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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3

時間:2012-09-09 14:13   來源:中國臺灣網

  我覺得我有責任盡早地去視察斯卡帕灣。自從1938年6月查特菲爾德勳爵陪我到波特蘭港反潛艇學校去參觀以後,我一直沒有和總司令福布斯爵士見面。于是我請假不參加每天召開的內閣會議,帶了幾個隨員,在9月14日晚上,前往威克。以後的兩天,我用大部分的時間視察港口入口處以及水柵和鐵絲網。我確信這些設備和上次大戰時同樣完好,並且對它們正在進行或準備進行重要的增添和改進。我和總司令一同待在“納爾遜”號旗艦上,同他和他的高級軍官們不但討論了斯卡帕灣,而且討論了整個海軍問題。艦隊的其余艦只正隱蔽在尤灣。17日,海軍上將和我乘“納爾遜”號到了那里。在我們通過出入口、進入大海以後,我發現這艘巨艦並沒有驅逐艦護送,大為驚訝。我說:“我以為,即便是一艘戰列艦,也至少要有兩艘驅逐艦護送,才能駛入大海。”但是海軍上將答復說:“當然,這是我們所希望的;但是我們的驅逐艦數量不足,無法實行這種規則。周圍的巡邏艇很多,我們不要幾個小時就能進入明奇海峽了。”

  這一天,像其他的日子一樣,非常宜人。一切都很順利。到了晚上,我們停泊在尤灣內,那里聚集了我們本土艦隊的巨艦四五艘。進入海灣的狹口有好幾重指示鐵絲網封鎖著,而無數備有潛艇探測器和深水炸彈的巡邏艇和哨船,正穿梭般的往來。蘇格蘭壯麗的紫色山峰在四周聳立著,我的思想回到了二十五年前另一個9月,當時我就在這個海灣內訪問了約翰?傑利科爵士和他的艦長們,發現他們的戰艦排成長列,停泊在港內,正像我們現在一樣,聽任不可預測的命運的擺布。當時的艦長和海軍上將們,大部分都已逝世,或久已退休。現在當我分頭訪問各艦時,介紹給我的負責高級軍官,在很久以前都只是一些年輕的海軍上尉甚至是準尉。在上次大戰以前,我曾有三年的準備,因而能夠同大部分的高級軍官相識,並核準他們的任命,但現在,這些都是新的人物和新的面孔了。完善的紀律、風度和舉止以及慣常的海軍儀式——一切都沒有改變,但穿軍服的和任職的,已是完全不同的一代人了。只有艦船,大部分是在我任職期間開始建造的,沒有一艘是新的。這真是一個離奇的經驗,好像突然回到了前世一樣。在我多少年前所保持的地位中,現在似乎只有我一個人仍幸存至今。但是這種說法也不對;因為危險也仍然繼續存在。從海波下面來的危險,因為有了更強大的潛艇而變得更為嚴重;從空中來的危險,不但能發現你的隱藏地點,並且能做更嚴重或更有毀滅性的襲擊!

  18日早晨,我又視察了兩艘軍艦,由于我在訪問中對于總司令建立了絕對信任,我便從尤灣乘汽車前往因弗內斯,再轉乘在那里等候我們的火車。途中,我們在炎熱的陽光下,在一條閃閃發亮的清溪旁邊,共進野餐。許多往事在我的腦海中起伏,使我覺得難以排遣。

  看在上帝面上,讓我們坐在地上,

  敘述帝王們死亡的悲慘故事。

  沒有一個人曾在這樣一個間隔期內,兩度經歷同樣可怕的路程。沒有一個人曾像我那樣感到身在頂峰時所面臨的危險與責任,同時,也沒有一個人曾像我那樣體會到,當個人威信低落時,如果重要的軍艦沉沒和事情發生差錯,海軍大臣會遭受何等的待遇。如果我們真要把往事重新經歷一次,我是否還要忍受一次被撤職的痛苦?費希爾、威爾遜、巴登伯格、傑利科、貝蒂、帕克南、斯特迪,〔6〕他們都已經與世長辭了!

  我覺得自己

  像是一個孤獨失群的人,

  在空寂的宴會廳里徘徊,

  燈火已經熄滅,

  花環已經凋謝,

  人們已經散去,只他一人還在!

