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十一、大律師成功的秘訣

時間:2012-08-17 09:08   來源:中國臺灣網

  好在沒時差,不用調表,廖雪梅經過6個小時的飛行並不覺得太累,笑著讓過一個至少比她重三倍的阿拉伯胖女人,提著玫瑰色旅行包款款地走出飛機。她不需要取行李,加之不知是第幾次來新加坡了,她有限的英語也可以應付這個華人佔較大比例的城市國家的一切出關程序,北京時間下午3點20分,她已坐上了小車。

  “文華大酒店。”廖雪梅一揮手說。

  “OK!小姐剛從中國來?是常客了。”司機的華語說得不錯,只是帶著較重的粵語味。

  廖雪梅點點頭,優雅地靠在綠色的軟座上。椰子樹、棕櫚樹、高樓大廈快速地向後退去。要是在十多年前廖雪梅會十分驚奇地欣賞這座海濱城市的赤道風情,可今天,中國日新月異的都市建設,讓中華兒女已底氣十足、波瀾不驚了。每出國一次,廖雪梅都感嘆不已,不是為別的,而是為自己的祖國,為自己是中國人。今天她也為自己的這個膽量與這個決策而感嘆。

  不是嗎?她為今天的行動策劃得好苦、好懸呀,看來上帝沒有為難她。她廖雪梅早就感到中國處在大變動中,A省處在大變動中,B市處在大變動中,律師行業也是處在大變動中,她必須要捕捉好每個信息,並做出最迅速及時的處置。每次開同學會或行業相關會議時,總有姐妹們向她請教成功的經驗。她能說什麼,她常常笑笑應付了事。但是每年除夕盤點時,她最關心的是她和她的律師事務所業績是上升還是後退了?今年成立了B市女律師協會,她被推薦為副會長,為什麼沒當會長呢?不是由她策劃、發起的嗎?她認為,不用太在意這些頭銜,但也別小瞧這些頭銜,有時它的作用可大了。當然所有這一切都是以實力做支撐的,一個所找不到錢誰理你?“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中國國粹,能批判得倒嗎?古代批不倒,今天更批不倒了。要說古今有什麼變化的話,主要是找錢的方式,如今有時為了找大錢,表現得不重視錢,不在乎錢,甚至敢于撒錢、燒錢。人這一生非貴則富,否則不虧了?既然她已不可能從政,貴起來,那就富起來吧!作為律師,誰是它的衣食父母?有人說是當事人。錯!是法院、法官。如果一個律師老是打輸官司,誰還找你?因此表面上看律師的衣食父母是當事人,其實是法官,不搞定法官,你就別想打贏官司!因此,別的所在提高專業水平、服務態度上下工夫,而她們所卻更在法院、法官上下工夫!這些,同教科書的宗旨相違,她也說不出口,但在她10年律師生涯中,它千真萬確,顛撲不滅。否則她能買下希爾頓的一層大樓,讓每個律師的收入比別的所高嗎?她們所一大半的律師有自己的小車,出個庭,取個證,有無小車就是不一樣!別的所是拼命找業務,她的所,至少是她和幾個主要合夥人是選業務。別看“找”與“選”僅一字之差,它可是一個所辦得好壞的根本標志!她是如何讓雪梅所生機勃勃、蒸蒸日上的?她的真經就是一條:搞定法官,尤其是院長。

  這可是一門大學問呀。

  記得一周前,她偶爾聽說一中院院長錢罡出國了,這一消息馬上引起了她的重視:去哪些國家?考察些什麼?現在哪兒?多久回來?她都十分關心。她發了十幾個短信,打了十幾個電話,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搞清楚了:錢罡此次出國不凡。這是因為錢院長這次出國既不是市里組織的,也不是省里組織的,而是最高人民法院組織的。這次出國考察的主題是“東西方法律體係的異同”,領隊是最高人民法院的一個非常被看好的副院長。據說,參加的人員幾乎都是各省高院的院長、副院長,極少中院的領導,而錢罡不僅是B市一中院的院長,而且是才從下面市縣的中院調到省城不久的院長,這就奇怪了。錢雖然很低調,很少出面,但一時引起了省城司法界的不少議論。對他什麼樣的看法都有,包括被他擠下去的多少老資格的一中院副院長的不平呼聲,但他的水平、他的穩重、他的魄力讓議論聲慢慢消失,讓一中院這幢大樓巍然屹立在峭拔的省城,任何人也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個王朝一套法。錢罡上任後雖然也講穩定的重要,但是中院的變化是明顯的,雪梅所在一中院的6個案子,其中3個就受到嚴重威脅,弄得廖雪梅不得不把精力用在新來院長的公關上了。她廖雪梅是什麼人?賴志宏說她“袖里乾坤,決勝千里”,並非戲言,她記憶里的確還沒有過失敗的記錄。但是在面對這個錢罡時,她的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的士穿過豪華的鬧市,停在一幢扁平高大的五星級酒店前。

