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沒有辦法立足了,蔣介石只得回家鄉暫住。
一直為自己擔驚受怕的寡母,對一大家人難得團聚的日子,感到高興。
現在,有了兒子經國,發妻毛福梅不再孤寂;側室姚冶誠也已在去年被他送回老家。
自正式補辦納妾酒席後,姚冶誠的前夫姚天生就恢復沈姓,仍名天生。作為補償,蔣介石付給他一筆巨款,沈天生也就重討了一房媳婦。此人再婚後不久,夫妻即告反目,新婦離家出走,沈天生沉湎于鴉片之毒不得解,很快死去。姚冶誠過去的包袱,也就不期然徹底甩掉了。
跟了蔣介石以後,由于蔣介石奔波于各地,蹤跡不定,姚冶誠也無怨言,還把平時省下的積蓄資助他。因此,蔣介石對她的善解人意很是滿意。
蔣介石不忍心總是撇下姚冶誠一個人在上海擔驚受怕,便將她送回老家與毛福梅一同住在豐鎬房。
毛福梅寬容大度,姚冶誠乖巧伶俐,對婆婆十分孝順,對毛福梅也極尊重,一家人相處頗是融洽。
現在,家里的男主人終于回來了,大家都很高興。
雖然大總統的通緝令並未撤銷,但是已時過境遷,在家鄉深居簡出的蔣介石,妻妾相伴中,得以在悠然閒靜中,埋頭讀書。
自17歲師從顧清廉先生時候起,蔣介石就開始研究王明陽‘知行合一’的哲學,所以,王陽明的書,他最愛讀,還有曾國藩、胡林翼的書,也是他所喜歡的。
“《傳習錄》與《大學問》這兩個小冊子,我是讀了再讀,研究了再研究,真是百讀不倦,心日向神施,不知其樂之所止。”蔣介石對朋友說。
自己讀書,妻妾相伴,倒是悠然自得。但是,蔣介石也覺得,美中不足的是,發妻毛福梅和側室姚冶誠,幾乎都不識字。
當年與毛福梅結婚後,蔣介石在鳳麓學堂求學時,正好奉化縣城開辦了一個“新作”女學堂,凡7至35歲的女性交1元學費均可入學。蔣介石就帶毛福梅到新作女子學堂讀書,寄宿在小她12歲的同窗陳志堅家里。可是,僅僅幾個月時間,毛福梅因為自己年齡較大,在課堂上回答問題受窘,怕難為情而輟學回家。
毛福梅多少還認得幾個字,而姚冶誠更因為家境貧寒,早早進入風月場,根本就不識字。
蔣介石便和妻妾商量,為她們聘請家庭教師。恰好聽說毛福梅的老同學陳志堅從湖州保嬰師范學院畢業,于是便寫信,請她在春節後到溪口來做蔣家的家庭教師。
安排家事的同時,蔣介石並非忘記了“國事”。在悠然閒靜中,修身養性之余,蔣介石也時刻保持著與陳其美的聯絡。他知道的情況是,在大半年的時間里,中華革命黨的軍事行動,一次也沒有付諸實行過。就連黨內地位僅次于總理的陳其美親自回上海主持策動長江下遊軍事,也毫無起色。
不僅軍事進展束手無策,而且經費異常困難。
按照陳其美的想法,軍事行動暫時沒有條件發動,先想方設法籌措經費,再伺機在上海舉事,所以,大半年內,就一直沒有召蔣介石前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