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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節

時間:2012-08-08 09:21   來源:中國臺灣網

  舒拉稱讚說:“金先生,你真是博學多才,我實在佩服你。”

  金熾笑道:“要不然怎麼被打成右派呢,在大陸,越是有才學,越是右派,知識越多越反動。”

  蘇菲說:“金熾,你對男女關係還真是有研究。”

  金熾微笑著說:“人類最基本的關係就是男女關係了,由于封建專制,儒教盛行,人們才對男女關係諱莫如深。”

  蘇菲說:“金熾,我問你,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說的是人,不論男女。”

  金熾想了想,說:“家人想你,朋友念你,異性慕你。”

  蘇菲又問:“榮譽的最高境界呢?”

  金熾說:“你已遠離江湖,江湖還在傳說你。”

  “喝酒的最高境界呢?”

  “你還知道他是誰,他已不認識你。”

  “生命的最高境界呢?”

  “哭著來,笑著走。”

  “交友的最高境界呢?”

  金熾回答:“久不聯係,常在心中;朋友無須想起,因為不曾忘記。”

  舒拉問:“特工的最高境界呢?”

  蘇菲搶著回答:“這個我知道:梅花落了,暗香猶在;一只繡花鞋破了,奔走如飛!”

  金熾笑道:“答得精彩。”

  這時,有人敲門。

  金熾有些緊張,蘇菲躲進了衛生間,舒拉走過去開門。

  蘇朵出現在門口,她梳著烏黑的短發。

  “你們還不各回各的房間?多哥帶人回來了,姚海弘沒有抓住,教務長正發脾氣呢!”她說完,便消失在過道里。

  多哥帶著兩條軍犬和十幾個衛兵神情沮喪地回來了,他們的身上濺滿泥點,一條軍犬跑瘸了腿,腿上纏著紗布。

  “他能逃到哪里呢?真是見了鬼了!”黃櫨咆哮如雷,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綠如意勸道:“肯定有內應,誰擊昏了看守?誰拉了電閘?又是誰放他逃走的?”

  多哥見黃櫨的臉色比菜葉色還要難看,勸道:“好在書房里的寶貝沒有丟失。教務長,不要太著急了。”

  黃櫨帶著多哥又來到書房仔細檢查,在古典文學書櫃前的地上發現了一根頭發。黃櫨如獲至寶,立即用鑷子把這根頭發夾到一個小盤子上,她讓多哥趕快去化驗。

  多哥走後,黃櫨把書房門鎖上,又把書房內的窗簾遮嚴,然後來到古典文學櫃前,她用兜里的鑰匙把書櫃的門打開,揀出《金瓶梅》、《肉蒲團》、《燈草和尚》等書籍。她輕輕地按了一下設在書櫃櫃板上的一個按鈕,書櫃輕輕移動,露出一個夾壁牆。黃櫨鑽了進去,順著石階,進入一間十多平方米的屋子。這是一間布置典雅的臥室,屋角有一張豪華的席夢思軟床,被褥整齊。床的對面是一排組合衣櫃,床的一側是寫字臺,臺上有一個小鏡框,框內是身穿軍裝的黃櫨,背景是南京的紫金山,風景絢爛,紅楓如炬。寫字臺上有一個風扇,還擺放著墨水瓶、紙張、筆筒等物。屋角放著一個女人用的便桶,是上海居民常用的那種便桶。床頭櫃上有一個刻有維納斯女神圖案的銅制蠟燭臺,臺上插有5根粗粗的白蠟。

  黃櫨匆忙來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里面挂著四季穿的衣物,多是各色旗袍,也有女人穿的內褲、絲襪、月經帶等,衣櫃一角擺著幾雙高跟鞋、繡花鞋和拖鞋。

  黃櫨仔細注視著這些衣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黃櫨收拾停當走出書房時,正見多哥匆匆而來。

  “教務長,頭發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結果如何?”黃櫨急切地問。

  “是女性,血型是AB型。”

  “什麼?”黃櫨聽了大吃一驚。

  多哥還要說話,黃櫨打斷了他的話頭說:“到我的辦公室說。”

  黃櫨和多哥來到教務長辦公室時,綠如意正坐在藤椅上悠然自得地吸著雪茄。

  黃櫨把門關緊,對綠如意說:“你這煙鬼,我這屋可是無煙室,我討厭這種古巴雪茄!”

  綠如意趕緊掐滅了雪茄。

  多哥又把剛才說的話對綠如意重復了一遍,他疑惑地說:“姚海弘可是男人啊,怎麼又出現了女人呢?咱們不會搞錯吧?”

  黃櫨說:“姚海弘如果不是盜賊,他為什麼要逃跑呢?”

  綠如意說:“這種頭發鑒定準不準呀?”