  “小姐,文華大酒店到了。”的士司機回頭說。

  “謝謝。”廖雪梅掏出錢包,看了看車上的電子顯示器,抽了一張100美元的鈔票給司機,司機迅速找了她一張新加坡幣。這時車門已打開,一位頭戴紅帽的服務生伸手在車門前等她下車了。廖雪梅笑笑,將旅行包遞給他,隨他款款地向光可鑒人的大廳走去。

  在對面總服務臺上方,一幅紅絲綢的彩帶特別耀眼,上面用中英文寫道:

  “熱烈歡迎中華人民共和國司法代表團蒞臨下榻我酒店。”

  廖雪梅得意地笑了笑。看來皇天不負有心人,根據她獲得的信息,這個最高人民法院組織的考察團的確到了新加坡,的確住進了文華大酒店。她掏出護照,用生硬的英語說:

  “先生,我要個商務單間,最好是2606或2602房。”

  “No,no。”一位金發碧眼的服務生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為什麼?”廖雪梅很意外,“這不是旅遊旺季呀?”

  “我們一般不接旅遊組團,很抱歉,我們有接待任務,沒有房間了。”服務生用手指了指側面的兩條紅彩帶。

  啊,都是中國的考察團,一個海洋生物,一個低碳經濟。廖雪梅突然想起來,文華大酒店在10年前還接待過中央首長呢,現在雖然不是新加坡最豪華的酒店了,但就因為安排接待過中國的領導,因此中國的政府代表團挺願意住這兒。

  “先生,還有其他的房間嗎?想想辦法吧。”

  “No,還有總統套房。”服務生在電腦上搜索著,說道。

  “多少錢一宿?”廖雪梅問。

  “13000美金。”

  “……”將近100000元人民幣一晚上,廖雪梅無言了。她不是炒期貨的,知道自己卡上的家底,否則真想瀟灑走一回。她迅速調整了自己尷尬的表情,優雅地問:

  “先生,我剛下飛機,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OK。”金發碧眼迅速敲著鍵盤說,“獅城大酒店,2106號房間,大門外上車吧,15分鐘車程。”

  “謝謝,謝謝。”廖雪梅連連說。她在剛才那位推旅行箱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文華大酒店的大門廳下。一輛的士無聲地駛了過來。當廖雪梅在恭敬的服務生照顧下坐上的士時,沒忘將一張10元新幣遞到服務生手中。

  很快廖雪梅就進到獅城大酒店的2106房。這也是一個五星級酒店,且離海邊很近,憑窗可見浩瀚的大海,風景如畫。900美元一宿,住兩天也還可以。廖雪梅想到錢罡這個怪人,也許不住他房間旁邊還更好些。千萬不能弄巧成拙啊。

  雖然從五星級到五星級,非常現代化,但赤道線上的新加坡,比B市氣溫要高15度。她感到有些熱了,打開旅行箱,拿出一套夢特嬌襯衫和短裙換上。胖了,她感到拉鏈拉起有些緊。看著鏡中的自己還算比較滿意,不胖點,像她這樣的職業女性,哪有挺拔的胸脯、誘人的曲線?而今的男人呀,口是心非,就喜歡這些!她拿出六七個瓶瓶盒盒,放在梳妝臺上,這都是她在巴黎買的化妝品,是否先泡個澡呢?她看了看時間,怕誤事,迅速地拿起電話本,在手機上摁起電話來。

