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她的男人

時間:2012-12-28 08:40   來源:中國臺灣網

  她的男人 

  操。

  我們剛出來要喝上一杯,沒想到卻碰上了這種操蛋事兒。

  “看見了嗎,亂成一片了。”湯米說。

  “別別,由他去。別惹事兒了,你又不認識那孫子……”我對他說。

  我看得清清楚楚,一個男人正在揍一個女人。不只是抽嘴巴,而是拳拳到肉地痛打。真可怕。

  好在是湯米而不是我坐在他們身邊。

  “我他媽說過,就得這樣!”那小夥子又在對他的女伴狂吼。在場的人都袖手旁觀。吧臺那邊,一個金色卷發的痞子和一個紅臉痞子看了一眼,相視一笑,轉過頭去繼續看飛鏢比賽。而那些正在玩兒飛鏢的男孩就更是心無旁騖了。

  “這很便宜嗎?”我指著湯米幾乎喝光的啤酒杯說。

  “是啊。”

  我走到吧臺的時候,那一對又開始打了。我能聽得清清楚楚,酒吧服務生和金色卷發的痞子同樣如此。

  “你打呀你打呀,是男人你就接著打!”女孩反罵著那小夥子。她的聲音如同鬼吼,尖利刺耳,但嘴唇卻幾乎動也不動。你只能從聲音的方向判斷出是她在叫。這操蛋酒吧里幾乎是空的,而我們坐哪兒不好,偏偏挑了這麼個破地方。

  小夥子又是迎面一拳,女孩的嘴角流出了血。

  “接著打!真他媽像個爺們兒,打啊!”女孩一叫,小夥子果然又繼續打。她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開始掩面哭泣。而他坐在幾英寸遠的地方,兩眼噴火地怒視著她,張著嘴。

  “情人的遊戲嘛。”金色卷發的痞子笑著對我說。我回了他一個微笑。我不知道幹嗎非要如此,也許因為我需要朋友吧。我從未對人提起過,但自己卻心里有數——我喝酒喝出了毛病。如果你也和我一樣,那麼你遲早會沒有朋友,除非他們自己也是酒鬼。

  我向酒保看去,他是個灰發、留著小胡子的老家夥。他正搖著頭,說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

  我把酒從吧臺端了回來。父親經常教導我說絕不能打女人。父親說:“只有最差勁的男人才打女人呢,兒子。”而眼前這個打女人的家夥,確實夠格了。他有一頭油膩膩的黑發、一張蒼白的臉和一撇黑色的小胡子。一個獐頭鼠目的傻逼。

  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我只是想出來靜靜地喝點兒酒。我答應過湯米,喝兩杯就撤。我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酒癮了:只喝啤酒,不喝烈酒。而今天這事兒,讓我很想來上一杯威士忌。卡洛爾回她媽家去了,並聲稱再也不會回來了。于是我就出來喝杯啤酒。而現在,有可能難以自控了。

  我坐下的時候,湯米喘著粗氣,表情嚴肅。

  “二等獎金,你覺得,那他媽的是不是太過了……”他邊磨牙邊說。

  那女孩的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她的下巴也腫了,嘴仍在流血。她是個瘦弱的姑娘,要是再被這麼打下去,很可能會被撕成碎片的。

  但是,她仍然硬撐著。

  “這就是你的答案,你永遠都是這樣……”她對小夥子吐著口水,憤怒而又傷心。

  “閉嘴!你他媽閉嘴!”小夥子快被氣暈了。

  “你想怎麼著吧?”

  “你他媽……”看起來,他又要動手揍她了。

  “夠了,哥們兒。你有點兒過分了。”湯米對那小夥子說。

  “關你雞巴事兒,你給我滾遠點兒!”小夥子指著湯米說。

  “差不多得了,現在別鬧了,行麼?”酒保喊道。金色卷發的痞子笑了一下,正在玩兒飛鏢的小夥子們也看了過來。

  “這事兒我管定了,你他媽想怎麼樣?”湯米身體前傾著說。

  “操,湯米,消消氣兒。”我不大情願地抓住他的胳膊,同時想著那個酒保。湯米把我的手飛快地甩開了。

  “你也想在嘴上來一拳嗎?”男孩說。

  “你覺得我會傻坐著讓你打麼?孫子!出去單挑啊,來啊!”湯米挑釁地說。

  那小夥子被唬住了。這就對了,湯米可是個硬茬兒。

  “不關你的事兒。”對方這時候的口氣就軟多了。

  可這時,那女孩卻對湯米尖叫起來了。

  “這是我的男人!你幹嗎對我的男人這麼兇!”

