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第三章2

時間:2012-09-09 14:29   來源:中國臺灣網

  我還認為:在取得我的同僚們的同意之下,必須把以下兩份重要的電報發給羅斯福總統,向他指出,如果法國和英國都被徵服,美國的利益將受到多麼嚴重的影響。內閣對這兩份電報稿考慮了一下,但是沒作什麼修改。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0年5月18日

  我無須告訴你事態的嚴重性。不管目前在法國進行的這場激戰結果如何,我們都下定決心要堅持到底。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預料到,英國不久就要遭到荷蘭所遭到的那種攻擊。我們希望我們自己能夠打好這一仗,但是,如果美國的援助要發揮作用的話,就必須從速發揮。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0年5月20日

  洛西恩已經把他和你談話的內容向我報告了。我了解你的種種困難,但是我為那些驅逐艦的事情感到遺憾。如果它們能在六星期內到達這里,它們就一定會發揮無法估計的作用。法國的戰事對于雙方都有莫大的危險。我們雖然使敵人的空軍遭受重大的損失,而且正在以一對二或一對三之比擊落他們的飛機,但是他們在數量上仍然佔有強大的優勢。因此,我們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在盡可能早的日期盡可能多地運來目前出廠交付貴國軍隊使用的柯蒂斯P-40型戰鬥機。

  關于你同洛西恩談話的結尾部分,我們的意見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在英國本土奮戰到底,而且,倘若我們能夠得到我們要求的援助,我們希望,由于我們單個對單個比他們強,我們能夠在空戰中接近于勢均力敵。如果這樣進行下去結果不好,現政府成員便可能下臺。但是在任何可以想象的情況下,我們都絕不投降。如果現政府成員下臺,由另外一些人出面在這片廢墟上和敵人進行談判,那麼,你就不能無視這樣的事實,即同德國討價還價的唯一籌碼就只有艦隊了。如果美國聽任這個國家受命運的擺布,那麼,只要當時的負責人能為殘存下來的居民爭取到最有利的媾和條件,那就誰也沒有權利去責怪他們。總統先生,請原諒我這麼直率地提出這個令人可怕的事情。顯然,我不能替我的後繼者負責,因為他們在極端絕望和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很可能會屈從于德國人的意志。然而,幸好目前還沒有必要去考慮這種事情。再一次謝謝你的好意。……

  雷諾先生現在對法國內閣和最高統帥部進行了影響深遠的改組。18日,貝當元帥被任命為法國軍事委員會的副主席。雷諾把達拉第調去主管外交,由他自己接任國防兼陸軍部長。19日晚7時,他任命剛從近東回來的魏剛接替甘默林將軍。我曾與魏剛相識,那時他是福煦元帥的左右手,我很讚賞他1920年8月在華沙戰役中巧妙地攔阻布爾什維克侵入波蘭——這是當時對歐洲具有決定意義的一件大事。他現在已經七十三歲了,不過,據說他辦事雷厲風行,精力非常充沛。甘默林將軍于5月19日上午9點45分發布了他最後的一道命令(第十二號),命令北方各集團軍不要被敵人包圍,要不惜任何犧牲強行向南轉移到松姆河,並向切斷他們的交通線的德國裝甲師進攻。同時,第二集團軍和新成立的第六集團軍應當向北攻打到梅濟埃爾。這幾項決定都是很正確的。老實說,讓北方各集團軍向南總退卻的命令至少已經遲誤了四天。一旦發現法軍陣線中心有在色當被突破的危險,北方各集團軍唯一的希望就是立即開往松姆河。然而,他們在比約特將軍的指揮下,只是逐漸地一部分一部分地撤退到斯凱爾特河,建立右方的防禦側翼。甚至在這時,也還是來得及向南撤退的。

