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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照憐

時間:2011-08-24 15:27   來源:中國臺灣網
  秦文聽見陶花的叫聲,硬生生收住力道,槍尖一擺在她前胸劃過。尖鐵已破衣服,蕭照憐前襟的衣服嘩啦啦全都散開,她本來已經抓到秦文,此刻趕緊回手捂住胸口,然而衣襟已經裂開,酥胸半露,兩陣中士兵雖然看不甚清楚,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照憐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左手剩下的一只峨嵋刺“當啷”落地,雙手緊緊護于胸前。她如此一個剛烈勇猛之人,竟然當場落淚。秦文怔了一刻,似在猶疑,終于還是探手將她提過馬來,他與她面對面坐著,輕攬住她後背將她抱于胸前,算是為她遮羞了。

  契丹營中頓時有人出陣來救應,秦文卻早已回馬到己方陣中,陶花搶上前來,帶了公主營的女兵接下蕭照憐。

  侍從遞了一件披風給陶花,她過去包在蕭照憐胸前。

  秦文提韁走到旁邊避嫌,陶花跟過去,問:“你是怎麼認識蕭家姐妹的?”

  他嘴角噙了一絲笑,“蕭照憐號稱是契丹第一美女,這天底下的美女,我都是要見識見識的。”

  陶花沉了臉,“我跟你說正事呢。”

  他轉過頭來,面色並無絲毫調笑之意,“我也在說正事。我不喜歡為難女人,剛才是沒辦法才把她帶回來,你給她找件衣服放她回去吧。”

  陶花愣在那里,覺得他的話十分沒有邏輯,他剛剛明明是想刺死蕭照憐,怎麼現在又開始憐香惜玉了?她有心想質問個清楚,卻又怕在這戰陣之中士兵面前讓他難堪,只好先忍住。

  她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痛快的時候,正看見趙恆岳趕了過來,探著頭往蕭照憐的方向看過去。陶花皺眉斥道:“你也是來看這契丹第一美女的?給你送到中軍營去慢慢看吧!”

  趙恆岳轉頭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她,沒說話。

  陶花頓時明白自己過分了,竟然在陣前無緣無故斥責大王,于是分辯一句:“小滿,你已經不再是小孩了,遇見衣衫不整的女子該知道回避。”

  這一句話卻說得更加不合時宜,陶花說完之後也發覺自己越描越黑了。果然,趙恆岳臉色已經沉下來,似有怒氣,只是看見周圍全都是兵士,發出火來必然讓陶花在眾人面前顏面有失。他一甩袖子,轉身上馬離去。

  陶花猶豫片刻,追過去拉住他的馬韁,“是我不好,剛剛……有點亂發脾氣了。”

  趙恆岳冷冷答道:“我從來不怪你發脾氣,可是他的風流事你怨到我身上,這也太不公平。”

  陶花先是低著頭老老實實受訓,猛然間卻反應了過來,問:“到底什麼事?”

  他哼一聲:“你還是先出陣吧,蕭照影已經在等了。”

  第二陣是比箭兵,契丹人善射,那自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項目。蕭照影施施然帶了一個一百人的小隊出來,面上的微笑去了一些,卻仍是帶著笑容說道:“我家小妹,就煩請秦將軍多加照應了。若是能玉成好事那是功能無量,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只怕就不是兵退五十里這點小事了。”

  陶花淡淡答道:“我會盡力保她性命。”說著揮手讓公主營內的弩箭隊出來。這一百人全都配備了顧師傅造出來的弩箭,機關精巧,力道雄厚。

  蕭照影看周軍的這一百個箭兵全都不拿弓箭,反倒是扛著個盒子,就猜想到是弩箭。只不過強弩體積很大,需要幾個人才控制一臺,不如弓箭兵靈活,而他們帶的這種可以一人扛一個的木箱弩,恐怕力道就不夠,所以蕭照影也沒有十分擔心。

  然而等到一聲號響,兩方走出一百步開始交戰時,蕭照影卻驚呆了。這些木箱弩勁力堪比強弩,而且裝拆弩箭十分容易,她的箭兵雖然準頭都不錯,卻抵不住這些強弩箭多力大,轉瞬間契丹箭兵傷亡慘重。

  蕭照影到底是身經百戰,知道已然無望勝利,拖延下去只會讓自己精心培養的箭兵死傷更多,立刻高聲向陶花喊道:“我們認輸了,請收兵!”

  陶花喝停弩箭兵,在馬上一拱手,“那麼,請照影姐姐即刻退兵。”

  蕭照影也拱手還禮,面上笑容隱去,“我會如約退兵五十里,咱們到五十里外,擇日再戰!”