  湯米非常震驚,以至于當那女孩以怨報德地朝他一通亂撓時,都來不及阻止她。

  事情就這麼搞大了。湯米站起來,一拳揍在那小夥子嘴上,打得他從椅子上跌了下去。我也挺直了腰板,對金色卷發的痞子動了手。我照著他的下巴來了一拳,然後拽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臉往下扯,用腳連續猛踹。

  隨即,我發現這孫子抓住了我的一只腳,于是便用另一只腳去踢他。但我想,這不會給他造成太嚴重的打擊,因為我穿的是運動鞋而非皮鞋。他甩著膀子掙脫我,隨後向後退去,滿臉通紅,表情迷惑。我想他會過來還擊,而且能輕易打倒我,但他卻只是攤著雙手站在那兒。

  “你他媽幹嗎?”

  “看打女人挺有樂兒對吧?”我說。

  “你在說什麼呀?”這廝仍然大惑不解。

  “我要打電話報警了!你們趕緊滾,否則我真報警了!”酒保拿起電話,一副言出必行的表情。

  “別在這兒鬧事兒,小子們。”一個正在玩兒飛鏢的又高又胖的家夥威脅道。他手上仍然拿著記分牌。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呀!”金色卷發的痞子對我們說。

  “可能我打錯人了。”我說。

  我們只是來喝兩杯的。而惹起整個事端的那對男女這時卻朝門口溜了過去。

  “你們丫這幫混蛋,這是我的男人!”她邊走邊對我們喊。

  我感到湯米把手放在我肩上。

  “走吧,二等獎金,離開這兒吧。”他說。

  玩兒飛鏢的大胖子卻還有很多話要說。他穿著一件紅T恤,上面印著酒吧名字、一個鏢靶,以及“純爺們兒”的字樣。

  “別到這兒惹事兒,哥們兒。這可不是你們的地盤,我認識你們的臉。你們和紅頭發威廉森——就是那個扎馬尾辮的——都是一夥兒的,你們丫都是一群癮君子。我可不想在這兒看到你們這幫傻逼。”

  “我們沒吸毒啊。”湯米說。

  “是啊,你們只不過是沒在這兒吸而已。”大胖子說。

  “得了爺們兒,不是這些孩子的錯。都是那個艾倫?溫特斯和他的婆子。他們可比誰的毒癮都大,你知道的。”旁邊一個金發男人說。

  “家里的事兒家里解決,他們可不該在酒吧吵吵鬧鬧的。”另一個人說。

  “家庭暴力麼,就這樣。不過騷擾到別人就不對了。”金發男人同意道。

  這還不是最壞的結果。如果我們出來後被人跟蹤,那可就真完蛋了。我盡量快速前進,把湯米落在了後面。

  “慢點兒。”他說。

  “去你媽的,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我們走到大街上,回頭一看,並沒有人跟出來。而剛才那對抽瘋的男女就在我們前面呢。

  “我得跟那孫子說兩句。”湯米說著就要過去。我指著一輛開過來的公共汽車,那是我們要搭乘的22路。

  “算了湯米,車來了,快點走吧。”我們跑到車站,上了車。雖然還有幾站就到了,但我們仍然跑到上層的後面坐下。

  “我臉挂花了嗎?”坐下之後,湯米問我。

  “跟平時一樣寒磣。那妞兒算給你做了個美容。”我說。

  “真他媽賤貨。”他咒罵著。

  “是啊,一對狗男女。”我說。

  湯米路見不平一聲吼,真他媽像條漢子。就算那女人非但不領情而且恩將仇報,也不妨礙湯米的光輝形象。我做過很多下三濫的事兒,但卻從來沒打過女人。卡洛爾說我對她動用暴力,但我真是從沒打過她。她說的都是屁話。我只不過是拽著她,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說話。而她卻說,拽她和打她沒區別,都是對她施以暴力。我卻不這麼認為。我想做的只是控制住她,讓她和我好好說話。

  我對瑞頓說過這事兒,他卻說卡洛爾是對的。他還說只要她願意,就來去自由。這是什麼狗屁言論。我想做的只是有話好好說啊。弗蘭克是讚同我的。“如果你有個女朋友,就不會這麼想了。”我對瑞頓說。

  我坐在公共汽車上,感到緊張。湯米應該也是如此,因為我們都不說話了。天已經亮了,回頭我們還要和瑞頓、“卑鄙”、屎霸、變態男等人一塊兒喝兩杯。對于今天的行俠仗義,我們可得好好吹吹牛逼。

編輯:劉瑩

相關新聞

圖片