  黃櫨點點頭,說:“準確無誤,據統計,一個人的頭發,大約有10萬至14萬根左右,中國人頭發的平均數量約為10.8萬根。一般來說,一個人每天大約脫落60根,人們頭發的顏色不同,黃種人和黑種人的頭發大都是黑色的,白種人的頭發以金黃色居多。頭發的顏色不同,是由其中所含的不同色素造成的。一般來說,頭發每天長0.4毫米,頭發的生長期大約為2至7年。一根頭發可以判斷性別、種族和血型,據測定,女人頭發中錳和鎳的含量,一般是男人的1倍至3倍。”

  綠如意問:“頭發那麼細微,其中所含的某些元素又是那麼稀少,怎樣測定它們的含量呢?”

  黃櫨說:“用中子活化分析、能量色散X熒光分析、質子激發X射線分析法等,把頭發用中子照射,會使頭發中的元素具有放射性,不同的元素射出的兩種射線的能量不同。因此,只要用儀器測量兩種射線的能量,就可以推算出頭發中含有什麼元素,含量是多少。這種中子活化分析法,又快又準確,能夠測量出一百億萬分之一克的元素。在頭發中,有的化學元素的含量,只有億萬分之一至百萬分之一,用中子活化分析法也能準確地測量出來。”

  多哥問:“用一根頭發,怎麼能查出是什麼樣的血型呢?”

  黃櫨說:“頭發中也含有血型物質,這種血型物質存在于頭發的髓腔中,外面被角質蛋白緊緊包裹著,只要把頭發洗凈、敲扁、剪碎,使頭發髓腔中的血型物質暴露出來,然後用特殊辦法化驗,就能查出血型。當然,除了頭發以外,用眉毛、鼻毛、胡須、腋毛、陰毛之類,同樣可以查出血型。從一根頭發可以判斷出主人的性別、血型,甚至居住環境、營養狀況、大致年齡、人種等。我在美國間諜訓練班學習時,一位教授告訴我,警察在調查一件兇殺案時,在現場找到兇手的一根頭發,用紫外線照射,發出明顯的熒光。一般的頭發在紫外線照射下會出現明亮、藍色、有光澤的邊緣,但那根頭發是人工染色的。這樣警方鎖定了一個染發的嫌疑犯,很快就破案了。”

  綠如意嘆道:“頭發斷案,真是太神奇了!”

  黃櫨說:“姚海弘跑了,這根頭發是不是他的同案犯留下的呢?

  綠如意說:“會不會是軍校外的人?”

  黃櫨斷然說:“她能擊昏看守,拉電閘,不太像外面的人。”

  根據上次的血型檢驗結果,軍校內有四個女人是AB型,其中有索拉、蘇朵和蘇菲。

  黃櫨想:索拉是她忠實的部下,自己曾幫她躲避了猶太人對她的通緝和報復,她對自己肯定是感激涕零,她不會做這種事情。可是黃櫨轉念一想,如果她為了金錢,為了利益,受雇于某個間諜組織呢?比如說美國中央情報局,或者蘇聯克格勃。但是她是不會委身于中共的反間諜機構的,因為中共不屑于和這種人打交道。書房里藏匿的這兩份特工名單太有誘惑力了。

  蘇朵仍然是一個謎,她那優雅的舉止,彬彬有禮的談吐,淵博的學識,以及對中共的刻骨仇恨,讓黃櫨印象深刻,揮之不去。

  黃櫨最希望內應是蘇菲,她對這個皮膚黝黑、眼睛明亮、個子矮小的印尼華裔有著與生俱來的嫉妒,由于莫名其妙地對金熾一見傾心,使她對這個沉默寡言的女人產生一種仇恨,可是她又總找不出蘇菲的一點破綻。如果這個書房里的盜賊是蘇菲的話,那麼她可以剜去金熾身上的一塊肉,這該是多麼酣暢淋漓的事情。

  可是蘇菲跟姚海弘是什麼關係呢?是同夥嗎?黃櫨想象不出蘇菲跟姚海弘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蘇菲在窺視兩幅梅花圖,那麼她受雇于誰呢?難道是印度尼西亞的情報機構?

  這真是一個謎,解也解不清。

  這兩天,書房里平安無事。

  放在書桌上的打火機里也沒有什麼異樣。

  綠如意自以為立功了,他送來了裝有微型攝像機的打火機,這幾天賴在黃櫨這里,沒有返回的意思。

  索拉教官為了補償由于姚海弘逃跑,軍校混亂,臨時停課兩天的損失,帶領其余19名學員進行著緊張的訓練。

  黃櫨趁索拉率領學員外出訓練之機,帶著多哥等人仔細搜查了學員們居住的房間,重點搜查了金熾、蘇菲、蘇朵、舒拉等人居住的房間,蘇朵房間里多是文史書籍,連女人平時用的化妝品都沒有,她崇尚自然主義,從來不化妝。金熾和蘇菲的房間井井有條,黃櫨沒有找到疑點。舒拉的房間里有一本關于蘇聯克格勃秘聞的俄文書,黃櫨曾到過他的房間,看到過這本書。舒拉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中國春秋時期的聖人老子說的一句話,他要研究克格勃的歷史。在舒拉房間的抽屜里,黃櫨還發現了舒拉和家人的一些泛黃的照片。