  當晚周營中歡聲一片,大家全都喜氣洋洋,只有陶花微皺眉頭。她想問問秦文是如何識得蕭家姐妹,卻左等右等也見不著他,直到用過晚飯也沒見人影。她也就先壓下好奇,帶了幾個隨身侍衛到父親墓前,把今日戰事說了一遍,希望父親也能分享勝利的喜悅。

  之後她又登上燕丘山,本來是想散步,卻在山頂碰到了中軍營的侍衛。趙恆岳正獨坐山頂,望著滔滔燕子河神情凝重。

  陶花走過去,他的面色不似以往親密,淡淡問話:“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過去看蕭照憐?”

  陶花不語。

  他仍是淡淡說道:“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從心底厭煩我,所以處處把我想得不堪。”

  陶花急忙跟進一步,“你別這麼說,小滿……”

  “說過了別再叫我小滿!你真以為你是我長輩了麼?連是非都分不清楚的長輩!”他聲音猛地高了起來,驚得遠處的侍衛也往這邊走近幾步,怕出什麼變故。

  這是陶花第一次見趙恆岳對自己發火,她後退兩步,微覺有些害怕。也說不清為什麼,千軍萬馬都不怕,就是見他發怒傷心,就有點怕了。

  趙恆岳看見她的神色,一下子又憐惜起來,伸手把她拉到身邊,輕聲說:“我不是怨你說我,我是怨你太傻了。你這樣子笨拙,就算是嫁給他,以後可怎麼辦?他跟那蕭家二小姐有前情,難道還需要猜麼,你這該管的不去管,跑來管我有什麼用?”

  陶花低下頭去,“我……我也不是厭煩你,我怎麼會厭煩你?我……”

  “我什麼我?都跟你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去看看戰俘?”

  陶花哼了一聲,“我管不了他!他要是看中了別人,那也請便!”

  趙恆岳嘆口氣,“阿陶,你要也是這麼傲的脾氣,嫁秦文可真不合適,嫁寧致遠都比他強。雖然同樣風流,但寧致遠至少我能管得了,這秦將軍,可是連我都吃不準。”話音未落,旁邊過來一個侍衛,到趙恆岳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趙恆岳點頭,對他說:“你把剛剛跟我說的,再跟長公主說一遍。”

  那侍衛立刻向陶花行禮,稟道:“大王剛剛遣人去將戰俘帶至中軍看守,卻得知已經被左營秦將軍帶走了,我們想去將軍帳帶人,卻被擋在了門外,兄弟們私下里聽說,秦將軍已經把戰俘放走了。”

  陶花皺眉看了趙恆岳一眼,兩人一同站起,朗聲吩咐各自的侍衛同回左軍營地。

  陶花進了營門,連馬都未下,直接奔馳到將軍帳門口。

  秦文負手在帳內,看見陶花和趙恆岳一起回來,他也沒有行大禮,只是到了陶花身邊說:“我已經放蕭照憐走了。”

  陶花怒道:“你這是重罪!”

  他淡淡笑了笑,“那就請公主治我的罪吧。”

  “你……你別以為我不敢!”

  “蕭照憐與我有過情事,不過那是好多年以前了,現在我放她走,就跟你放哈布圖一樣,總得顧點義氣。”

  陶花氣得再也說不出話,轉頭奔回了自己營帳。她原以為秦文一定會追過來解釋,等著他過來說兩句軟話兒,卻是沒有。倒是趙恆岳追了過來,並坐在地毯上安慰她許久。

  她負氣問:“難道這不該按軍法治罪麼?”

  他柔聲答:“你沒聽見他說,你也放過哈布圖,那是說給我聽的,要治他的罪,也得先治你的罪。”

  陶花愣了片刻,她自己並沒聽出這層意思,還以為他只是在借舊事求她原諒。她憤然道:“這人心地好壞!”

  趙恆岳大笑,“阿陶,這世上也就只有你這麼傻。”

  “我傻,你們就都欺負我是麼?”

  他望著她,“阿陶,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只是盡我所能地,不要讓他欺負你罷了。”

  陶花長嘆一口氣,“要是他能像你對我這麼好,就好了。”

  趙恆岳一愣,很明顯地心思活躍了一下,似乎已成死灰的心又悄悄復燃,他輕聲問:“要麼,阿陶,咱們退了這門親事好不好?反正也還沒有讓別人知道,只有兩家人自己……”

  他還沒說完,陶花斷然止住,“你說什麼呢!就算他欺負我,我……我還是……” 
編輯:劉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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