  我們重又不可挽回地被投入最大的、無限的苦難之中,這究竟是怎樣的光景呢?波蘭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法國往日的戰爭熱情,現在幾乎完全消沉下去;俄國巨人已不再是同盟者,甚至不是中立者,而很可能變成一個敵人。意大利不是朋友。日本也不是盟國。美國會再參加我們這方面嗎?英帝國雖然完整,光榮地團結一致,但準備不足,缺乏應戰的充分條件。我們仍然掌握著制海權,但在飛機這個新的決定性的武器方面,我們在數量上卻處于可悲的落後狀態。整個前景似乎相當黯淡。

  我們在因弗內斯搭上火車,消磨整個下午和夜晚,前往倫敦。第二天早晨我們在尤斯頓下車時,我看到第一海務大臣在月臺上,感到大為驚訝。龐德海軍上將的神情極其嚴肅。“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大臣。‘勇敢’號昨天晚上在布里斯托海峽中被擊沉了。”“勇敢”號是我們最老的航空母艦之一,但在當時是一艘非常重要的艦只。我感謝他親自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說:“在進行這樣一場戰爭中,這種事是難免要時常發生的。我以前見得多了。”這樣,我就回去洗澡,準備另一天的辛勤工作。

  從戰事爆發,到我們反潛艇輔助小艦隊完成,其間有兩三個星期的空隙,為彌補這個缺陷起見,我們決定比較放手地利用航空母艦,使它們幫助護送當時駛近我們海岸的大批沒有武裝、沒有組織和沒有護航的船只進入港口。這是必須採取的一種冒險作法。“勇敢”號由四艘驅逐艦保護,就是擔任這種任務的。在17日傍晚的時候,其中有兩艘驅逐艦前去搜索一艘正在襲擊一條商船的潛艇。在薄暮時,“勇敢”號轉過船身,迎著風以便自己的飛機在甲板上降落時,它在事先未曾預料的這種航行中,由于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竟恰巧同一艘德國潛艇相遇。在全部一千二百六十名海員中,有五百名被淹死,包括以身殉船的馬凱格?瓊斯艦長在內。三天前,我們另有一艘航空母艦,即後來變成很有名的英王陛下軍艦“皇家方舟”號,亦在同樣情形下,受到了潛艇的襲擊。所幸魚雷沒有擊中目標,而潛艇本身卻立即為護衛它的驅逐艦所擊沉。

  在我們海軍問題中,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有效地對付海面上的襲擊艦,這種襲擊艦不可避免地將在不久的未來出現,正如1914年一樣。

  9月12日我發出了下列節略:

  海軍大臣致第一海務大臣                        1939年9月12日

  巡洋艦政策

  在過去,我們曾企圖使用巡洋艦來防止我們的貿易遭到突然的襲擊;鑒于必須加以控制的海洋范圍如此之大,原則是巡洋艦“愈多愈妙”。在搜索敵人的襲擊艦或巡洋艦時,即使是小型巡洋艦亦能發揮作用,就“埃姆登”號一例來說,我們不得不集中了二十多艘軍艦,才能將它捕獲。然而,如果對巡洋艦政策採取長遠的看法,我們似乎有規定新的搜索艦隊的必要。假定一個由四艘軍艦組成的巡洋艦分隊可以搜索八十英里的海面,則一艘巡洋艦在一艘航空母艦的護送下,就可以搜索到三百英里,如果再將艦只的移動計算在內,應當可以涉及四百英里。另一方面,我們必須理解將來的襲擊艦是強大的軍艦,如果有機會的話,它們深願同單獨的軍艦作戰。僅僅增加力量薄弱的小型巡洋艦的數量,絕不是肅清海面上強大的襲擊艦的辦法。事實上,它們只能聽任敵艦的擺布。襲擊艦即便最後被它們團團圍住,它也會摧毀其中一艘較弱的巡洋艦,突圍而出。

  每一個搜索艦隊,必須具有搜索、捕獲和擊毀敵艦的力量。為達到這個目的,我們需要許多優于萬噸級的巡洋艦,或把我們自己的萬噸級巡洋艦兩艘合為一組。這些艦隊必須由載有大約十二架或二十四架飛機的小型航空母艦護衛,而它們的排水量則愈小愈好。一個理想的搜索艦隊應該包括一艘能制敵死命的巡洋艦或兩艘制敵力量不夠充實的巡洋艦,加上一艘航空母艦,四艘遠洋驅逐艦,再加上兩三艘特制的快速油船。組成這種隊形的艦隊,在海上巡邏時,可以防止潛艇的襲擊,能夠搜索廣大的海域,並能擊毀任何發現的單獨航行的襲擊艦。

  在這個節略中所討論的組織搜索艦隊的政策,即創立一種能夠掃蕩廣大海域,並能在搜索范圍內制服任何襲擊艦的均衡實力,曾在我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加以推廣。這個問題,在以後的一章中,還要討論。後來美國人所採用的特遣艦隊制度,就是將這種辦法更進一步的擴大,因而對于海戰技術方面作出了重大的貢獻。

  將近月底時,我認為我最好使下院對于過去所發生的事情及其原因,有一個相當完整的概念。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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