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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彌爾頓

時間:2012-11-04 22:01   來源:中國臺灣網

  1721  45.約翰彌爾頓《失樂園》《利西達斯》《基督誕生的清晨》《十四行詩》《論出版自由》

  (1608—1674)

  約翰彌爾頓開始自己一生的時候,眼前是美好的未來,當他結束自己一生的時候,周圍是一片黑暗。這個面目清秀的男孩在劍橋基督學校學習時,被人、稱為“基督的女人”,這種說法一半是嘲諷,一半是羨慕。彌爾頓很早就確認了自己一生的事業:寫詩和研究古典。他曾在父親鄉下的住所度過了一段讀書時光(1632—1674年),之前去歐洲遊歷了一兩年。當時彌爾頓是人文主義者,是文藝復興時期諸多人文主義者中的一個,他和別人之間並沒有多大區別。之後的二十年間,他穿過政治和宗教的驚濤駭浪,生活得並不快樂,雖然他寫出了一些優秀的文章,但是大家都認為這和他的天賦並不相稱。作為議會制的支持者,他對“那些主教”深惡痛絕。他作為克倫威爾的拉丁文秘書過了十幾年,這幾乎讓人們忘了他原來是信奉新教和人文主義的。43歲的時候彌爾頓雙目失明,就此生活在黑暗中。他的一生還經歷了三次不幸的婚姻。他的所有政治理想和希望都被保皇黨人的復辟擊破,留給自己的只有詩歌和個人的基督教信仰,一種持不同政見者的觀念。

  《失樂園》就是這樣一個作者寫出來的。作為寫出這部為人類指出上帝道路的作品,他和他的未亡人只得到了18英鎊。彌爾頓認為“簡單、美妙,充滿熱情”才是詩歌應有的狀態,但他自己也並不拘泥于這個原則;他寫出了《論出版自由》這樣對言論自由的經典辯護,他自己卻選擇對克倫威爾的清教理論表示忠誠;他對離婚的看法超越自己的時代整整三百年,但卻用一種野蠻人的眼光去看待女性;他是運用語言的天才,不過有人說他的英語拉丁語或者希臘語。

  普通讀者理解彌爾頓這位陰鬱的鬥爭者有兩個通常會遇到的困難。一個是作者自己,一個是作者的語言。喜歡彌爾頓有時很困難。個人魅力、幽默感,這些彌爾頓統統欠奉。很多人只是崇拜他,而不去閱讀他,有時連崇拜之情也缺乏,只是不得不接受而已。丁尼生將彌爾頓成為“上帝賜予英格蘭的風琴聲”。聽上去這種聲音讓人心生敬畏。彌爾頓從不缺乏勇氣,但是他的勇氣和想象力沒有關係,因為這種勇氣固執地缺少人性。他的極端自我導致了極端自負,他“穿著晚禮服唱歌的毫不茍且的驕傲”,以及直言不諱“要創作前所未見的散文和詩歌”,讓讀者如鯁在喉。他很難與之相處。不像莎士比亞(39),甚至但丁(30)他們不僅是個偉人,同時也是個普通人,彌爾頓缺少正常人的感情。用塞繆爾約翰遜(59)的話來說他是個“尖銳、壞脾氣的共和黨人”,如果剔除其中的保守黨人色彩,可以說這是個恰如其分的評論。

  彌爾頓的文章和他的人是一個風格,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絕不降低標準”。你可以說他的文風偉大,也可以說空洞,可以說高貴,也可以說華而不實。輕松感和吸引力不存在于他的文章里,他在不斷向偉大邁進,文章難以卒讀,遣詞造句也很奇怪。

  可能我這樣說讀者會轉頭離開彌爾頓,這並不是我的本意。雖然他固守老舊的神學觀和道德觀,說話怪里怪氣,個人性格也不夠隨和,但是在散文和詩歌領域彌爾頓仍然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即使在現今這樣一個對莊重、高貴和學養表示不屑的時代,彌爾頓依然像石頭一樣莊重,讓我們無可回避。

  所以付出一些辛苦,做出一些改變,特別的、艱難的改變來讀一讀彌爾頓,肯定是有價值的。即使他老得像博物館的展出品,也是一個有價值的珍貴展出品。《失樂園》教育的口氣太重,讀者也要忍受著讀一下原作,體會一下磅薄的氣勢和精巧的意象,以及撒旦的塑造。墮落之神撒旦和作者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寫作者,不會再有一個作家能夠想出他雄辯著作中那些完美而嘹亮的句子。

  當我們第一次走進恢弘的哥特式天主教堂,必然懷著復雜的心情:看上去那麼陌生,復雜地難以想象,擁有超出人類世界之外的東西。漸漸地我們會讓自己適應建築師的思考方式,慢慢熟悉那些結構、視界、裝潢和色彩。兩種明白無誤的情感會在我們心中油然而生,那是兩種截然不同卻可能相互融合的東西:一種是敬畏,另一種的美帶來的快樂。彌爾頓的情況與此有些相近。也許不是任何時候他都能帶來這些感情,讀者也不需要執著地找到這些情感為止,但它們真的存在。假如讀者避開那些對我們這些普通人而言過于無聊或高尚的部分,一點點仔細閱讀,你會感受到它們。

  克里夫頓費迪曼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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