  本來,她對錢罡的手機號已經倒背如流了,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對著電話本摁著。

  忙音,忙音,始終是忙音。

  他沒開通國際長途?開玩笑!堂堂一中院的院長,日理萬機,不可能半月都不理朝政。他在開會?完全有可能。現在都下午5點40了,還在開?別看他們是校友,他這個原西京政法大學學生會主席,大師哥,他們也見過無數次面了,但的確還沒有單獨約會過。一想起這些事,廖雪梅就要氣昏!在她的記憶中,從小到大她最自豪的就是自己作為一個女人,不管走到哪兒都感到特殊,感到受寵。父親、老師、同學、同事、丈夫、情人,只要是男人,都會對她親近、友好、另眼相看。是她絕色美麗?未必。但是她特別會化妝,特別會穿著,特別善解人意,特別有女人味,也就特別有男人緣!好在她是生活在新世紀,中國已經很開放了,否則她肯定會被忌妒死。好在她學的是政法,懂得性與政治的關係,因此她平時盡量注重自己的職業女性形象,未在社會上形成任何不好的影響。但是她怎麼會受到男人的冷落呢?從小學到大學,從工作到如今,每個男人都是以能得到她的邀請而自豪啊!可是她就是請不動錢罡!有次西京政法大學60周年校慶,錢罡參加了,他雖然不是學生中級別最高的,但職位卻是較重要的,他被安排到主席臺就座。她利用老校長的關係跟他認識,以後多次邀請他,每次都被他巧妙地拒絕了,最多叫她到他的辦公室去。他辦公室,她也不是沒去,但找他的人多,能談成什麼事?後來她又通過一個省人大副主任請客,即可以管他這個正廳級烏紗帽的人,這樣總可以了吧,但他雖然來了,在桌上也表態得好,可是下來後還是不單獨赴宴。近一年來,他也不是沒有幫過她的忙。但她廖雪梅做的是特殊買賣,他那種公事公辦的幫忙怎麼行?

  也許人就是這麼賤,也許廖雪梅就是這麼一種性格。他越拒絕,她越來勁,非要把他擒住不可。

  她這次新加坡之行能如願以償嗎?

  “對不起,電話不在服務區內。”廖雪梅躺在沙發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敢做,就連續不斷給錢罡撥電話。萬一他開機了呢?他開機是有時間,有目的的。如果她不能見縫插針地打進去,他肯定又關了。她不管是不是國際長途,不斷地撥著,她是專程從國內趕到新加坡來的啊,容易嗎?

  6點半了,錢罡再有什麼重要的會也該結束,也該回賓館房間了吧。她開始用獅城大酒樓的電話給文華大酒店的2604房間打電話。摁鍵時,她食指有些抖,好像不是打電話,而是一場戰爭的開戰命令,廖雪梅將手縮了回來,又想了想,她第一句話怎麼說,如果有特殊情況,她如何應對,底線是什麼。她定了定神,終于向那紅色鍵摁去。

  通了,沒人接。

  還沒回來?廖雪梅等了一會兒,又摁,還是長音,無人接。

  這不是國際長途了,市內電話,怕個屁,廖雪梅不時摁著重復鍵,總有你回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不停地摁著。

  是否他們代表團根本沒來新加坡呢?是的,文華大酒店那兒是挂著一條歡迎標語,會不會是為明天、後天準備的呢?或許就是原定的今天,因他們代表團是到美國、法國、新加坡三站,前兩站延誤,的確還沒到呢?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都可能發生,否則沒法解釋為何堂堂一個正廳級中院院長,手機、座機都打不通,只有在飛機上才有這種可能。再不能當二百五了,廖雪梅拿起手機給中國國內一中院撥起電話來。

  “馬主任嗎?我是雪梅。”

  “呵呵,雪梅,你好哇。”一個慈祥的聲音道。

  “馬主任,老大到底在哪兒啊?”

  “我不是跟你講了嗎,他在新加坡。”

  “怎麼手機老是打不通,會不會在飛機上?”

  “不可能,還有三天才回呢。雪梅你打座機吧,我不是偷偷告訴過你他的座機了嗎?”對方“嗯”了一下道,“對了,你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喲。”

  “馬主任,座機我也打了,起碼一萬次,就是不通。”

  對方嘿嘿地怪笑起來。

  “馬主任,你還笑人家,人家有急事嘛。”

  “有急事,有急事。”對方停止了笑聲,像是在賠不是。

  “馬主任,老大到底是不是住那個酒店,電話你是否搞錯了?”

  “不可能,早上我還給他打過電話呢。”對方馬上否認。

  “你記得是打的座機?”

  “是座機,因為他手機也沒開呀。”對方肯定地說。

  “好,馬主任,謝謝你。”說完廖雪梅就要收線。

  “唉,唉,雪梅,不能老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呀,好久K 接見一下老頭子?”對方活脫脫一個胖和尚樣,生怕這邊小姐不理他了。

  “好的,馬主任,改日請你燙火鍋。”

  “一定,一定喲。雪梅,正好今晚我有空,今晚怎麼樣?”

  看看吧,這就是以政治挂帥著稱的一中院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對別人一本正經,對她嬉皮笑臉。但今晚她能回去嗎?坐宇宙飛船?雪梅努努嘴,側了側身,看看鏡中的自己,自信地想到。但這老粉絲是不能得罪的。她又嗲聲嗲氣地給他吹了幾句,講改日一定請他才挂了機。

  那就守株待兔吧,她不相信高明的獵手會撲空。

編輯:劉瑩

相關新聞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