  北方司令部的混亂、法國第一集團軍的明顯癱瘓,以及前途的未可逆料,都使戰時內閣感到極端焦慮。我們所有的行動都是沉著而鎮靜的,可是我們有一個一致的和明確的見解,在這個見解後面有著默默的苦痛。19日(下午4點30分),我們被告知,戈特勳爵正在“研究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撤退到敦刻爾克的可能性”。帝國總參謀長(艾恩賽德)不能接受這項建議,因為他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讚成開往南方。于是我們就派他帶著我們的指示去見戈特勳爵,命令英國軍隊向西南方向轉移,強行通過一切障礙,以便在南方同法軍會師,並且敦促比利時軍隊遵從這一行動,或者,另一個辦法就是,我們從海峽各港口盡量撤出他們的軍隊。還要告訴戈特勳爵,我們的決定將由我們自己通知法國政府。在這次內閣會議上,我們派迪爾前往喬治將軍的司令部,我們和他的司令部有一條直通電話線。迪爾要在那里停留四天,把他所能了解的一切情況告訴我們。甚至同戈特勳爵的聯係也是時斷時續、非常困難,可是據報告,他們只有四天的給養和進行一次戰鬥的彈藥了。

  在5月20日晨的戰時內閣會議上,我們又再次討論了我們陸軍的形勢。即使能夠且戰且退成功地撤到松姆河,我還是認為,可能有相當多的軍隊要被切斷或被逐向海上。那次會議的記錄上寫道:“首相認為,作為預防措施,海軍部應集結大量的小型船只,準備隨時駛往法國沿海的港口和海灣。”海軍部根據這個建議,立即採取行動,而且隨著時日的遷移和形勢的緊張,日益加強了這方面的努力。19日即派駐在多佛爾的拉姆齊海軍上將負責指揮這一行動,當時他能夠利用的船只是停泊在索斯安普敦和多佛爾的三十六只各式各樣的私人船只。20日下午,根據倫敦的命令,包括海運部的代表在內的一切有關人員,在多佛爾舉行了第一次會議,討論“緊急撤退大量軍隊渡過海峽”的問題。當時的計劃是,如果必需的話,就分別從加來、布洛涅和敦刻爾克撤退,每二十四小時從每一港口撤出一萬人。用三十艘旅客渡船、十二艘海軍的掃海船和六艘沿岸貿易船,作為第一批的船只。5月22日,海軍部命令徵用在我們這里避難的四十艘荷蘭小船,並配備海軍的水手。這些船只是在5月25日到5月27日之間編入現役的。從哈里奇到韋默思一帶,海運官員奉命登記所有噸位達一千噸的適用船只,對停泊在英國各港口的一切船只也進行了調查。這一被稱為“發電機”的作戰計劃,在十天之後證明是陸軍的大救星。

  德軍推進的方向現在已經看得更加清楚了。裝甲車輛和機械化師不斷通過缺口涌向亞眠和阿拉斯,然後西折沿松姆河推向海邊。20日夜間,他們越過並切斷北方各集團軍所有的交通線後,進入阿布維爾。把防線一突破,這些可怕的、致命的戰車鐮刀,就很少或者根本沒有遇到抵抗。德軍的坦克車——可怕的“德國坦克車[1]”——在開闊的田野里自由往來,在機械化運輸的協助和補給下,每天前進三十到四十英里。他們經過了幾十個城市和幾百個村莊,絲毫沒有遇到抵抗,他們的軍官們從坦克車打開的炮塔伸出頭來張望,得意洋洋地向居民招手。目擊者談到成群結隊的法國戰俘跟在他們旁邊走著,有許多人還帶著步槍,這些步槍不時地被收集起來,放在坦克下面壓毀。使我大為吃驚的是:德國裝甲部隊用幾千輛戰車會徹底打垮幾個強大的集團軍,而法國卻完全沒能同他們進行廝拼,戰線一被突破,法國的一切抵抗便迅速瓦解。德軍的整個行軍路線都是沿主要公路前進的,然而在這些公路上似乎沒有一處設有障礙。

  我在17日就曾經問過空軍參謀長:難道在夜間不能找到敵人裝甲車隊宿營的地方進行轟炸嗎?我們在戰線的後方快要被這些到處奔馳的裝甲車隊打得七零八散了。

  我這時給雷諾發去一封電報:

  1940年5月21日

  我們祝賀你們任命了魏剛,我們這里完全信任他。

  要阻止坦克縱隊突破薄弱的戰線並深入後方,這是不可能的。一切想要堵塞缺口和圍困德國侵略軍的辦法都是錯誤的。恰恰相反,辦法應該是:打開幾個缺口。幾輛坦克到達了某個地方,這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他們開進一個城鎮有什麼用呢?城鎮應該由步兵防守,如果坦克兵要想爬出車輛,他們就會遭到射擊。如果他們得不到糧食、飲水和汽油,他們必然亂作一團,離開了事。凡屬可能的地方,就應炸毀建築物來堵截他們。每一個有重要交叉路口的城鎮都應當用這種方法來把守。其次,對于開闊地帶的坦克縱隊,必須用若幹配備少數大炮的小股機動部隊在開闊的鄉間追擊它們。坦克車的履帶一定會磨損,它們的性能也會減低。這是對付入侵的裝甲部隊的一種方法。至于主力部隊——它似乎不會很快到來——那麼,對付它的唯一方法就是衝擊其側翼。只有增加這場戰鬥的混亂狀況,才能澄清這種混亂狀況,這樣才能使這場戰鬥變成一場混戰。他們襲擊我們的交通線,我們也應當襲擊他們的交通線。我覺得我比戰爭開始時更有信心;不過,各線軍隊必須同時作戰,我希望英軍不久就可以有作戰的機會。以上所述只是我個人的見解,我深信,我把我的見解向你講出來,不會使你感到不快。

  祝你成功。

  魏剛所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同他的高級司令官們進行磋商。他想要親自去視察北方的局勢並同那里的司令官們會見,這是很自然的。對于一位在戰事失利的危急時刻接管指揮權的將軍是必須加以體諒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了。他不應該在收拾殘局的時候離開最高職位,不應當遷延時日,過多地親自去做。我們不妨詳細地記述後來發生的事情。20日晨,魏剛接任甘默林的職務後,即做出安排,要在21日去視察北方各集團軍。當他得悉通往北方的道路已被德軍切斷後,他決定乘飛機前往。他的飛機遭到攻擊,被迫在加來降落。原定在伊普爾開會的時間不得不改在21日下午3時。他在這里會見了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和比約特將軍。戈特勳爵沒有接到開會時間和地點的通知,因而未能出席,也沒有其他英國軍官到會。比利時國王把這次會議說成是“四個小時雜亂無章地談一陣”。會上討論了三國軍隊的協作問題,魏剛計劃的執行問題,以及萬一這個計劃失敗後,英、法軍隊撤退到利斯河和比軍撤退到伊士爾河的問題。下午7時,魏剛將軍不得不離開。戈特勳爵直到8點鐘才趕到,這時他從比約特將軍那里收到一份會議的記錄。魏剛乘車回到加來,乘潛水艇到迪埃普,轉回巴黎。比約特驅車回去應付危急的局面,不到一小時,他就因撞車事故而殞命,因此,一切又被擱置起來了。

  21日艾恩賽德回來報告說,戈特勳爵接到內閣的指示後,對他提出以下幾點:

  1.向南進軍應同時包括斯凱爾特河的後衛行動,作為向敵人的裝甲部隊和機動部隊固守地區的進攻。在這樣的運動中,應對兩翼進行掩護。

  2.鑒于行政管理的情況,持續的攻擊戰是困難的。

  3.如果這樣行動,法國第一集團軍和比利時部隊看來都不可能一致行動。

  艾恩賽德補充說,北方法軍統帥部內一團混亂;過去八天中比約特將軍沒有盡到協作的責任,而且顯得毫無計劃;英國遠徵軍士氣良好,作戰傷亡迄今大約是五百人。他生動地描繪了道路上的情景,沿途都是一群群的難民,慘遭德國空軍的掃射。他自己也曾遇到一次危險。

  因此,戰時內閣面前有兩個可怕的辦法可供選擇。第一個,英國陸軍不惜任何代價,不管法軍和比軍是否合作,都要打開一條南下的出路到松姆河,戈特勳爵對于他的兵力能否完成這一任務表示懷疑;第二個,退到敦刻爾克以便從海上撤退,這樣會遭到敵機空襲,而且肯定要喪失所有一切的大炮和裝備,這些東西在當時是很稀少而又很珍貴的。顯然,應該冒極大的危險實行第一個辦法,可是也沒有理由不為海上撤退做好一切可能的安排和準備,以防萬一南下計劃遭到失敗。我向我的同僚們建議,我應前往法國會晤雷諾和魏剛,以便做出決定。迪爾可從喬治將軍的司令部前往會晤地點同我見面。

編輯:劉瑩

相關新聞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