  黃櫨又搜查了姚海弘居住的房間,還是沒有找到新的有價值的線索,抽屜里依然擺放著他和蔣經國的合影。

  黃櫨還檢查了索拉的房間。

  由于索拉是教官,她的待遇自然和學員不一樣,她居住在前院,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黃櫨用萬能鑰匙打開屋門,屋內一片狼藉,小客廳里水果罐頭、肉食罐頭堆積在一隅。茶幾上擺放著幾個空殼椰子、一把水果刀、幾瓶啤酒,壁上挂著一幅萊茵河秋景油畫,屋子里彌漫著發霉的味道。

  黃櫨走進索拉的臥室,寬大的席夢思雙人床,被單淩亂,雙人枕上沾著油污,黑絨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一股難聞的體味撲鼻而來。黃櫨不由得用手掩住鼻子。床下是三雙寬大的軟布底拖鞋,屋角的一個木椅上堆著沒有洗的舊衣服。

  黃櫨打開一個老式衣櫃,櫃內是索拉平時穿的衣物,下面有一條皮鞭子。

  黃櫨感到納悶:衣櫃內怎麼會有皮鞭?

  她拿起這條皮鞭,沉甸甸的,看起來已經很陳舊。她把皮鞭放回原位,又走到另外一間屋。這間屋子被用做臨時倉庫,更是淩亂狼藉,有一輛廢棄的摩托車,一副鐵啞鈴,幾個紙箱子,還有一個破舊的黑色工藝品櫃,櫃內擺放著德國工藝品,有獅子木雕,標有納粹標志的德國玩具汽車、帆船模型等。在工藝品櫃頂上有一個小鏡框,框內是一個年輕德國女子泛黃的照片,穿著黨衛軍軍服,風姿綽約,背景是集中營。

  黃櫨湊近一看,認出是年輕時的索拉。

  歲月如白駒過隙,轉眼即是百年。

  黃櫨不禁涌起一片感慨。

  黃櫨在工藝品櫃下面的抽屜里發現了幾個相冊,打開看時,一本是索拉年輕時和家人的合影,一本是她在集中營服役時的照片,一本是她逃亡到南美洲,在阿根廷、巴西、智利照的照片,這時的她身材臃腫,整過容,戴著墨鏡,拄著雙拐。

  最後一本相冊打開時,黃櫨目瞪口呆。

  原來這是索拉和安娜的照片,這些扭捏作態的裸體照片讓黃櫨感到惡心。

  她不願再看下去,于是合上相冊。她早就聽說過索拉和安娜的傳聞。同性戀在西方早已流行,已經不算什麼新聞,一些同性戀專家還極力宣揚在法律上允許他們組成家庭,但是黃櫨從心里厭惡同性戀,一想起這些就毛骨悚然。

  黃櫨回到辦公室時,正見一位和她年齡相倣的妙齡女郎坐在她的位子上等她。

  這位女子身段窈窕,滿臉嫵媚,容貌嬌美,舉止嫻雅。

  “白蕾,你怎麼來了?”黃櫨笑吟吟地迎上前擁抱她。

  這位不速之客正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的三女兒、梅花黨東歐地區負責人白蕾。

  白蕾吻了一下黃櫨,說:“我去泰國辦事,路過這里,看看你。”

  黃櫨說:“看到你真高興,你是越來越漂亮了。”

  白蕾端詳了一下黃櫨,笑著說:“你才是叢林里的美人,好姐姐,天氣好熱,快給我弄點椰子汁。”

  黃櫨從冰箱里拿出兩個大椰子,又取過兩根吸管,分別插入已有孔的椰子內。她把一個椰子遞給白蕾。

  “喝吧,這椰子熟了。”

  白蕾接過椰子,用吸管吸著椰汁。

  白蕾說:“我給你帶來了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一個大活人。”

  “什麼活人?”黃櫨聽了有些迷惑。

  “這是我在仰光捕獲的一個獵物,是我施展美人計捕獲的。他是緬甸共產黨遊擊隊的聯絡官。”

  黃櫨笑道:“我要他做什麼?”

  白蕾說:“他知道不少緬共的秘密,知道緬共遊擊隊總部在哪里。你在這地盤上混,可以拿他作為與緬甸軍政府交易的砝碼。”

  “哦,妹妹真是太聰明了,那不是也招來麻煩嗎?這金三角一帶,緬甸共產黨遊擊隊挺活躍,他們會不會來找麻煩?”

  白蕾又吸了一大口椰子汁,神秘地說:“你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讓緬共察覺不就行了嗎?”

  “那個人在哪里?”

  “我交給多哥了,他正在招待他呢,我來時沒有見到你,交給他了。”

  “這個緬共探子叫什麼名字?”

  “多努,是個美男子呢,我是在仰光的社交舞會上認識他的。”

  “美男子遇到美女了,要不然怎麼能進你的套兒?”

  兩個人開懷大笑。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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