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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丁堡國際藝術節 的第一天

時間:2012-12-28 08:42   來源:中國臺灣網

  愛丁堡國際藝術節 的第一天

  經歷前兩次失敗,才能獲得第三次的 成功。正如變態男所雲:下定決心戒毒以前,一定要先弄清楚這事兒可不可行、後果如何。你只能在失敗中學習經驗,而你學到的,就是一定要做好準備工作。他說得很有道理。不管怎麼著,我這次可是做好準備了。我預付了一個月的房租,租下了這間可以鳥瞰雷斯高爾夫球公園的大房間——太多混蛋知道我蒙哥馬利大街住宅的地址了。另外,手頭要有現錢,手里沒錢心里發慌。當然,對于戒毒來說,最容易的就是最後一針了,我今天早上已經在左臂上打過了。為了專心做好戒毒的籌備事項,總得先提提神吧。現在我得趕緊去超市了,購物清單上有一大堆東西等著我買呢。

  十罐亨氏牌番茄湯,八罐蘑菇湯(全部冷著喝),一大桶香草冰淇淋(融化後飲用),兩瓶瀉藥,一瓶撲熱息痛,一包爽口錠,一瓶維生素,五升礦泉水,十二瓶運動飲料,以及一些雜志:不太粗暴的色情雜志、《威茲漫畫》、《今日蘇格蘭足球》、《投注》等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已經做好了:去了一趟爹媽家,從浴室的藥櫃里偷走了我媽的鎮定劑。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媽已經不用鎮定劑了。即使要她用,她這個性別,她這把年紀,醫生一定會很大方地開給她的——就像散發糖果一樣。所有物資一應俱全,這讓我很高興,再往下就是艱難的一個星期了。

  我的房間很空,連地毯都沒有,地板中間的床墊上放了個睡袋,此外還有一臺電暖器、一臺黑白電視、一張小小的木椅子。我有三個塑料桶,每個桶里都是加了消毒液的水,這是用來拉屎撒尿以及嘔吐用的。我還把買來的那些瓶瓶罐罐排列整齊,保證我躺在破爛床墊上的時候,伸手就能夠著它們。

  我又給自己打了最後一針,來慰勞自己的辛勤大採購。最後一針還可以幫助我睡去,並向毒品告別。我只用了少量的海洛因,我需要速戰速決。在此之後,戒毒的痛苦來了:和以前一樣,最開始是胃里感到惡心,不可名狀的焦慮,一旦這種病態的感覺抓住了我,就會立刻變得痛苦至極,難以忍受。我開始牙疼,牙齒、下顎、眼窩都在疼,這疼痛無法遏制,悲劇性地蔓延到了全身的骨骼。我開始流汗、顫抖,背上的汗水如同秋天汽車頂上的露水。沒辦法,我仍然無法面對這莫大的痛苦,我感覺自己行將崩潰。行動的時候到了,我需要弄點兒溫柔的老式緩衝藥物,好讓自己安定下來。我還需要一劑毒品,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我徹底放松,安穩入睡,然後再和這玩意兒徹底決裂。斯萬卻在這時消失了,另一個毒販席克又被警察抓走了,只剩下斯萬的小跟班雷米。我跑到公寓大廳,打公用電話找雷米。

  當我打電話的時候,有個人飛快地與我擦肩而過。我躲閃了一下,卻也懶得看來者是誰。我不想在這破地方久留,更沒興趣認識新鄰居。剛才那傻逼對我來說如同不存在,除了雷米,現在任何人對我都沒意義。硬幣掉了進去,電話終于接通,但另一頭卻是一個年輕姑娘:“喂?”她還打了個噴嚏。她是熱傷風了還是毒癮發作了?

  “雷米在嗎?我是馬克。”雷米一定對這女孩兒提到過我吧,因為我並不認識她,她卻知道我這個人。

  “雷米不在。”她冷冰冰地說,“他到倫敦去了。”

  “倫敦?我操……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他有沒有什麼東西留給我?”這時候只好靠運氣了。雷米這孫子。

  “沒有……”

  我顫抖著挂了電話。現在,擺在面前的是兩條路:一,回房間去,撐過這一段;二,打電話給另一個毒販弗瑞斯特,去慕爾赫斯買點兒劣質毒品,然後放棄戒毒。二十分鐘之後,我做出了選擇。“到不到慕爾赫斯,這車,哥們兒?”我一邊顫抖著,一邊把四十五便士塞進投幣箱。我的腦袋里如同風暴大作,我需要一個可以停靠的港口。

  上車的時候,我跟一個老太太擦身而過,她用邪惡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的樣子一定他媽糟透了。但是我無所謂,我只關心自己、毒販弗瑞斯特以及我們之間的距離。隨著公共汽車開動,這距離正在縮短。

  車內空空蕩蕩,我坐在公共汽車下層的後座上,有個姑娘在我對面,聽著索尼單放機。她長得怎麼樣?我他媽才懶得關心。雖然這是一部“單人”播放機,但音樂聲還是清晰入耳。那是鮑伊 的一首《金色年代》。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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