫌疑可能相當的當事人。另一點要注意的,他們會互相指證,對辯護律師提出合理的即時質疑。”

  蒂蒂點點頭,覺得沒必要主動交代傑森?瓊斯已經在如法炮制。這就是有兩個嫌疑犯的問題所在,也是他們之所以將問題都寫在可擦除的白板上而不是正式的警方報告里的原因。因為一旦實施抓捕,所有的警方報告都要呈送給辯護律師,他可能會在陪審團面前把二號嫌疑人說成是案件的主謀。嗒—噠,嚴謹的探員經過全面調查後,產生的一點合理的懷疑。有時你是擋風玻璃,有時你是玻璃上那只討厭的臭蟲。

  “你說上午九點記者招待會?”克萊門特瞄了瞄表,從桌邊站起來,“最好快點。”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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